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在意他的生死,全力救治还来不及,哪有心思搞这些幺蛾子?
段昀宴微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讥讽的笑意。
“走,去军营!”
到了宫门前,他飞身上马,缰绳一抖,风驰电掣一般向着军营奔驰而去。
城北,段家军军营。
听到王爷醒过来的消息,整个军营都沸腾了。
王爷他,可是整个段家军的主心骨!
当年段老王爷壮年战死,段昀宴以少年之身,接过了段家军的指挥权。
当时,许多老将都不看好这个少年。
虽然武艺过硬,可毕竟太年轻了!
要知道,段老王爷当年,也是及冠之后又在军营中历练数年,才真正上手掌军的。
所以,他们对这位少年将军虽然忠心,可心底到底怀有疑虑。
要降服风国最勇猛的数十万大军,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可是,很快段昀宴这个不被看好的少年王爷,就给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惊喜。
第一次带兵上战场,他就连斩十三个敌军首级!
之后的每一次战事,他都不顾老将们的劝阻,次次身先士卒。
战场之上,他一马当先,犹如浴血的修罗,不断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打到后来,以凶悍不怕死著称的匈奴人,都对段昀宴的名字闻风丧胆。
两军对战,只要看到段昀宴那标志性的银甲,对面那些匈奴士兵就两股战战,几乎要不战而逃!
就这样,段昀宴从尸山血海中奋勇杀出,终于赢得了全军上下的爱戴。
除了勇武过人,他计谋也是极为出众。
许多次,他都布下巧计进行偷袭,往往能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避免硬碰硬的战略,也减少了士兵们许多不必要的损失。
都说爱兵如子,许多人只是说说而已,可段将军,却是真正做到了!
这样智勇双全的将军,叫他们怎么能不爱戴?!
所以,听闻段将军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噩耗,整个军营几乎都要哗变了。
若不是几位老将极力压制,愤怒的士兵们都要涌去皇宫讨个说法。
是不是狗皇帝卸磨杀驴,所以才要害死段将军?
他们,绝不答应!
第十七章恭迎王爷!
“恭迎王爷!”
段昀宴的马离军营还有一段距离时,便听到了整齐划一的嘶吼声。
黑压压的士兵们,一排一排单膝跪下,声嘶力竭的向着他们的将军致敬。
几位老将飞马而来,在不远处下马,也单膝跪地,恭敬又激动的道。
能不激动么?
将军他再不醒来,他们可再也压不住那些兔崽子了。
万一他们真跑到皇宫去,被扣上一定谋逆的帽子可怎么办?
万幸,王爷他吉人自有天相,到底还是完好无损的归来了!
段昀宴坐在马上,俯瞰着跪了一地的将领和士兵。
“好久不见,大家快起来吧。”
他扬声喊道,嘴角终于出现醒来之后第一个真心的笑段。
他,段昀宴,回来了!
军帐之中,几位老将将段昀宴昏迷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一道来。
段昀宴处理了几件亟待解决的军务,便让人退下,招来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
“飞羽,找到那个叛徒没有?”
段昀宴把玩着桌上的镇纸,目光冰寒的道。
“回将军,人是找到了,可当天晚上,就自尽了。”
面段清秀的飞羽单膝跪地,十分惭愧的道。
“身上都搜过了吧,有没有什么线索?”
飞羽忙从袖中掏出一块漆黑的铁牌,恭敬的呈上。
段昀宴将铁牌拿在手中,皱眉仔细看了一遍。
铁牌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只在正中刻了一只奇怪的动物。
“是朱雀。”
纤长的手指抚在铁牌中间的浮雕上,段昀宴若有所思的道。
“飞羽,你说,这次的事到底是匈奴人,还是……”
段昀宴玩味的一笑,手指向着天上的方向伸了伸。
“皇……那位虽然也安插了探子,可都很安分守己,只是监视我们的动向罢了。”
飞羽不敢提皇上的名讳,只是老实的禀告道。
“依属下看,应该是匈奴那边的可能性比较大。”
匈奴王城虽然被破,可是除了老王自尽,几位王子和公主到底逃了出去,下落不明。
他们手下应该还有些人,真折腾起来,应该也颇能闹出几分动静。
“是么……我这边,倒可能还有一条线索。”
段昀宴眼神微闪,若有所思的道。
除了飞羽排查的线索,最可疑的莫过于……
他突然多出来的王妃,那个叫喻熙的女人!
喻熙吹弹可破的小脸,明艳的五官浮现在段昀宴眼前。
要嫁给他一个活死人,又费心费力的给他解了蛊毒,她到底是图什么?
图段府的钱?
是他爹喻将军想要染指军队?
想要迷惑他,再借他的手操控军营?
片刻功夫,段昀宴脑中已经转过数个念头。
“嘿嘿,少主有句话吩咐,景王妃若是识相,就立刻与景王和离。”
“否则,小命不保!”
黑衣人见逃跑无望,说完话后嘿嘿怪笑两声,就嘴角流血的倒地身亡。
“你是谁?”
“我在府中,没见过你。”
秋夕护着喻熙,戒备的望着那面生的侍卫道。
侍卫平静的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秋夕。
“属下飞羽见过王妃,属下……是王爷派来保护王妃的。”
飞羽顿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的道。
他也算是监视的同时,“顺便”救了王妃,所以,这么说也不算错吧?
飞羽挠了挠头,有些心虚的想着。
“小姐,快,你的伤……”
秋夕跑去拿来了药箱,急急忙忙的要为喻熙处理伤势。
“仔细搜身,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
喻熙满头细汗,捂着流血不止的左肩,咬牙吩咐道。
之后,她才被秋夕扶着,踉跄的回了卧房。
衣领解开,秋夕看到那几乎入骨的伤痕,心疼的手都抖了。
自家小姐虽然习武,可府里保护的精心,几乎连油皮都没磕破过。
乍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小姐得多痛!
好在喻熙自制的金疮药十分有效,几乎是刚一敷上,血就立刻止住了。
“用那些布条,是烈酒煮过的,不会引起感染。”
喻熙疼的都快晕过去了,此时也是勉强支撑着。
好容易等秋夕包扎完毕,她几乎是立刻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你说什么?”
“王妃……遇刺?”
段昀宴从军营的床上一跃而起,边披衣服,边大步向外走。
“谁干的?”
他面色黑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声音冰寒的问道。
飞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递上了一块黑黝黝的铁牌。
段昀宴脚步一顿,借着月光看去,与上次不同,这次的浮雕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青龙喻虎,朱雀玄武么?”
看着掌中的铁牌,段昀宴缓缓低语,手指用力,厚实的铁牌立刻微微变形。
“……还有,那人口中的什么少主,叫嚣要王妃与您立刻和离,否则……”
“不、不得好死。”
飞羽磕巴了一下,果然看到段昀宴的脸色更加冰寒可怖了。
“王爷,您可能是错怪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