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突然刮起了台风,倾盆大雨说下就下,工作也如同那天气,开启了困难模式。
酒厂项目在风投那儿卡住了,说什么行业前景和回报率都不看好,然而这一季度快要结束,真要砍了项目,部门上业绩不太好看。
我只能忙着准备更多的资料,开更多的会,希望能够说服风投他们。
三天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身体上的疲惫叠加,就等一个机会爆发。
“段姐,你要不回家休息吧,再这样子你身体怎么受得了,剩下的我们来做就好。”许文送了杯温水过来。
“小许说得没错,而且这个项目看样子过不了了,何必为了它伤了身体。”
连小小一本正经道:“把这时间留着和梁总恋爱多好,我要是有梁总这样的男朋友,肯定天天粘着他。”
我轻轻按了按胃那块,的确有些疼,却只能苦笑道:“你们还是太年轻,才会把恋爱当成全部,认真工作赚钱买房才是正经事。”
“业绩才是关键,才是我们……”
话还没说全,梁季声的电话打来了,手一抖不小心开了个免提。
同事们面不改色,不过耳朵悄悄竖着开启八卦模式。
梁季声的声音依旧清冽却多了丝含糊,像是醉了,“过来。”
“陪我。”
我人麻了。
舌头都快捋不直,“季声,你喝醉了?王秘书呢,他不在你身边吗。”
“嗯?不一样。”
“你快点。”
他有些不耐烦,也许是醉了反倒更有一些人气,仿佛小孩儿一样挂断电话,我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资料,再看着同事。
这就尴尬了。
“前景规划这部分可以再丰富一些,剩下的你们自己决定。”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脸都是烫得,谁能想到偶尔说个鸡汤就立刻被啪啪打脸。
“小许,你……”
许文挥挥手,揶揄道:“谈恋爱去吧,我们都懂。”
连小小促狭的笑容让我心更加无地自容,但心底的欢喜却更加清晰。
因为梁季声。
梁季声在家,开门时领带西装散了一地,他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像只狗狗一样。
我过去揉了揉他的脸,“季声,醒一醒,洗个澡然后去床上睡。”
梁季声睁开眼睛,唇角上扬,低声说:“淼淼。”
“……”
我装作没听见,去浴室放水,艰难地将他扶到浴室。
谈不上难受不难受,只能说和那些大风大浪相比不过如此。
碰到水后,梁季声清醒了一些,他偏过头,眼神逐渐明晰,“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依旧嬉皮笑脸,“感应到你想我我就来了,这大概就是我们之间的默契吧。”
“正经些。”
“我才不。”
我上下扫视着他的身体,不时发出赞叹,梁季声表情逐渐紧绷,“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出去。”
走出去前我还吹了道口哨。
最起码大饱眼福了不是。
我一直等到了梁季声洗完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有了回去的念头。
梁季声看了出来,他清咳了声,“外面雨挺大的,今晚你还回去吗?”
“你希望我留下来?”我笑着问。
梁季声没说话,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旋即主动化解:“不了,我还有个项目要赶着回去加班,季度末事多了起来。这里离我们公司太远不方便。”
开车要一个小时。
真的很累。
梁季声似乎不太高兴,冷冷地回了句随你便,就进了房间,也没有送我下楼的打算。
我不以为意,下楼开车,回到家,胃里翻江倒海,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
我找了些胃药和感冒药,囫囵吞了下去,连衣服也没力气脱就睡在了沙发上。
就这样吧。
我在心底告诉自己。
没有人应该被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为什么不离开呢。
可是他是梁季声啊。
当喜欢成为了习惯,将这个人的所有喜好、口味、脾气都摸透后,这些都成了枷锁一样的东西将自己给套牢,难以割断。
我再一次发出了一声喟叹。
可是是他啊。
第二天上午,迷糊爬起来接了梁季声的电话,他沉声说:“昨晚对不起。”
“段念,我们结婚吧。”
又来了。
第十二次求婚。
“好。什么时候?”
梁季声顿了顿,“再等一等,过段时间不忙了就办婚礼。”
我也不当真,反而是在想,所以他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是吗,所以可以在一次次的伤害后,出于愧疚而想要弥补?
那他真是倒霉。我是个爱较真的人,更是个刺头,才不是电视里乐于奉献的傻白甜,不会傻到一心奉献。
“季声,先不说了,我要去开车。”
我有私心。
想要一个人拥有梁季声。
但我做不到。
那就只能放弃了。
至少这件事我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