安平候孙兴。
出身军伍,如今虽然已经是花甲之年,但气势依旧很足。
走进御书房,老侯爷行礼:“孙兴拜见吾皇。”
“起来吧。”
孙兴这才起身,不等他开口,秦天就先道:“安平候是因为大皇子的事情来的吧?贤妃去找过你了?”
“不敢欺瞒圣上,贤妃娘娘的确找过老朽。”
孙兴叹了口气,刚知道这事儿他也很震惊,但仔细一想这件事的疑点实在太多了,因此他才匆匆忙忙赶来皇宫觐见。
“说说你的看法吧。”秦天有些疲倦的说道。
他今日着实有些心累了。
孙兴看他这幅模样,也有些悲切,立即开口道:“陛下,此事疑点有三。”
“一、昨日册封大典百官同贺,大皇子喝醉酒之后由下人护送回后宫,但怎么会出现在嫔妃的寝宫之中?”
“二、大皇子在宴席上醉酒熟睡是众人亲眼所见,而嫔妃赵氏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被一个醉死过去的人玷污?”
“三、大皇子秦阳性格随和,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个外孙就是性格懦弱,平日就算对待下人也从不会苛责,这样的人居然敢祸乱后宫,陛下老臣请您仔细想想,这有可能吗?”
靠着椅子闭目的秦天睁开眼睛:“安平候说的是,有人设局陷害大皇子?”
“不管如何,真相只有一个。老臣不求陛下开恩饶恕大皇子,但求陛下给大皇子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孙兴说着声音有些许哽咽:“陛下,他终究是您的孩儿,老臣的外孙啊!明日三司会审过后,按照您的旨意可就要开刀问斩了!”
“若大皇子真是被人陷害,将来真相大白可就后悔莫及了!老臣恳请陛下明日主审大皇子!”
皇帝重情,这事儿大臣们都知道,孙兴想着自己女儿传来的那句话。
只要明天三司会审陛下能够到场,事情或许就会有所转机!
不然秦阳真的就只有一个死了!
长出了一口气,秦天:“朕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自证清白。”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孙兴有些老泪纵横。
他膝下无子,只有孙婉容一个女儿,自是十分疼爱,对秦阳也是爱屋及乌。
秦天强笑一声,问道:“老侯爷,先前那句诗是贤妃托你转达的?”
孙兴擦了擦泪花,摇头道:“是大皇子在牢狱中说给贤妃转述的。”
秦天愣了愣:“是大皇子自己说的……”
没过多久,皇帝陛下明日要亲自主审秦阳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得到这个消息,秦云登时大惊,连忙来到坤宁宫。
“母后,陛下要亲自主审皇兄,此事……”
李飞雁俏脸一凝:“本宫已经知道了,安平候今天下午去了御书房,看来是他说动了陛下。你去赵氏那里一趟,告诉她能咬死秦阳最好,但无论如何也要紧闭口风,本宫会保她一命的!”
好个安平候,你的本事还真不小,连陛下也说动了!
秦云闻言立马动身来到冷宫。
此刻赵氏也正在惴惴不安,自从早上过后,她就一直心慌的不行。
陛下虽然没有杀她,但是也将她打入了冷宫。
尽管保住了一条命。
但要是事情败露,她是绝对活不了的,因此她很慌。
此刻一见秦云是又惊又喜,忙跑上前:“你怎么来了!”
秦云冷声道:“陛下明日要主审秦阳,计划恐怕有变,无论如何你都要一口咬定,是秦阳酒后玷污了你,知道吗!”
“我明白我明白。”
赵氏连忙点头,只是很快又道:“可要是陛下查出些什么该怎么办?”
秦云哼道:“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决不会有事。”
看着赵氏慌乱的神情,秦云语气变得柔和:“放心,我不会让你在这待太久的。”
闻言,赵氏放松下来,继而看着秦云,凑近几分语气变得娇媚:“殿下记得就好,可也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
“这是自然,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秦云微笑道。
赵氏更加凑近几分,几乎是大半个身子贴了上去:“是一条船上,还是一张床上?”
“你说呢?”
……
宗人府。
察觉到有人来了。
秦阳睁开眼睛,就见孙婉容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雄壮老人跑来。
“阳儿!”
“娘……”
秦阳起身露出笑容,又看向白发老人;“外公。”
孙婉容激动道:“阳儿,陛下同意明日主审了,你有救了!”
“劳烦娘亲和外公从中斡旋了。”秦阳闻言松了口气。
只要皇帝能主审,这次危机基本上就渡过了。
看着气度沉稳的秦阳,孙兴颇有些意外,这还是那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大皇子?
看起来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想着,孙兴开口:“大皇子你也别太放松,老夫托人查了,昨日送你休息的那个内务监太监小安子,今早投井自尽了,没了人证,你要自证清白很难。”
杀人灭口吗?够狠!
秦阳并没有多少诧异,而是道:“多谢外公提醒,不过赵氏本身也是一个人证。对了外公,赵氏现在如何了?”
孙兴皱眉道:“被陛下打入冷宫了,怎么了?”
“如此甚好。”
秦阳眉毛一挑:“娘亲、外公接下来我需要……”
听秦阳说完,孙婉容惊讶无比:“阳儿,你找这种人做什么!”
“他能帮到我,赵氏的寝宫有物证,她既然一开始就被打入了冷宫,那么应该来不及销毁才是。”
孙婉容连忙点头:“我明白了,娘这就回宫,派人看守那座宫殿。”
孙兴也道:“人交给我来找!”
秦阳微笑道:“如此便无大碍了。”
看着他自信的笑容,孙兴暗暗点头,如今这个样子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若是这次能够洗刷冤屈,搞不好还能重回太子之身。
孙婉容两人并没有过多逗留离开了宗人府,而秦阳也静心等待着明天到来。
翌日清晨。
刑部侍郎李永年带着人走来打开牢门,冷声道:“奉陛下之令提审秦阳!”
秦阳闻言睁开眼睛,起身走出了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