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瑶从没想过和赵夜阑还能再见。

叶家下聘的那日，春雨淅沥。

赵清瑶身上还穿着半月后成婚时要用的大红嫁衣。

就被赵夜阑扯着手臂，抵在了长廊朱红的柱子上。

他清冽的双眼藏着恨意：“赵清瑶，你爱的人不是我吗？你怎么能嫁给别人！”

赵清瑶朱唇笑着，眼里却全是泪。

她是爱赵夜阑。

可偏偏，她娘是他爹的续弦，他们是名义上的兄妹。

他们在一起，是罔顾人伦。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哥哥。”

……

大梁，赵府。

雨丝飘过廊檐，打在脖颈上，寒气沁入肺腑。

赵清瑶凝眸望着眼前这个自她问完，便一直沉默的男人，心中哀戚。

他抓着她的手臂，手背青筋暴起，用了十足的力气。

她强忍着心里的酸涩提醒：“哥哥，我们这样叫人看见了不好。”

听了她的话，赵夜阑非但没松手，反而握的更紧。

“清瑶，这桩婚事你若不愿，我可以说服父亲退婚。”

他眼眸凌厉，比三年前更让人不敢直视。

赵清瑶偏偏执拗地望着：“退婚后呢？”

赵夜阑又沉默了。

冷玉般的面庞在春雨中，更加让人心生寒意。

赵清瑶自嘲一笑。

不是早就知道他的选择，怎么还要自取其辱呢？

三年前，她同赵夜阑表明心意后，他连夜远赴边疆，没有留下一个字。

而现在，他依旧在意世俗。

既然如此，他回来又有什么用？

说这些话，做这些事又有什么用？

就在今天，叶家下了聘，半月后，她便是他人妇。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改不了。

赵清瑶纤弱的手指，推开赵夜阑按着自己的手。

他的掌心都是习武留下的茧子，触碰的那一刻，刮得赵清瑶刺痛。

心口也跟着针扎般的难受。

“赵夜阑，你就当这桩婚事，是我自愿吧。”

赵清瑶逼着自己说出违心的话。

赵夜阑脸色微冷：“赵清瑶……”

“**！”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赵夜阑抬眸看着远处正走过来找人的宋嬷嬷，又看了赵清瑶一眼，直接转身离去。

雨幕中，他的身影依旧高大。

赵清瑶慢慢湿了眼。

他就这么怕被人撞见他们在一起吗？

这时，宋嬷嬷也看见了她：“**，你怎么出来了？”

“房间里闷，我出来走走。”

赵清瑶随便找了个理由，任由她扯着自己往回走。

宋嬷嬷是她娘重金请来的，不是照顾，而是监视。

叶家这门婚事刚定下来时，赵清瑶试图反抗过。

她心里有赵夜阑，也不想嫁给别人，耽误别人，可没人在意她的想法。

回到房中。

赵清瑶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心里生出无限酸楚。

从爱上赵夜阑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他们没可能。

她也试图放下这段感情，但是做不到。

后来赵清瑶放弃了，她想那就干脆一辈子不嫁人，出家做尼姑也行。

可这一切，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美梦。

她还是要嫁人。

不仅如此，按照大梁习俗，大婚那天，要由赵夜阑送她出嫁。

一想到那时的场景，赵清瑶心里便疼得难受。

不知道坐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推开。

“**，老爷让你去书房一趟。”

宋嬷嬷的话让赵清瑶有些发怔，但只当赵父是想提点自己些什么，便过去了。

却没想到推开书房门，就看到不止赵父，她娘也在。

还有赵夜阑。

赵清瑶心里骤然升起些不安，她攥了攥袖中的手：“爹，怎么了？”

赵父脸色沉肃：“夜阑说你想退婚，有这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