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沉吟，王炎有了决议，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立“超次元顶级天才”的人设，那干脆择日不如撞日，索性看向黄从南直接摊牌。

“黄院土，不知道方不方便告知，您现在正在进行的项目，具体是什么项目？”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告知。”

“事关军工，需要保密……”

“不过，这和见人有什么关系？”

“哦，没有关系，我就问问。”

黄从南：“……”

611所：“……”

“您要见的那个人，就是我。”

“哐当——”

猝不及防的一瞬间，听着王炎自爆身份，别说611所众人，就连一向稳重的黄从南都差点没惊到从座位上拔地而起。

他看着王炎。

所有人看着王炎。

眼神整整齐齐，清一色讶然。

第一眼，好惊艳！

第二眼，好有经验？

所有人都像是刚刚才认识他，年轻，沉稳，淡定，从容，深谙商业营销之道，这是之前的印象，现在还要加上天才？

不，是顶级天才！

顶级的科研天才！

至少在电池领域，单单那份检测报告上的数据，国内乃至全球，就无一人能出其左右，甚至，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良久。

黄从南苦笑摇头，“陆总，你可真不像我见过的年轻人，他们一没你这个定力，二没你这么深藏不露的本事。”

“这次，若非我主动提及，恐怕到走，都还蒙在鼓里面。”

王炎笑了笑，“还是那句话，您是甲方，您要看电池，我就给您看电池，您要看检测报告，我就给您看检测报告，您要看人……”

“我就给您看人。”

“不过，人不卖。”

“哈哈哈！”

这话直接就把全场逗笑了。

就连黄从南都忍俊不禁。

“我倒是想，但恐怕买不起。”

开了开玩笑。

黄从南摆摆手，竟话锋一转，“既然你就是那位‘不出世的顶级天才’，那我倒不妨可以对你透露一点边角，我们所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与飞行器有关……”

“……不是说保密？”王炎汗颜。

“保密也分人，况且，我只是说了与飞行器有关，飞行器种类足足一百种，喷气飞机，螺旋桨飞机，里面还分内涵道，外涵道，固定翼，旋翼等等。”

王炎翻白眼，“您别拿我当外行，那些飞机就算用得上电池，这玩意，也完全够不上棘手的问题，顶多就是一块不够，多凑几块，连问题都算不上。”

黄从南笑了笑，“那你说，我单透露的这点边角，你能猜到项目具体是什么？”

“猜中了算不算涉密？”

“不算。”

“固定旋翼无人机？”

“小型单兵？”

“长续航？”

“嗯？？？”

停停停！

再说下去。

直接爆没了。

听着王炎几乎以一种笃定，不带怀疑，且连续精准命中三个关键词的反问，黄从南脸都黑了，连带着611所所有人都一脸吃惊。

项目尚处论证阶段。

原型机没影子。

无任何泄密可能。

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只是透露过采购电池的想法。

对于细节，只字未提。

电池的用途广泛。

车辆，检测设备，大型飞行器……只要是用电的地方，就都可能用得上。

所以，这就是天才的敏锐？

才给了点边角信息，就能准确地猜出来？

要是再多透露一些信息，是不是连项目预设数据指标都能推算出来？

一番思索。

众人神色各异。

但心惊却不尽相同。

尤其是黄从南，更是咂舌。

将目光投向王炎，诚心地发问，“你如何想到的？”

“您就说对不对吧？”王炎反问，看着黄从南还有在场601所众人的神态，心里估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黄从南不予置评。

目光扫视，分别看了陈大强和聂小雨一眼。

稍许沉吟。

“我们不必在对与错的问题上深究。”

“目前，项目在电池这个难点上，有你们星火的技术支持，已经基本有了解决方案。”

“所以，如果没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我们就签署一项定向采购协议和保密协议，正式开始双方第一次合作？”

然而，面对黄从南的邀请。

王炎却不打算就此罢手。

不知道是一回事儿。

猜到了又是另一回事儿。

到手的肥羊……咳~

到手的鸭子……咳~

到手的客户，怎么能轻易放过？

611所，国属军工科研所，妥妥兜里揣着巨款，优质大客户一枚。

合作需要详谈。

客户需求需要深挖。

来都来了？

再说，他手上又不止电池技术，星火皮卡上面那些技术，材料，动力……目前展露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黄从南看得上眼。

能卖的都可以卖。

实在不行，搁系统现学现卖都行！

“只要电池？”

“我想想……”

王炎看着黄从南，俨然摆出一副准备好好谈生意的模样，看得黄从南他们微微有些窒息，这是转守为攻，主动推销了？

那他们得好好听听。

这位星火董事长，不出世的绝世天才。

又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又能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新技术？

“既然是固定旋翼无人机。”

“还是军用的。”

“那整体强度肯定有要求。”

“总不能一摔就碎。”

“这是机身……”

“那飞起来，还得靠桨叶。”

“桨叶材料？”

“相应地，还有电机？”

“这些是不是都有需求？”

“黄院土，我们星火别的不多，就是技术底子扎实，你们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我们都能提供，并且保证超过你们的心理预期。”

“哎？”

“唉~”

听着王炎嘴里蹦出的话。

611所众人面面相觑。

得了，老底被揭了。

人家就吃准了，所里项目是小型无人机。xᒐ

每句话，每个字说到了点子上。

关键这都是人家凭实力推测。

既不好说什么，也不好推辞。

万一，真就有更好的技术呢？

不过话说回来。

这位陆总的口气，着实不小。

现场611所的高级工程师、高级研究员，谁还不是心高气傲，年轻时候好吹牛逼？现在见到有人当着他们面这么吹，当即就有些没忍住调侃。

“想得到，想不到的技术，都能提供？”

“那行，陆总，搞个J-20换装航发，星火能提供不？”

“要求也不高，单台推力20吨，理论寿命1万小时，推重比超过10……”

“咳咳~”

听见下属越说越没谱。

黄从南连忙轻咳一声打断。

推力20吨，推重比过10的推力航发引擎，妥妥的世界超一流水平，这要求已经不是强人所难，而是有故意找茬的嫌疑了。

毕竟，人家只是一家民营企业。

主营业务，是户外产品。

前不久，才开始造车。

能在电池上有重大突破。

让所里项目得以起死回生。

已经算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再者，现在聊的是无人机。

扯到航空燃油航发。

实属有些牵强。

“陆总……”

黄从南向王炎投去歉意的眼神，可正要说话，却见一直沉吟着的王炎，忽地一抬头，“航空发动机和电动发动机，在技术上有共通点没？”

“嗯？”

现场微愣，对视一眼，有611所高级工程师给出答案，“两种完全不同类别的产品，共通点极少，甚至可以说，没有。”

“噢，那算了，今天先不说这个，等回头我研究研究，咱们再谈也不迟，今天就先说无人机，那个，刚说到哪儿了？”

王炎摆摆手，既不急也不恼。

倒是给611所众人听得呆愣。

回头再研究研究？

再谈也不迟？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