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一日,我的刀法竟然真的有所进步。
于希直又建议,说我的目标是进入天阁,那么武试只需过线,文试才是重点,他愿意亲自教导我。
他五岁开蒙,十二岁中秀才,十八岁中举,且是秋闱第一,是科考一途难得的天才。
我从善如流,第二日就抱着书箱站到他院子门口。
卯时,晨光熹微,我的敲门声打破寂静,开门的引泉打着呵欠:“任**,你太早了吧。”
“我效仿古人,闻鸡起舞。”
他露出个无语的表情:“现在鸡都没起。”
虽然鸡和于希直都没醒,引泉还是带我进了院子,他在房门口来回踱步,几次举手又放下,一脸为难:“少爷有起床气,小的不敢随意打搅啊。”
怪不得他昨日脸那么臭。
我想了想,也不敢打扰,掏出《间书》读了起来,读了半个时辰,身后“吱呀”一声,传来他的声音:“不是让你辰时到么?”
我合上书:“睡不着,我先来预习。”
他抿唇看着我。
大眼瞪小眼半晌,我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他面露讥讽,强调:“每日不睡足四个时辰,你就别来了,另请高明。”
我有点生气,却忍了下来,点头如捣蒜。
正式授课后,我很快庆幸自己忍一时之怒,这小子教文试是有一套。
接下来,我便一直跟着于希直学文试,跟着于府特聘的刀客学武道,两厢进益都喜人。
及笄后,我在宣仁二十一年的秋天得偿所愿,正式成为潜龙卫天阁的属员。
随着报帖一起送来的,还有于希直的贺礼,一件金丝软甲。
我颇觉惊喜,红着脸问:“廷臣哥哥怎么断定我能考上?”
他弯唇一笑,一脸少年人的得意:“名师出高徒。”
我莫名的羞怯消失无踪,他是会自卖自夸的。
只可惜,入职潜龙卫后,我的好运似乎到头了。
我在天阁浩如烟海的密报中泡了足足三年,并没有半分星池的消息。
十八岁那年,爹带着娘回了南都任京官,我结束了借住于府的生活,回到了任府。
在天阁供职三年,虽然没有找到星池的线索,但是我汇总了多年的失踪悬案,而所有案子背后,都与黄州一带有所牵连。
星池也是在黄州失踪的,看来,还是要去那里找。
我数次提交外放申请,却总被驳回。
于是,我忍不住直接找上了上峰,他意味深长道:“星沅,你就要成婚了,婚后怎么好和夫君两地分居。”
耳边一阵嗡鸣,我知道是谁从中作梗了。
我冲去爹娘的院子,对着爹道:“星池还没有找到,我谁也不嫁。爹你要是再阻挠,我便是脱了潜龙卫的皮,也非去黄州不可。”
我爹气得胡子都在抖:“六年了,你怎么就不明白,找不到了。”
“不会的,找得到。”
“你!”我爹的手高高举起,我不闪不避。
阿娘却冲过来一把挡住,哭着说:“不许动手。”
她又转向我,眼泪滚滚而下:“星沅,于家这些年对你尽心尽力,关照有加,如今你们都到了适婚年龄,还不成婚,你要廷臣等你到几时?”
我这时突然意识到于希直今年二十三了,他的许多同窗恐怕都已经当爹了。
“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