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九大雪,我膝头盖着毯子,正抱着碗糖蒸酥酪看账本。
小满端着半篓银炭走进来。
[小姐,世子爷又来了,还是问三小姐的病。」
我翻书的手微微凝滞。
「嗯,她的病如何了?]
「还能如何,城北的大夫都绕着话头说好几次她装病了。还是那副走两步就要被
风吹倒的样子呗。」
小满似乎有些生气,拿钳子加了两块炭进暖炉,气哄哄地道:
「与世子有婚约的是您,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怎么每次来都要问旁人,这不是
欺负您吗?」
我垂下眼,并不言语。
我叫宋惜今,是上柱国诚国公的嫡长女,从小受的教养不容许我随意表露不快。
抬笔,蘸墨。
我细细地将账上那处错漏圈出来。
[惜白既病了,便回禀父亲,不叫她出门了吧。
这话传过去没多一会儿,正厅便使人来叫了。
「小姐,世子正在堂上要咱家那丸祖传的保命丹,给.….给三小姐吃。国公叫您
过去瞧瞧。]
我立时便站了起来,毯子从腿上落到地下去,悄无声息地污了一块炭灰。
那丸丹药,是曾祖父同太祖征战天下时得的保命丹药,说是除油尽灯枯的老者
外,这人只要有一口气儿便能给救回来。
我家几代人为着皇恩,多少次生死线上都没拿出来吃了,今日要一个外人讨要给
自家庶女吃?
小满给我拿了披风来,面上气得涨红。
[这三小姐,又作的哪门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