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啪!”
燕帝摔了茶杯。
凤琅瑟缩了一下。
燕帝脸色冷冷:“祁家简直大胆妄为,不将朕放在眼里!”
凤琅低声道:“圣上莫气,您若是气病了,琅儿可就罪过了,琅儿不说了。”
燕帝:“不,继续说,朕倒要听听,祁家还能做出什么事!”
凤琅却不肯说了,再次跪在燕帝面前,倔强道:“圣上,如今祁家让臣女心寒,若是再留在祁家,臣女必然会被他们磋磨,臣女求和祁云殊合离,自此两不相干。”
燕帝呵斥:“简直胡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凤琅眼泪一下流了出来:“臣女无父无母一介孤儿,幸得圣上庇佑长大至今,可祁家看不起臣女,今日他们能宠妾灭妻,他日就能将臣女磋磨致死,臣女一介烂命,死就死了,可臣女不想圣上伤心难过,臣女,臣女......”
燕帝看着凤琅泣不成声的样子,恍然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当年,那个人也是如此跪在自己面前痛哭失声,不禁心软:“好了,你先起来,朕没说不答应。”
“这么说您答应了?”凤琅破涕而笑:“我就知道圣上最疼琅儿了。”
燕帝沉吟:“祁家此举实在过分,小琅儿若是想要出气,朕可替你做主,但是和离一事,还需慎重考虑。”
毕竟是帝王赐婚,如此草率和离,岂不是太过儿戏?
“臣女心意已决。”凤琅挽起袖子,白嫩的手臂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臣女这一切都是祁家所为,望圣上成全。”
燕帝大怒:“祁家猖狂!他们怎么敢!”
凤琅嫁过去不过一月有余,竟被如此磋磨,手臂上的伤痕显然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可见凤琅嫁过去就遭到不公。
怒及之余对凤琅越发的疼惜:“你这孩子,怎么忍到现在才和朕说。”
凤琅低着头,眼泪在眼眶打转,心疼坏了燕帝。
“臣女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让圣上烦恼,可臣女实在忍不下去了,求圣上成全,恩准臣女和离。”
燕帝刚要说什么,见凤琅抬头,眼中决绝:“若是圣上不答应,比起被祁家磋磨死,臣女宁愿随早亡的父母去团聚。”
燕帝怒斥:“胡说八道什么!”
思量片刻后,燕帝沉声:“来人,去宣祁云殊,叫他滚过来见朕!”
凤琅低头落着眼泪,肩膀一耸一耸可怜极了。
燕帝宽慰道:“你放心,朕定为你讨回公道。”
这时苏公公来报:“陛下,荣亲王与魏子夫魏大人求见。”
燕帝刚要开口,看到凤琅肩膀猛地瑟缩一下,小脸煞白,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这是怎么了?”
凤琅惊惧无措:“圣上可否不见魏子夫?”
燕帝奇怪:“这是为何?”
“圣上有所不知,此次构陷臣女的正是魏子夫的亲妹妹,臣女害怕。”凤琅像是一只无助的小兽,仓惶的寻求可以庇佑之处:“魏子夫定然知道了魏氏小产的事情,来找圣上参臣女一本,魏家向来视臣女为眼中钉,此刻得知魏氏小产,他们又怎么肯放过臣女?”
“有朕在,你怕什么?”燕帝冷哼一声:“既已为人妾氏,如此兴师动众岂不惹人笑话?宣,朕倒要看看他要干什么!”
与魏子夫一同进来的是宫凌爵,对方一身气度斐然,魏子夫相貌不差,可在宫凌爵的身边,却被陪衬的一文不值。
“参见皇兄,皇兄万福金安。”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帝问:“何事要来见朕。”
宫凌爵没有没有说话,魏子夫看了眼一旁的凤琅,眼中冷意闪过,掷地有声:“臣来参安定郡主一本。”
燕帝笑了,玩味道:“说说。”
“郡主性情嚣狂桀骜,天子脚下当街纵马,还将微臣打伤,不仅如此,郡主性情狭隘善妒,以做人妇却害妾氏小产,实乃嚣狂。”
燕帝:“朕没记错的话,祁云殊的侧氏,是你的妹妹?”
“臣并非私夹杂私人感情,实是郡主过于狂妄,请皇上明察。”
“你说凤琅害你妹妹小产,可据朕所知,并非如此啊。”燕帝道:“魏爱卿,如是真相与你所说有错,你可就犯了污蔑皇亲国戚的罪名。”
魏子夫重重一磕头:“臣说的句句属实,望圣上明察!”
话落,苏公公来报:“圣上,祁大人求见。”
魏子夫勾唇,想必祁云殊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余光看到凤琅,魏子夫一怔,对方从从容容,不见丝毫慌乱。
察觉到他的视线,凤琅双眸与之对视,眼中寒光乍现,举杯对他敬了下,掩饰住了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这是什么意思?
凤琅看到宫凌爵来到自己面前坐下,给他倒了杯水:“皇叔喝茶。”
宫凌爵转动茶杯,忽然手腕一顿。
祁云殊来了。
祁云殊出现便跪下重重一磕头:“参见圣上。”
燕帝:“说吧,什么事。”
祁云殊看到凤琅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眼神晦暗:“臣来告罪。”
燕帝笑了:“罪名是什么,说说。”
“臣不该未知真相就责怪郡主,臣有罪。”
燕帝挑眉:“仅此而已?”
祁云殊拿不准凤琅和燕帝说了多少,伏在地上:“臣罪该万死。”
燕帝看到凤琅和宫凌爵说着什么,未曾看祁云殊一眼,心知这孩子是被伤透了心:“你是该死。”
祁云殊心下一惊,眼皮狂跳起来。
魏子夫不明所以,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燕帝缓缓走向二人,冷笑着:“朕将琅儿交给你是想你好好待她,可你呢,纵容妾事污蔑琅儿,磋磨琅儿,朕宠她疼她,生怕她不高兴,朕宠在心尖上的人儿,就是给你磋磨的吗?祁云殊,你当真好大的胆子!”
“你不仅有罪,你还罪该万死!”
咚——
祁云殊的心跌入了谷底,心道定然是凤琅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才会如此生气,不禁恼怒,凤琅委实过分,区区后宅小事竟告知皇帝,是嫌不够丢人吗?
“方才琅儿和朕提了和离一事。”
祁云殊猛地看向凤琅,对方神色淡然,看着他的眼神全无爱意,背脊渗出冷汗来,若是他因此事和凤琅和离,天下百姓该如何看他,同僚友人又该如何讥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