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跳梁小丑
苏妈带着苏禾去逛了商场。
临走前苏禾还一直撒着娇让我陪她去，还说要买姐妹装。
要不是之前她说的话和做的事，我还真就以为她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女生。
最后我还是拒绝了，苏禾露出了[你看，你根本不配]的得意表情。
再加上苏妈没有说话，苏禾更是以为这是对我的惩罚，越发嚣张。
回来的时候，她提着大包小包在我面前炫耀。
[果然是妈妈对我好，我想要什么都给我买。你看，我脖子上的项链都有八万呢！]
[这身裙子也有三万，这是我以前都不敢想的，妈妈对我太好了。]
苏禾站在我面前，仰起脖子把项链露出来，撑着名牌裙子转了好几圈。
我平静地看着她，内心毫无波澜。
苏禾终于转够了，过来牵起我的手，故作体贴地道：
[姐姐有喜欢的吗？我可以借你几天。]
言下之意，这些属于她的东西最终都要还回去。
一旁的苏妈似乎是看不下去她这明晃晃的炫耀，有些愧疚看向我：
[小栀，你想要什么？妈明天带你去买。]
[不用，我都有，谢谢妈妈了。]
苏禾之所以这么猖狂，就是因为我没有这些奢侈品。
不是因为苏家爸妈不给我买，而是因为我知道他们赚钱辛苦，所以不愿意奢侈浪费。
平日里买的都是适合我自己习惯的，性价比高的。
[总之，别对妈妈客气，在妈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宝贝女儿。]
苏妈温柔地看着我，我也弯起眉眼。
[你也永远是我最爱的妈妈。]
苏家人对我的好从他们把我带回家的那一刻，从来都无需质疑。
同一天出生不过是这段亲情的缘起，而不是持续的借口。
感情相互，我对苏家真心交付，苏家亦是如此。
可这些苏禾都不明白，她只是偏执地认为我是她的替代品。
果然，她在看到苏妈和我之间的亲昵时，瞬间黑了脸，眼神变得恶毒。
但下一刻她又露出了微笑：[姐姐，我想回房间给穿新衣服给你看。]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还是应下了。
就在上楼的时候，我紧绷着神经，控制着与苏禾的距离。
没走到一半，她却突然上前拉住了我的手腕。
紧接着，惊叫一声甩开我的手，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正好撞在扶梯的第一个短柱那，胳膊轻微擦伤。
那是我大哥正好从外地赶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苏禾把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她捂着胳膊，面露痛苦，声泪俱下地控诉我：
[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难道只是因为妈妈给我买了奢侈品，而你没有吗？]
全家人：[......]
大家就这么无言地看着她演戏，没有一点反应。
良久，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忽视了，连忙抬高了声音大喊：
[妈妈，我好疼，好难受！]
苏妈这才从懵然的状态中回神儿，吩咐苏辰赶紧将苏禾送去了医院。
一路上她都在哀嚎，不知道的还以为杀猪呢。
医院各项检查都做了一圈，出了胳膊的擦伤破了点皮，全身一点事儿都没有。
她又开始嗷着自己头晕、浑身使不上劲儿。
说罢，就两眼一翻装晕了过去。
医生也是愣了片刻，勉强说了句：[或许有很轻微的脑震荡吧，真不放心留院住一晚也行。]
苏妈看了眼倒在检查床上的苏禾，越发无奈。
最后只得跟苏爸一起给她办了入院手续。
一家人在医院陪她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大家便被她的哭声吵醒。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苏禾噙着泪水十分委屈，[你有这么不喜欢我吗？至于这么折磨我？]
[我可以把我的东西都给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走了我真就没有家了。]
这一哭，直接给我扣上因妒伤人的罪名。
我还没解释，苏辰就实在没忍住怼道：
[我两只眼睛看到的就是你自己滚下来的。]
[哥哥，你是说我污蔑姐姐吗？]
苏禾声音带着哭腔，泪珠子更是不要钱似得往下掉。
[原来亲妹妹的血缘亲情也不及姐姐与你们十七年的情分，我在哥哥眼里什么都不是。]
苏辰强压脾气，语气沉了几分：
[苏禾，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的是事实，这与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关系。]
[哥哥不喜欢我，那你们就把我送走吧。]
苏禾哭得越发委屈：[不就是重新回到那个地狱，忍受着寒冷与饥饿，被打得遍体鳞伤，我已经习惯了。至少那个地方还是可以容得下我的。]
话落就开始挣扎着起身，身子也摇摇欲坠，就要再次晕倒过去。
不过我们谁都没有上前扶她。
昨天晚上，苏爸已经从手机上调开监控录像。
清清楚楚地显示了她自己突然上来抓住的手，然后自己倒了下去。
大家心里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苏禾晃了半天，见没有扶她，又不甘心地坐回了床上。
[大不了你们就当没有我了，我重新回到那个山沟里，结婚生娃，一辈子就在那里面了，再也出不来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继续输出着她悲惨的遭遇。
[够了！]
苏辰气得声音颤抖，[你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你做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辰，别说了。]
苏妈还是心软了，眼底也浮现出一丝自责，终究对苏禾被拐卖的事情心里有个坎儿。
[小禾才回到家，不适应担惊受怕很正常，多给她点耐心和时间。]
转头又对苏禾细声慢语地抚慰道：
[小禾，在爸妈心里，你和小栀一样都是我们的女儿，感情都一样深。]
苏禾这场戏似乎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忽地崩溃大哭：
[妈妈，别不要我，我真的害怕，求求你了。]
[我以后一定听姐姐的话......]
苏妈张开怀抱将苏禾抱住，温柔地拍着背。
本该是温情的时刻，她却朝我抛了个挑衅的眼神。
好似在说：[看，爸妈最后还是向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