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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察觉到了危险。
在那个周六放假的时候故意在学校留到很晚。
依我对她们的了解,她们放学一定会飞快冲出学校,然后在街上玩到很晚,根本不可能在学校这边多待。
一方面我是怕被她们找茬,一方面是我知道自己需要靠学习实现和现在割席。
等到夕阳照在课本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该走了。
我合上书本,离开了学校。
有些黄昏滤镜的街道显得格外像在童话里,我的内心突然十分充盈,好像提前感受到了考上好大学的喜悦。
我一路走着,走过了离家大概两分钟的巷子的时候,我被一只手拎了进去。
我闻到了一阵熟悉的烟味,内心突然一阵绝望。
身体的疼痛已经让我整个人麻木了,我全程没说话,肖逾在我的后背上飞踹了一脚,听到我们哼了声,好像还是不解气。
她拿起手机,指着一个女生过去。
“你戴上口罩,过去。”
本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叫那个女生戴上口罩的。
直到听到她们开始愉快地大笑,我才警觉起来,我赶紧站起来往外跑,结果被其他人推倒在了地上。
肖逾把我被殴打的画面拍了下来。
正在这时,她们的笑声戛然而止,我也察觉到了一些异常,睁开眼睛往外看去。
只看到肖逾穿着帆布鞋的脚小跑出了巷口。
“这下难办了,被她哥看到了。”
有人这么念着,我脑中轰然炸开。
外面站着的人是她的哥哥吗?
好像叫肖陆。
肖逾的哥哥以前成绩也不怎么样,但是听说为人比较正直,加上本来就比我们大两届,应该看不上这种行为。
以前肖逾在学校欺负我的时候,肖陆制止过一两次。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悄悄地从地上爬起来,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撞开了眼前的两个人跑到了巷子口。
肖逾看着满脸是伤的我,表情有些畏惧。
我心里胜算大增,赶紧转头看向肖陆。
我以前对肖陆有些印象,无非是很瘦,皮肤有些黑,但是眼珠很黑很大。
此时他的黑眼珠里倒映着狼狈的我,我能看出他的眼神里流露着一些同情。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用嘶哑的声音说:“救......救我......”
肖陆的眼神从吃惊变成恼怒,他压低着声音说:“这就是你说的什么事也没有?”
我自认胜券在握,看向一旁的肖逾。
在我面前猖狂的肖逾这时低着头,脸色有些红,突然她猛地抬头,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怨毒。
“哥,她上次找人打我,我这次只是给点小教训罢了。”
我摇着头,瞬间觉得百口莫辩。
肖逾瞬间找回了主场,立刻添油加醋说了几句,肖陆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而就在这时,肖逾差点哭了出来。
肖逾的哭泣就像触到了肖陆的开关,他的立场瞬间与肖逾站在一起了。
“好了,这个人你打归打,别打死了就行。”
“你早点回家,爸妈惦记着呢。”
肖逾瞬间转笑,挽着肖陆的胳膊一副乖巧的样子。
等到肖陆刚转身,肖逾脸上的笑容就戛然而止,她的脸扭曲起来,十分刻薄。
“你还敢跟我哥告状!”
她揪着我的头发带我走进巷子深处,这次人群把我围得严丝合缝,我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了。
不知道多久过去后。
“肖逾,她不会死了吧?”
“放屁,哪那么容易死?”
“算了吧,我看她眼睛都睁不开了,万一搞出人命就完了,反正看她这样,跟废了也差不多了。”
“那行吧,来,把她拖到巷口......”
我的意识涣散,嘴巴嗫嚅着,我以为我说了很多遍救我,但好像没人听到。
他们放下我,就连忙跑了。
好像我是一坨垃圾一样。
更加戏剧性的是,沦为垃圾的我还是被外出寻我的父母找到了。
我被送到了急诊室,经过了一天的抢救,我才活过来。
但是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有三根肋骨断了,需要在床上静养两个月。
这让本来就条件一般的家庭有些吃紧。
可能是看我被打得那么重吧,我的父母没有把埋怨说出来。
但是,我能从她们的眼神里感受到。
有次在喂我喝粥的时候,我妈不经意说了句:“你说,为啥要好好招惹那些人。”
那句话我表面上不在意,等到晚上,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
除此之外,两个月之后,我就要高考了。
我后知后觉到肖逾的用心歹毒。
没有持续跟上大家刷题,会影响我的成绩。
于是,我保证每天做三张卷子,晚上我的助眠读物就是英语单词。
天可怜见,我那次成绩冲上了年级前十。
我马上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果断报了一个外省的211。
第二件事,我立刻把自己名字改了,以前我叫童莉,现在叫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