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陌提起一口气坐起来，打开葡萄糖盖子一口气喝完，很快便有了些力气，她缓缓打量起四周。

小破屋里连一件像样的生活物品都没有，碗是破的，床上铺着的稻草时不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还有比纸薄的被子……

再这样下去别说解除原本中的噬心之毒，就连恢复身体也是奢望。

墙角处传来一声浅浅的呼吸，杜锦陌忙咬着牙滑下床，走过去：“菖蒲？你还好吗？”

菖蒲动了动，撑着地坐起来靠住墙壁断断续续应了句：“陌，姐姐，小蒲，没，没关系。”

杜锦陌当场愣住：菖蒲瘦削的脸上全是血，血流到瘤子上特别刺眼。她忍住眼泪扶起菖蒲。

“你的瘤子不能再耽搁，我现在就摘掉它。”

“姐姐你说什么？”菖蒲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要摘掉你的瘤子。”杜锦陌一脸认真。

菖蒲惊讶地眨巴着眼睛：“之前王爷请大夫给小蒲看过，大夫们都说治不好，姐姐你之前不是也说治不好吗？”

“那是时机未到，现在时机成熟，当然就可以了。”杜锦陌搪塞道，她总不能说她想起自己是穿越来的，有了高科技的医药空间吧。

菖蒲听了杜锦陌的话一脸期待：“真要是那样，小蒲就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再也不用低着头避开人群了。”

杜锦陌微微一笑，菖蒲毕竟是个小姑娘，样貌的不堪给她这十几年的人生都蒙上了灰暗。

她从针囊里取出银针，在菖蒲的脖子后扎进去，针尖朝向鼻子的方向，一边运针，一边问菖蒲：“鼻子有感觉吗？”

菖蒲点点头，杜锦陌继续问：“瘤子上有感觉吗？”

菖蒲又点点头。

杜锦陌迅速拔出针，对准麻穴，同时左手以意念调取手术刀划过瘤子根部——

只一瞬。

瘤子从鼻子下方掉了下来。

菖蒲只觉得一阵轻松，抱住杜锦陌又哭又笑：“小蒲终于可以想抬头就抬头了，陌姐姐你真厉害。”

“我还有更厉害的，你要不要试一试？”杜锦陌卖起关子。

“嗯？”

菖蒲有些没理解，但摘了瘤子后她对杜锦陌的感觉已经从感恩变成了绝对信任，她总觉得杜锦陌比以前更厉害了。

杜锦陌附在菖蒲耳朵边略略交代，菖蒲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线：“好，陌姐姐放心。”

第二天一早，菖蒲像往常一样离开小院，大约半个时辰后又回来了，不过与出去时不同——她身后跟着一群人，以李婆子为首。

李婆子一见杜锦陌就“扑通”跪到地上：“姑娘是天上的仙女，老婆子是地上的癞蛤蟆，求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看看老婆子这脖子。”

李婆子的脖子肿得老高，杜锦陌气定神闲道：“仙女也要吃饭穿衣安身，你看我这里是有吃的？还是有穿的？还是能住？”

李婆子赶紧拿出一个小布袋子塞到杜锦陌手里。

“这十两银子是老婆子一点心意，以后姑娘的伙食每个月二两银子，姑娘想吃什么只管让菖蒲去跟厨房说。姑娘穿的衣衫裙袄也按一个季度两身新衣置办。至于住的，老婆子已经把修屋补漏的人找来了，姑娘要弄哪里尽管告诉他们。”

杜锦陌心中冷笑。

她原以为是上官烨苛待她，可今天早上看到身上穿着的裙子用料做工都很讲究，才意识到极有可能是李婆子欺下瞒上。

李婆子见杜锦陌既不说话也不给她治病，赶紧向人示意速度干活。

……

折腾了大半天小院终于焕然一新：屋子不再漏雨，还新添了碗筷，家具，床单被褥也柔软暖和……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她之前种的草药也都浇了水。

杜锦陌转了一圈，拿出三粒红白相间的胶囊递给李婆子：“一日一次，一次一粒，喝水吞下，再去买一些清热解毒的药熬了一起喝，三天后就会消肿。”

李婆子拿着胶囊一脸懵逼，但却不敢质疑，毕竟菖蒲的瘤子就是例子，她紧紧攥住胶囊，对着杜锦陌一番千恩万谢出了屋子。

菖蒲正端着糕点进来，她看一眼李婆子的背影，不解地问：“李嬷嬷手里拿的是什么？为什么她要吃那个，小蒲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