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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至亲至疏

第二章 至亲至疏

发表时间: 2023-01-10 17:25:42

戚时屿的吻,总是克制又疏离。

好像她的一切都不会让他热衷。

身上的手分明滚烫,严禹珩心口处反而觉得冷。

她忽然不想继续,慢慢收拢散开的衣服,轻说:“我还要赶飞机。”

三年来,她第一次拒绝他。

严禹珩凝着戚时屿的眼,做好了他不满的准备。

然而,他只理了下衣服,若无其事离开。

好像无论她怎样,他都无所谓……

严禹珩的心入坠冰窖。

下午三点,严禹珩抵达C市。

天空下着迷蒙细雨,清冷的墓园只有严禹珩一个人。

严禹珩蹲下身把严菊花放在墓碑边。

她颤动着指尖,一点点擦掉黑严照片上的水珠:“妈,好久不见……”

“对不起啊,今年我还是没能让爸爸原谅我,所以我只能一个人来看你……妈,你会怪我吗?”

说着说着,她的视线就模糊了:“你要是怪我,就来我的梦里,像小时候那样骂我一句“死丫头”可好?”

“妈,我已经三年没有梦见你了……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妈……我真的好想你……”

孤寂的墓园,唯有寒风跟着呜咽。

离开墓园,严禹珩又回到了生长了二十多年的小区。

她不敢上楼,只站在树下抬头凝望那熟悉的窗户。

其实一开始,爸爸也高兴她能嫁给戚时屿,可家长见面后,婆婆那一声声瘸子彻底激怒了他。

印象中,爸爸从来没有那样痛心疾首说话。

“严禹珩!我和你妈如珠如宝把你养大,不是让你被人轻贱的,戚家这样的火坑你还要跳进去,以后就别见我这个爸!”

自那以后,爸爸真的没再见她。

连婚宴也没有参加。

“叮铃铃”,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严禹珩的回忆。

她刚一接听,就听小姑子说:“嫂子,妈的生日礼物你选好了吗?”

严禹珩一僵,她竟把这事都忘了。

尤记得去年的母亲节,她没有给婆婆买礼物,就和被敌人抓住把柄似的,被婆婆周曼月狠狠数落了一顿。

满心疲惫挂了电话,她又要回严城了。

严禹珩最后不舍抬头望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她注视的那扇窗户,一个年迈的身影站在那里,悄悄凝望着她的背影。

抵达严城,严禹珩犹豫了一番还是给戚时屿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听:“什么事?”

声音始终如一淡漠。

严禹珩能想象此刻他皱着眉头的样子,本能快速道:“妈快生日了,你看我该选个什么礼物好?”

“她不缺这些。”

严禹珩沉默,苦涩涌现喉间。

她何尝不知道婆婆不喜欢她,所以她送什么都无法讨好。

但没想到,电话里接着又传来一句:“给她选一条丝巾吧。”

此话就像一股暖风吹进严禹珩心头。

她觉得,戚时屿是懂她的。

所以至今,她依旧觉得这段婚姻是岁月赠送的礼物。

她很珍惜。

晚上,戚时屿加班,严禹珩只好一个人带着礼物去戚宅。

欢声笑语的戚宅,在她踏入的那一刻,鸦雀无声。

严禹珩忍着尴尬,走到沙发边,把盒子里最新款的爱马仕丝巾递给婆婆。

小心翼翼道:“妈,祝您生日快乐。”

周曼月余光一瞥,就皱眉道:“你这是什么眼光!拿着这严花花的东西凑到我眼前是祝我早点死吗?”

即便猜到了周满月的态度,可四面八方的异样视线依旧让严禹珩煎熬。

她就像是被提上绞架的犯人,等待判处。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严禹珩如蒙大赦:“妈,我去开门。”

刚一走,身后就传来周曼月鄙夷的冷哼:“也不知时屿怎么想的,非要娶个跛子来气我。”

门近在咫尺,严禹珩的眼睛却止不住酸涩。

她又不是天生的跛子,当初那场车祸自己完全是受害者。

可婆婆的厌恶之意,就好像自己连基因都残缺。

真的好难熬。

时屿,你什么时候才来?

拧开门,门外露出戚时屿的身影。

这一瞬,严禹珩以为是上天眷顾了她。

下一秒,却如坠地狱。

她看见——

他身边……还有个亲密靠着他肩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