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看那个顾修文不对劲,竟然接手自己叔叔的女人,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据说,顾修文是顾大佬亲自送进去的,啧,豪门的水深得很呐。”
“许念初祸水之名,名副其实。”
下午,Venetian酒店1102总统套房。
助理冬洛敲门进来,看见顾莫廷在桌前处理工作。
最近总裁不去公司,不回家,生活和工作都在这里。
他虽然弄不懂总裁为什么这样做,但这些不是他一个助理能过问的事。
冬洛拉回飘远的思绪,上前递给顾莫廷一份文件:“总裁,按照您的吩咐,顾修文已经被抓走调查。”
他顿了一下,说:“但这次修文少爷负责的项目董事会很看重,新闻一出,总公司的股票也受到影响下跌。我们真的不收手吗?”
顾莫廷“啪”的放下文件,剑眉一凛:“你在教我做事?”
男人周身气场骤冷,冬洛心里一寒,他自知逾越了。
这时,保镖敲门进来:“总裁,许念初到了楼下,她想见您。”
屋里骇人的气氛稍微缓和下来。
顾莫廷抬眉,勾起嘴角:“让她过来。”
许念初再次踏进1102,内心已一片寒凉。
进门一抬眼,只见顾莫廷跟从前一样坐在沙发中央,手中优雅握着一杯红酒,而他的身后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她心底隐隐不安。
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她更加挪不动脚步。
顾莫廷摇晃着酒杯,视线却狼一般擒住蜗牛一般靠近的许念初。
“磨蹭什么,既然来了,你应该知道今天要做什么?”
许念初一抖,声音止不住颤:“……我……知道。”
顾莫廷眼里闪过嘲讽。
现在知道怕,看都不敢看他,五年前背叛他的时候,怕是笃定了他活不了?
他冷冷放下酒杯,锐利的视线隔着镜片睨过去,无比冷漠:“那还不脱?”
许念初呼吸一滞,羞辱的话像利刃,刺得她心口疼。
她低着头,难堪忍着一道道视线,颤抖着解开外套,裙子……她的尊严仿佛也随着一件件衣服,被脱掉了。
顾莫廷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许念初,眼底蕴着危险的神色。
直到许念初只剩下最后的遮羞布,他眸色一暗,将一沓照片扔过去,语带讥讽:“喜欢哪张,就先拍哪张。”
混乱的照片散落在许念初身上、地上,她再也承受不住,狼狈倒在顾莫廷的脚边。
哪怕死死咬住唇,也止不住怕,止不住泪。
顾莫廷俯身,修长的手指抬起许念初的脸,凝着她眼中的恐惧和痛苦,唇角的讽笑更加浓烈。
“哭什么?你不是喜欢?”
泪流得更凶,可许念初不敢摇头,也不敢多嘴。
这五年来,她曾给他发了无数次邮件,说明失踪的真相,可邮件显示已读,他却没有找她一次……
她现在分不清顾莫廷是喜是怒,也一点都看不懂他。
她只奢望……照着他说的做,能救下顾修文。
两秒后,顾莫廷收回手,端过桌上那杯红酒递来,不容抗拒命令:“喝下,能让你更尽兴。”
许念初接过,握着杯子的手却禁不住颤抖。
顾莫廷锐利的目光令她又害怕又难过。
她慢慢喝下,酒很涩,一路苦到了心底。
很快,身体起了反应,许念初手抖得更厉害,杯子滑落在地。
玻璃“啪”的炸开,划破了许念初的脚踝,痛苦和陌生的热度在身体里冲撞,奔涌,渐渐地叫她意识模糊。
她难受抱紧自己,本能扯住男人的裤脚:“莫廷……”
但下一秒,她的手一空。
记忆的最后,是顾莫廷绝情离开的背影,以及男人们朝她伸来的手……
第8章
连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毯上,落在许念初的身上。
她从昏沉中醒来,浑身都是斑驳的痕迹,身下疼到麻木……一切都提醒着她,昨晚经历了什么。
她颤抖着捡起衣服穿上,尊严却再也捡不起来。
这时,一张新照片被甩在她的面前,轻慢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比起五年前,这次的照片拍得是不是更好看?”
许念初死死抱紧自己,呼吸发颤,无声流泪。
接着,是第二张,第三张……
无数张照片落下,那上面是她和男人的背影,各种不堪。
心好像被血淋淋撕开,被碾碎。
她闭了闭眼,却怎么也压不住五脏六腑的翻涌,猛地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见状,顾莫廷眼神倏地一寒,脸色十分怪异。
他蹲下去,一把掐住许念初柔软的脖颈,眼中燃着莫名的怒火:“昨晚不满意?我给你把五年前的人找回来?”
许念初被迫仰起头,虚弱的脸上,满是死寂。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最爱的人推入深渊……
“现在,可以放过顾修文了吗?”1
她话音一落,顾莫廷手上力道徒然加重,眸里蕴着戾气。
她竟然到现在还想着顾修文!
这时,许念初忽然喉头一腥。
她来不及抑住,偏头呕出一口鲜血。
顾莫廷指尖触及殷红,被烫到似的瞬间缩回,退后。
目光下,艳红的血,瞬间浸透了许念初身上的白裙子,她趴在地上,喉咙的血像是流不完。
顾莫廷死死凝着,染血的手紧握,但说出的话毫不留情:“装死还装上瘾了?”
许念初闭上了眼,胸口都没有什么起伏。
心头舒尔一空,顾莫廷压不下烦乱,转身走出门外,吩咐助理:“把她送去医院!”
很快,许念初被带走。
一个小时候后。
助理冬洛从医院出来,却发现顾莫廷竟然亲自来了医院,只是坐在车上没有下去。
他小心翼翼回复:“按照您的吩咐,顾修文三天后就能放出来。”
顾莫廷凝着手中的文件没答话,也没让开车走。
冬洛迟疑了一会儿,补充说:“许念初已经送去了急救室ᵚᵚʸ,医生说……”
“人没死就行。”
顾莫廷放下文件打断他,表情阴沉:“别的不用浪费我时间,开车走。”
三天后,海城第一医院。
“咳咳——呕!”
许念初趴在洗漱台边,把刚刚咽下去的药又和着血呕了出来。
身体的排异反应已经连药都接受不了。
她明白……自己快要死了。
每一下呼吸都极吃力,忍着脑海碎骨一般的疼,她强撑着打开水龙头,艰难洗掉唇边的血迹。
顾修文今天就能出来了,不能吓着他。
这时,屋外的手机忽然响起。
她慌忙关掉水龙头,扶着墙壁颤巍巍走向病床,可刚打开手机,一条热搜忽然弹了出来——
“劲爆!前影后许念初和多名男子的艳照爆出,画面香艳!清纯玉女私生活竟然如此混乱!”
第9章
满屏不堪的照片,重锤一般刺中许念初。
她再也坚持不住,呕血倒了下去,生命力彻底流逝,大滩猩红的血迹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开来。
“嘭——”
这时,病房门忽然被撞开。
顾修文冲了进来:“念初!”
他胡子拉碴,眼底布满血丝,面上满是慌乱,抱起人的手都在抖:“别怕!我马上送你去急救室……”
许念初勉强睁开眼,拦住了他。
“不用叫医生了。”
已经没有用了。
她声音虚弱,看着面容憔悴的顾修文,满眼愧疚:“这五年谢谢你的照顾,也很抱歉,害你被我牵连……”
顾修文听得心慌不已:“是不是顾莫廷欺负你了?”
许念初眼里闪过一丝痛色。
顾修文却瞥见掉在床单上的手机,屏幕上竟是许念初五年前被拍的照片!
他霎时明白了,怒气冲冲打给顾莫廷。
电话一接通,顾修文就哑着嗓子质问:“顾莫廷!你为什么要曝光那些照片?还嫌念初受到的伤害不够多吗?”
对面沉默一瞬,随后男人冷酷的话响彻病房——
“许念初能有今天,是她活该。”
利刃般的话,如同最苦涩的毒药,剜断许念初最后的生机。1
她忽然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用尽最后的力气,她颤抖着接过电话,吃力说话,字字悲怆。
“顾莫廷,你说你恨我背叛,可你真的有去查当年的事吗?”
“你病重手术那晚,我被何芊芊陷害拍了照片,丢进海里,是修文把我救起,才捡回一条命。”
“我从来没有辜负过你,是你爱上了何芊芊……负了我。”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听。
眼泪砸下,许念初空洞望着虚空,没有力气爱,也没有力气去恨了。
“……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咚!”
手机忽然掉落在地,许念初的手无力垂下,再也没抬起来。
另一边。
Venetian酒店,1102号房。
顾莫廷听着手机对面传来顾修文无比慌乱喊着‘医生’,以及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心里泛起异样感。
可下一秒,他却冷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桌上。
“好一出大戏,许念初,你现在演技越来越高超了,不愧是影后。”
话音刚落,门被猛地推开。
何芊芊白着脸冲进来。
她盯着顾莫廷,眼神怨怼:“你为什么要取消和我的订婚?还中止了和我们家的一切合作?”
顾莫廷眼神冷得快要结冰:“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许插手我的事,你不该私自曝光那些照片。”
何芊芊终于明白,顾莫廷是因为许念初才这样做。
男人的冷漠刺痛了何芊芊,她不甘心哭喊:“顾莫廷!许念初不过是个背叛你的坏女人,你为什么还念着她?”
“五年前我为了救你,失去了一个肾!”
“你病重的时候,许念初却在和别的男人乱搞,那些照片也都是我查出来交给你的。”
“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
何芊芊神色凄楚,已是满脸泪水,抓着顾莫廷的裤腿乞求:“莫廷,你就不能试着爱我一点吗?”
顾莫廷抬腿甩开人,冷眼俯视她:“你们何家这几年从我这得到的好处,我一句话,就能收回来。”
何芊芊回过神来,眼前顾莫廷冷漠的模样让她害怕。
她不敢再多说。
凝着顾莫廷离去的背影,她眼底闪过一抹怨恨。
没关系,只要顾莫廷还认自己捐肾的救命之恩,她就能再缠着他,五年、十年……
反正,许念初已经没这个机会了。
顾莫廷丢下何芊芊,刚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来电,是曾给他做肾脏移植手术的主治医生。
“是顾莫廷先生吗?五年前给你提供肾源的人去世了。”
第10章
顾莫廷脚步一顿。
他转头看了眼1102的门,神色骤冷:“怎么回事?五年前给我捐肾的人不是何芊芊?”
医生却比他更惊讶:“怎么可能是何小姐,她当初只是在医院照顾你,帮着签了些资料而已。”
“今天特地给您打电话,是从您前几天的体检报告看,你的另一个肾也有病变的危险……算了,电话里讲不清,人刚死,委托人还在医院,要不你现在过来?”
顾莫廷压下冷凝。
“行,见面聊。”
一路疾驰到了医院。
路过急救室,没想到却迎面遇上了满身颓败的顾修文。
顾莫廷脚步顿住,视线不受控制看向顾修文身后的急救室,黑黝黝的大门如同吞噬生命的巨口,令他心里莫名不舒服。
他移开目光,见顾修文一个人,忽然嘲讽:“刚刚不是还在为许念初喊医生?她人呢?怎么不出来接着演戏?”
顾修文闻声看向他,眼里布满血丝,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悲伤。
顾莫廷被他盯得不悦:“堂堂顾家三少,为了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弄成这副模样,也不嫌丢人。”
“闭嘴!”
顾修文终于忍不住,冲上去一拳打向顾莫廷。
猝不及防,顾莫廷后退几步,眼镜摔在地上。9
狠厉的气场再也抑不住:“你想死?”
他侧着脸,路过的人都被这威压震慑住,绕开他们行走。
顾修文却毫不畏惧,攥紧的拳头用力得发抖:“顾莫廷,你还是个人吗?”
“五年前你病得快死了,许念初为你捐了一个肾,她伤口还没缝合就被何芊芊绑到仓库,被强迫拍下照片,最后抛尸弃海!”
“我把她救上来时,人已经没有呼吸了!”
“整整三个月,她躺在ICU被下了三十多次病危通知,可她喊着你名字醒来时,却铺天盖地都是你和何芊芊在一起的新闻。”
一字一句,声声泣血。
可顾莫廷依旧满脸冷酷。
顾修文看到他这无动于衷的模样,心头更痛。
更为许念初不值。
“这五年,许念初靠烈药续命,每次昏迷醒来都会给你发邮件,告诉你真相,可你已读不回,一次都没找过她。”
“她得了绝症,拖着最后的时间回来见你……可你呢?”
“你帮着何芊芊伤害她,还把照片曝光给媒体。”顾修文猛地冲上前,紧紧揪住顾莫廷的衣领。
发狠地说:“她五年前就为你死过一次,现在她真的死了,你满意了吗!”
这话,忽然刺得顾莫廷太阳穴钝痛。
他寒着脸,讥讽推开顾修文:“你说的字,我一个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