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三个字，魏行止愣住。

静心庵是尼姑庵，远在千里之外。

赵敏敏为什么要去那里？

他眉心紧皱，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公主怕是累了，才说出此等胡话，臣都尉府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他甩袖离去。

赵敏敏看着摇晃的门，一颗心被攥紧又松开。

她已经选择退让了，他还是不满意吗？

垂在袖口里的手慢慢收紧，离开的心思也愈加坚定。

赵敏敏将离开的日子定在了母后忌日的后一天。

而后两日，她让玉泉收拾好离开要带走的东西。

等到一切收拾完，赵敏敏看着和过往没什么区别的卧房，恍然大悟。

原来她于这指挥府，不过只是过客。

冬雪漫漫。

赵敏敏站在院子中，伸出手去接落雪。

掌心温热，雪在触及的那一刻化做水，顺着指缝消失。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交谈声。

赵敏敏看过去，就看到魏行止和陈冰言相携而来。

这是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她第一次见到魏行止。

原来他不是没回府，只是没去自己那里而已。

魏行止感知到目光，抬头看见赵敏敏，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四目相对，寂静蔓延。

“你先回去。”

他这话是对陈冰言说的，目光却一直在赵敏敏身上。

陈冰言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握着暖手炉的手紧了紧，眼里满是不甘。

可最后，还是听从魏行止的话离开。

阳光微暖，落在白雪地上一片耀眼。

魏行止走上前：“臣见过公主。”

赵敏敏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她掩在斗篷里的手微微收紧：“去静心庵的日子我已经定下了。”

闻言，魏行止眉心一蹙，他不明白为什么赵敏敏打定主意要离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沉声喝问，甚至连敬语都忘记用了。

赵敏敏听着这句不那么疏离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过往三年，她盼着他能放弃公主这个称呼，想他唤一声自己的名字，想他们像寻常夫妻一般相称。

可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在她已经放弃之时。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破了，算是为彼此好。”

也算是给他们，给她这段感情最后的体面。

魏行止不明白她话的意思，想要再问。

却又听赵敏敏说：“只是离开前的这段时日，要劳烦你多来我院子走动走动。”

不知何时，雪又下了起来。

赵敏敏转头看着魏行止发间停落的雪花，袖中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停在了原处。

“我不想因为我离开之事，让旁人对你我之间多加揣测，损伤皇家颜面。”

作为妻子，她没办法让魏行止爱上自己。

作为皇女，她总该保全皇家颜面，不能因为自己让皇室授人以柄。

话说到这份上，魏行止不想过多纠缠，便答应下来。

他要看看，赵敏敏究竟要做什么。

他不相信，她会真的离开。

得到肯定的回复，赵敏敏第一次向魏行止福了福身，行了宫中之礼。

“多谢指挥使大人。”

随后，她转身离开。

魏行止看着赵敏敏的背影，心中有些发闷。

玉泉跟在赵敏敏身边，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不禁赵敏敏感到委屈和不平。

“公主，你当真打算就这般离开？”

赵敏敏放缓了脚步，回头看着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便是我的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