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屋哗然,章嘉荣神色愕住。
他看向殷婉葵的目光异样闪过。
往日只要他提起和离之事,她必定会妥协,怎今日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期待?!
殷婉葵不看他,直接唤来了自己的贴身婢女。
“潘竹,去拿纸笔给老爷,写和离书。”
章嘉荣一拍桌子,阻住了潘竹的步子:“胡闹!”
殷婉葵将他脸上的不可置信和惊怒尽数收入眼中,语气冷沉:“既然日子过不下去了,那便分开,怎是胡闹?”
屋内陷入了沉寂,无人敢在此时开口,生怕惹火上身。
唯有潘青如抿了抿唇,起身来到殷婉葵跟前劝道:“弟妹,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和离可轻易说不得,莫伤了夫妻情分。”
她说着,就拉住殷婉葵的手,安抚似地拍了拍。
殷婉葵肃杀的冷眼睨她,眼底俱是恶心。
上一世自己将这长嫂当亲姐姐一样对待,她却和章嘉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却呕心沥血教养章溪瑶,年少早衰直至被毒死!
殷婉葵恨意翻涌,猛地抽回手:“谁是你弟妹?”
她冷眼剜了潘青如一刀,厉声道:“我乃圣上亲封的郡主,按礼,你该唤我长宁郡主。”
潘青如一时哑然,殷婉葵素来听她劝的,今日怎么如此疏离?
难不成,她察觉到了什么……
潘青如心紧,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章嘉荣。
章嘉荣也是面色铁青,阴郁如浓墨却是无语以对。
大堂内,一片死寂。
这时,一道苍老沙哑的老妪声从屋外传来——
“郡主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章老夫人手持龙头拐杖走进堂内,身后跟着浩浩汤汤的仆从。
她面色威严冷沉,气势如虹似皇亲贵戚。
所有人不由得害怕屏息,唯有殷婉葵无波无澜。
章老夫人是章嘉荣的祖母,更是被皇上破例抬封的诰命夫人。
一个老妪,能独自教养出章嘉荣这样的人才,实属表率。
上一世殷婉葵也将她当表率敬着,孝着。
不想这老妪却不爽自己高门低嫁,处处刁难暗暗磋磨,就连章嘉荣与潘青如不伦也一同瞒着。
如此斗肖老妪,不值得她敬。
章老夫人将殷婉葵的平静尽收眼中,她压着隐怒质问:“郡主大人可还要老身给你行礼啊?”
殷婉葵依礼垂眸平静道:“祖母不必拘礼。”
章老夫人噎在当场,嘴里的刁难竟是说不出口了。
她拿起龙头拐杖往地上猛地敲向地面,尖利道:“殷氏,你是想翻了天不成!”
“谁家媳妇像你一样,生不出孩子还要挑三拣四,嘉荣愿意为你着想只先过继女孩给你,你还不知好歹!?”
殷婉葵面色微变,正要言语,却就被章老夫人墩地打断。
“殷氏,你目无尊长,不守孝道,违逆夫君,不守妇道;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愧对我章家列祖列宗!”
“来人请家法,将殷氏按家法处置!”
殷婉葵眉头一蹙,按家法处置,那可是要醒着承受五十大板!不死也要脱层皮!
她后退一步:“谁敢动我?潘竹,唤护卫!”
潘竹被小厮控住,哭腔道:“小姐您忘了,护卫都被你打发回家了!”
殷婉葵来不及反应,章老夫人抄起家法棍一棍打弯了她的腰。
小厮随即将殷婉葵摁在地上,家法棍快且狠打在了她的身上。
几棍下去,殷婉葵已是冷汗满脸。
纵然痛彻心肺,她却咬紧了唇,忍着没有发出一声哭嚎。
不一会儿,唇角渗出鲜血,砸在了地上。
章嘉荣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开口劝道:“殷婉葵,你快乖乖认错吧!”
不认,非她之错,她坚决不认!
她越是倔强,章老夫人便越气:“打,给我用力地打!打到她知错为止!”
潘竹哭得撕心:“小姐你认了吧,再受下去非死不可了!”
殷婉葵仰着头,双目猩红似血盯着章老夫人。
怨毒的目光令章老夫人心下一寒。
这时,门口的小厮忽而慌乱地跑了进来,口中高喊:“老夫人不好了,夫人的义兄永安侯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