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先告退。”那声音飘的不像话。
夙玉心底微恙。
身后的芍药上前扶,她却倔强的拨开她。
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看起来虚弱至极。
夙玉心底生出了从未有过的错觉,未等他否决。便听见了一道惊呼声,“娘娘……”人已经直直往前栽了去。
幸而被芍药拉住了。
……
再次醒来,她望见了自已腕上的毒素,正在蔓延。
她颤颤巍巍的起身,拿出了一块似哨子般的短骨,轻轻吹响,因为失去了灵力,只能一遍又一遍。
门外迅速来了一人,一身白袍,面容清丽,长发拘在身后,不染俗尘。
未烟摇了摇脑袋。
“才几日不见,又成了这幅模样。”未烟探了探她的脉搏,抬手便要给她输灵力。
“不用了。把毒解了吧。”
未烟心知她决绝。
“还不打算离开?”未烟弹了弹手上的细针。
……
“等他放开我的手,你就接住我的手,我会和你回去,不论生死。”她眼底太多的落寞,压的人喘不过气。
“嗯。”语落未烟便起步离开。
夙玉在殿外,只见那道纤瘦的身影,匆匆走出未央殿,倒是没有看去究竟是何人,看身形,倒像是一位男子。
想到此夙玉更加愤怒,直接踹开了未央殿的内门。
坐在榻上沉思的未梨,浑身一震。
瞧着她精神似乎好了些许。
来人直接掀开她的被褥,看见她身上的衣物完好,夙玉伸手扯开了她的衣裳,抓住了蜷在里衣的骨哨,欺身上去。
“说!”
冷风吹过肌肤,未梨浑身战栗了两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果然还是不信她。
伸手解开了她的裙襦,发现没有异样,才松了手。
屈辱的泪光蜷在她眼底,默默拢紧了被子。
“那到底是谁?”夙玉问。
第九章
20:20|字数:1129
“与王上有关吗?”她冷声质问。
“信不信孤现在就吹响它?”
“朋友!”她慌忙答。
夙玉将骨哨藏进怀里。“什么朋友?”
“只是朋友!你还给我!”或许因为此刻气氛暧昧,她声音里有几分娇嗔。
门外的未烟折回时也听见了这一幕幕。
“你若取悦孤,孤就还给你。”
她心下一沉。无论如何,不能让骨哨落在他手里,这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未烟修为再好,终究无法在凡间施展。
她已经这样了,绝不能牵连未烟。
未梨眼底闪过一丝无畏,笨拙的迎了上去,抬起头,抚着他的胸膛。
解开了他的玉带,周身渐渐热了起来。
之前无论如何,她都不是心甘情愿,不肯臣服,如今,这一个外人的骨哨,就惹得她这般低贱。
她婆娑着,伸手就要去拿那截骨哨,却被夙玉一把截住,他掌心用力仿佛要把她的手捏碎了。
所有的温和均在这一刻骤然生寒。
“真贱!”她浑身的骨血都冷透了,无尽的羞赧,涌上脸颊,红到了耳根。
“是不是为了他你什么都肯做?”
“是!”她眸子里泅着一团淡雾,本是极好看的,此刻,他却在想着,这样的眼睛,这样屈辱的神态,是不是也被别人看到过。
“可以给我了,吗?”未梨指骨哨。
“给你继续和其他人私会?让朝臣明日参我一本?”
“不是……”
他却根本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再度压下去,冷冷在她耳侧威胁道:“你若敢逃,孤便布下天罗地网,等她进来,你最好乖乖听话。”
他仿佛不知疲倦,一番挣扎后,她眸子仿佛失了光彩,像一个破碎的娃娃。
“明白?”夙玉知道她不敢说不。
未梨声音微抖。“知,晓。”
翌日,她睡至日上三竿,怎知太后亲自临门拜访。
她慌忙要起身,却疼的半晌都移不动。
太后自然一眼就瞧出了。
“不必动了。年轻人要节制。”未梨脸色微烫。
“还在吃药?”未梨面色更红了,点了点头。
“以后倒掉!”
“王上吩咐,妾不敢违背。”她平静的答。
太后怎不知她生气。扶着她的肩膀似是安抚。“我说倒掉就倒掉。”老人家撅着嘴,怎么都有些任性。
“这几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左右这后宫之事,不是我插手,我说什么王上也听不进,反而无益。后日便去天行山狩猎,行宫内有温泉,去好生养养。”
未梨心下了然,原是为了这件事。
“是!”
好容易送走了太后,夙玉又急忙忙的进来了。
直接将她从榻上拎起来,扔去了地上。
“为什么夙榕还没醒?”
未梨扶着桌子勉强坐下,明明痛楚万分,走一步脸就白一步,却撑着不肯说。
“王上一早来就是为了此事?”反正也不能再坏了,她索性坦荡了起来。
他拿出骨哨,显然是威胁。
“伤了元气而已,陛下不问太医,反倒疑心我?”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狠狠发力,**裸的威胁。
她耳朵一阵猛烈的眩鸣,只当是因为疼痛,倒也没放在心上。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语落他便匆匆出了未央宫。
其实就算太后不说,她也会想方设法去的。
她以为她必死无疑,谁知苍天给了她这个机会。
这天下之大,浪迹天涯,也好过惨死深宫……
第十章
19:39|字数:1088
行宫池苑里,她身上青紫,伤痕交错,小脸惨白。
隐隐可见,那后背交错狰狞的伤痕,停止了愈合。
她只能用秘法,攫取着池子里微弱的灵气。
可如今她与普通人无异,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了。
淡淡的灼热消弭伤口皮外的疼痛。
可觉一只冰凉的手,缓缓贴近她。
“在想谁?那个男人?”她扭过头,池子里的水熏的面色微烫,眼中有些许恼怒,面色依旧平静。
“从没有这样一个人,王上多虑了。”
他心底怒意渐起,抓起她的胳膊。
“你还在瞒着孤!”
行宫外是悬崖峭壁,烈烈的风,帘起薄帐,一室旖旎。
依旧是强势的掠夺,身后的伤口,因为牵动开,**辣的疼。
“你说不说?”她五官拧起,身后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痛的紧咬牙关,想出口的话出口不了。
夙玉揽起她的腰,才发觉她身后湿漉漉的。
微弱的烛光下,鲜血自池子上,流下台阶,淌了一路。
他仿佛看到了那一玉,卫军围困长宁,血流成河。
烛火微闪,他才看清面上人的神情,脸白如纸,她薄唇都咬出血,却依旧不肯出声。
“未梨……”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翼轻颤,声音低沉暗哑。
“放过我吧……我从始至终就没有对赵兮若动过手。是太后,让巩固……”是他偏信,是她间接导致了赵兮若身死。太后偏不准任何人再提此事,她到底是替太后抗下了所有。
她断断续续的说。
“如今……还清了。”她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凛然。
行宫内忽然现起了彻天彻地的火光。
无数人在殿外焦喊。
“王上!”夙玉向殿外看去。
还未起身,便见她裹起衣裳,身形一闪,快的好似一梦一般。
背后是一片鲜红。
他脑海中忽然就划过了他前日里听见的话。
“只要他放手了,我就跟你回去,不论生死。”
“阿未!”夙玉忽然这般本能的唤她,好似迟一步便会有什么溜走一般。
峭壁处的山风激荡,吹起她的衣裳,身子瘦弱的好似一阵风都能掀走。
未梨转过头看他。
“这般痴缠之事,也算是有了终结。”
“你我两清。”语落她便要跳下去。
他却不死心飞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彼时他们离深黑的悬崖仅一步之遥。
她笑。“王上这是做什么?”夙玉瞧出了她眼底的凉薄。
不过片刻停留,他身后闪过了一道黑影,显然是刺客。那道利刃卷起的气劲,掀起鬓发,朝他身后刺去。
银光绽放她眼底,刹那间过往翻飞在深暗的浮尘中,她还是毫不犹豫的伸手推开了他。
那一剑没入胸口,鲜血喷涌,她只轻轻往后一仰,便要向后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