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同学来了。”
是妈妈的声音。
我从书桌上猛抬起头,摸向自己的小腹。
没有孩子,没有鲜血,没有疼痛。
妈妈正在外面敲着房门提醒我。
我身上还穿着高中时的校服。
可痛苦的记忆尤在脑海,久久不能消散。
我呆愣在原地思索了好久,才弄明白状况。
我重生了。
客厅里,周铭和林月有些局促地坐在我家沙发上。
不出意外,今天就是周铭要带着林月一起来我家辅导那天。
也是我上一世一切痛苦的起源。
见我出来后,周铭迫切地站了起来。
他问:“许向晚,林月底子不太好,以后辅导的时候能不能带着她一起?”
林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微微蹙着眉头,似乎这件事让她很难为情。
周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
这些小动作都被我尽收眼底。
面对着他们渴望的目光,我轻轻摇头:“不能。”
上一世就是这样,我拒绝了周铭,他恨上了我。
林月是在高三这年转入了我们学校的。
她整个人柔柔弱弱,像一朵纯白的茉莉花从天而降。
当林月第一次被带入班里做自我介绍时,周铭就被吸引了目光。
而且林月的家境也不怎么好,家里只有一个残疾了的父亲。
或许也有弱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在,周铭和林月很快就熟络起来。
跟不上学习进度的林月总会带着满是红叉的卷子坐到周铭旁边,怯生生地问:“周同学,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周铭总会接过卷子耐心的给她讲解题方法,全然没有辅导我时的浮躁。
有一次林月因为物理考了倒数第一趴在桌子上哭。
周铭就将林月的同桌挤走,静***在旁边守着她,不厌其烦地递纸。
到了晚自习,一份密密麻麻的基础知识点合集便送到了林月的桌上。
同学都说周铭和林月很般配,我的存在显得有些扎眼。
但我拒绝他们并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在周铭带林月来我家的三天前,我不小心在厕所听到了林月和她朋友聊天。
“月月,我看周铭对你很不一般啊,你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林月嗤笑一声,语调嘲讽。
“也不看看他穷成什么样子,我嫌好日子没过够啊?一个辅导我学习的工具人罢了。”
“牛啊月月,许向晚想找周铭辅导都得花钱呢。”
“切,就许向晚那脑子能学出个屁来,等着看吧,我迟早把周铭从她身边彻底挖走。”
当初的我听到这些话,在厕所隔间里气到发抖。
那时周铭每天都虔诚着对待林月,又是高三,我怕会影响到他的心情,一直没有告诉他。
只是有意无意建议周铭远离林月。
所以我在面对周铭请求带林月一起来我家学习时,当即一口回绝。
林月哭着从我家跑出去,结果没看到红绿灯路口,一条腿被撞成残疾。
周铭红着眼睛指责我,暗地里为我布下一张天罗地网。
我做的这一切也就都变成了自我感动,还是用整个青春和生命做代价的那种。
如今我参悟到了一个道理,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