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很快，目的地到了，张勇拿出4元钱递给人力三轮车师傅，然后走向谢记芋儿鸡餐馆的大厅，吴凡紧随其后。推开门，一阵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张勇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径直走向离空调不远的一张四方桌，嘴里大声说到，“老板，点菜！”随后靠着空调的方向，大马金刀的坐下，拍拍右边的凳子，示意吴凡挨着他坐。吴凡也不迟疑，走到他右边坐下，转头对老板说，来两个杯子，一壶热茶。

老板没搭话，起身往厨房走去，柜台边上的老板娘大声回应着，“要得，马上来！”说完推了推旁边坐着的小姑娘。小姑娘迟疑了一下，起身从柜台上拿起两个玻璃杯，一壶热茶走向两人。小姑娘给每人倒了一杯热茶，独特的香味立刻直扑鼻腔，是薄荷茶。薄荷有清热解暑的功效，特别适合天气炎热的时节泡茶饮用，所谓的薄荷茶，就是把刚从薄荷树上摘下来的新鲜薄荷叶直接用开水冲泡而成。据老人说，越是口渴，越要喝热茶，那才真正解渴。

两人吸溜着热气腾腾的薄荷茶的时候，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张过塑的菜单，顺手递给了浓眉大眼身材健硕的张勇，说了句，“老板，请点菜”。小姑娘眼尖着呢，看出来是张勇主动控场。

“来个招牌菜芋儿鸡，来一碗米饭，一碗豌杂米粉，不要辣椒”。张勇看了看菜单，飞快的点完餐，把菜单递还给小姑娘。小姑娘微微一笑，对着张勇说，“大哥，要不要来两瓶冰镇啤酒，这大热的天，解暑。”张勇微微有点愣神，原来这小姑娘笑起来挺甜的，牙齿也生得白白的整整齐齐的，有点唇红齿白的意思。张勇看了看吴凡，吴凡轻轻一摇头，张勇就说，“算了，昨晚我兄弟喝多了，今天就不喝了。”小姑娘有点失望，哦了一声，转头往柜台走去。“等一下，来一瓶冰镇雪花啤酒”，也不知道为啥，张勇冲着小姑娘的背影大声说了一句。小姑娘转身向张勇点了点头，抿嘴笑着转了回去，对着厨房大声说：“一锅芋儿鸡，一碗米饭，一碗豌杂米粉不放辣。”厨房的老板应了一声“要得”，然后传来开火和锅碗瓢盆的撞击声音。

小姑娘接下来走向柜台附近的大冰柜，打开冰柜拿了一瓶冰镇雪花啤酒给张勇送了过去。张勇接过啤酒，直接用牙齿咬开了瓶盖，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打了个酒嗝，长出一口气，重重说了一声“爽”！小姑娘手上的开瓶器没能派上用场，有点尴尬的收回了手，脸有点微红，转头回了柜台。

在张勇和餐馆小姑娘眉来眼去的时候，吴凡随意的看了看餐馆的大体情况，共有8张四方桌，加上自己这一桌才两桌客人，另外一桌是一对小情侣，看起来像是参加工作不久，和自己年龄大小差不太多。老板娘看起来不到40岁，中等个子，圆脸上透着一股子精明，身材有点发福，该胖的不该胖的都有点胖，有点福相。老板40多岁，瘦高个，但是肚子向前凸了起来，和体型有点不太相称，略有点滑稽，倒是面相比较普通显得有些憨厚木讷。而他们唯一的员工就是那位小姑娘，大约十七八岁，比老板娘略高，目测163公分左右，小圆脸，眉眼显得有几分娇憨可爱，身材不胖不瘦，说不上惊艳，但她的笑容却是让人印象深刻，几分甜美，几分明媚，平添一抹特别的少女风情。难怪能让张勇有些轻微的失态，这无处安放而又该死的荷尔蒙啊！年轻真好！

“来，走一个！”耳畔传来张勇的浑厚男中音，吴凡醒过神来，端起身边的茶杯和张勇手上的啤酒瓶碰了一下，抿了一口茶。“你娃昨晚真的很猛哦，我的绰号让给算了！”张勇笑着揶揄道。“就算你娃明天就要升职加薪了，也没有必要狠命的喝吧？”吴凡心里一震，大概明白了什么，但是他没有接话，只是用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以示回应。随着张勇一通埋怨，昨晚发生了什么大概有些眉目了。

很快，芋儿鸡、米饭、米粉都上齐了，米饭是张勇的，米粉是吴凡的，吴凡喝酒过量伤了胃，吃带汤的米粉是好的选择。芋儿鸡用铁锅盛着，乳白色鸡汤，鸡块和芋儿的香味混合着，很是引人食欲；而豌杂米粉用粗糙的大腕盛着，白中带淡黄的豌杂炖得很烂成了豌豆泥，边上是红亮的杂酱，白色米粉白色汤，这是吴凡的最爱之一。两人吃着聊着，很快啤酒喝完了，张勇又要了一瓶。这一次没用牙齿咬开瓶盖，而是用小姑娘递过来的开瓶器打开，吴凡眼睛余光注意到张勇似乎趁着拿开瓶器的时候，有意无意摸了小姑娘的手，小姑娘浑身轻轻一颤，脸又红了，接回开瓶器，低着头赶紧往柜台走去。吴凡没有点破，假装没有注意到，大口的吃着豌杂米粉，印象中家乡的味道，没有变，还是那样好吃。很快米粉吃完了，豌杂汤也见底，又吃了几块鸡肉，几颗芋儿，鸡肉很香，芋儿又糯又滑非常鲜美。然后盛了碗鸡汤慢慢悠悠喝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张勇聊着。中途吴凡假意说要去卫生间，顺道把账结了，芋儿鸡28元，两瓶啤酒3元，一碗米粉3元，米饭不要钱，总共34元，真便宜啊，吴凡心想。

差不多中午一点钟左右，午饭吃完，整锅芋儿鸡，绝大多数下了张勇的肚。打着饱嗝，嘬着牙花子，张勇仿佛还在回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是在回味着芋儿鸡的美味，还是在回味着小姑娘小手的嫩滑触感。而吴凡则拿出BP机把玩着，好久不用，有些搞忘怎么使用了，摩托罗拉的汉显机还是有不少功能的。随意翻着，就看到张勇来信前面还有两条未读信息，点开一看，一条内容是“我们回吴生了，你好好休息，敖青。”另一条内容是“凡哥，以后少喝酒，注意身体，回吴生记得找我，侯俊。”看到信息，吴凡暗自叹了口气，内疚之情油然而生。

歇了一阵，两人对望一下，吴凡使了个“走吧”的眼色，张勇点点头，站起身要去柜台结账，老板娘告知已经结过账了，张勇转过头望向吴凡，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向餐馆外面走去，吴凡注意到已经有5桌客人，看样子生意不算太差。张勇则边走边说，下午四点约了一场篮球，准备回宿舍睡一觉后再去，问吴凡去不去，吴凡脑子里一团浆糊，昨晚宿醉带来身体的不适尚未完全恢复，就说不去了。张勇似乎有些遗憾，但又感觉吴凡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嘀咕了一声，少了你这个主力，下午这场球有点吃力。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各自拦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