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噌”地站起身,发狠一脚将余勇踹到墙上,扣着他的肩屈膝猛顶。
陆清歌挣扎着爬起,眼里的恨几乎凝成实质,像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她捡起砖头,大步朝余勇走去。
“去死吧!”
砖块砸在余勇头上,四分五裂!
砸碎的不仅是眼前这个恶心的仇人,还有折磨她多年的梦魇。
余勇低吼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弹簧刀,“艹!”
寒光一闪,刺进路阳腹部,“老子倒要看看,今天死的是谁!”
“路阳——!”
陆清歌猩红的眼瞪大,嘶吼大喊。
余勇握着刀缓缓走近:“你这个臭婊子,老子要亲手宰了你。”
他刚走两步,却被流血倒地的路阳死死抱住了腿,他疯狂用力狠踹,路阳死活没有松手。
他口吐鲜血冲陆清歌大喊:“老大,你快跑……”
陆清歌心沉了谷底,她攥紧了手,含着眼泪摇了摇头。
她也没打算活过今晚了。
巷口,若隐若现的惨叫声引起了周文执的注意,下意识回头查看,夏繁星却挡住了他的视线。
她脸色有些为难,皱紧了眉:“闻礼哥你先回家吧,我在这里等爸妈过来一起去接姐姐。”
周文执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刚说不敢去见陆清歌,现在敢了?
夏繁星连忙解释:“虽然姐姐讨厌我,但我想了想,不能因为她的讨厌就放弃跟她做好姐妹,那样爸爸妈妈也不会开心的。”
周文执眉头松开,没再多问,嘱咐让她小心便开车走了。
路上,周文执薄唇紧抿着,心里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不知怎的,总觉得不踏实。
第三个红绿灯路口,一辆黑色皮卡小车在他旁边停下,司机摇下了车窗。
两个横眉竖目的男人叼着烟,骂骂咧咧大声交谈。
“他妈的,真让他俩跑了!”
“那个女的不是豪门的大小姐吗?明天直接上她家去抓!”
“万一她回去了跟她爹妈乱说怎么办?夏家还是有点身份的。”
“怕什么,这么多年处理这种事还少吗?那些家长都是跟咱们一边的!”
周文执攥紧了方向盘,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难道他们说的,是陆清歌?她、她逃出来了?!
那刚才的那一声……
根本就不是错觉!
来不及等绿灯亮起,周文执飞快掉转车头驶向那个巷口。
刚下车,就听到那巷子里传出夏繁星凄厉的惨叫:“啊——杀人啦!”
周文执心头一紧,迈开长腿,大步飞奔过去,就见地上倒了两个人。
路阳奄奄一息还有口气,余勇心口血流如注,当场死亡!
而陆清歌浑身是血,颤抖着手拿着正往下滴血的刀!
周文执将吓哭的夏繁星拉到身后护住,瞪大了震惊的双眸,怒喝一声:“陆清歌,你疯了?”
陆清歌对上他的目光,大梦初醒,慌张扔掉手里的刀。
脚一软,她竟瘫坐在地,怔望着周文执。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那声音冷得骇人:“我竟然还相信了你会改好,可你竟然杀人!陆清歌,你怎么变得这么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
她……杀了人?
陆清歌低下头,怔愣地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她似被抽去三魂七魄,机械地摇着头。
“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连忙抬头看向周文执:“我没有要杀他!”
“你没救了。”周文执缓缓摇头,眼中是比夜色更浓的憎恶。
陆清歌僵住一瞬,落寞地收回目光,只是嘴里仍重复着:“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直到被押上警车,陆清歌仍坚持地看着周文执说,“人不是我杀的!”
周文执站在人群外,轻声安抚着怀里痛哭的夏繁星,一丝多余的眼神也没有分给她。
陆清歌连夜被带去验伤、审讯,而路阳被送去了医院。
她提交了自己当时正被余勇进行强奸的证据——塞进她嘴里的内裤。3
加上余勇本身就有前科,当年的报警人也是她。
所以这一点没人怀疑。
但夏繁星作为“现场目击证人”,一口咬定是她杀了余勇。
夏家人也过来了。
刚一见到她,周云英就说:“岁芝,坦白从宽,你认罪吧!”
陆清歌攥紧了手,眼神倔强:“人不是我杀的!”
夏中建没好气地冷哼,仿佛看垃圾一样看着她:“这种孽女,就应该让她烂在监狱里!”
“还好你没伤害到星星,否则我们夏家绝饶不了你!”夏中建冷声道。
周云英仍是那句:“岁芝,知错就要改,你认罪吧!”
两人你一言,他一句。
陆清歌愤怒至极,一掌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剧烈声响:“我说了我没杀人!认什么罪!”
她很快被强制按在椅子上,手铐硌在手腕还没痊愈的伤口上,钻心的疼,疼得眼泪簌簌地落。
然而夏家人没一个上前,动了动嘴皮子说着让她在这里好好反省,便匆匆离开。
后来,周文执也来了。
陆清歌垂着头铐着手铐,坐在他对面静的得如一尊雕像。
周文执在她对面坐下,唤她名字,“陆清歌。”
她闻声缓缓抬头,看见来人,黯淡的眸光亮了些许,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周文执……你也是来劝我认罪的吗?”陆清歌轻声开口。
周文执皱了皱眉,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