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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鸢盛骁第6章

虞鸢盛骁第6章

发表时间: 2023-03-29 12:47:56

听到身后响动,盛骁回头看着跪身在地的下属:“还没找到夫人?”

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急切。

“属下寻遍皇城各地,至今未发现夫人踪影。”

闻言,盛骁眼里划过失望。

这时,天空的雪忽然猛烈飞扬起来,像是在哀悼什么。

盛骁抬头看着,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接。

雪落掌心,一阵冷凉。

倏然间,他心口一疼,像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刚想抬手去捂,却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这时,一声长喊,守城士兵飞奔而来:“报——!楚家三十万叛军抵达城门!即将攻城!”

闻言,盛骁心一震,顾不得其他,快步朝城门而去。

片刻后,他飞身跃上城门。

只见城外楚家三十万大军皆穿孝衣,白茫茫一片,与雪融为一色。

而为首那人,正是他找了许久的虞鸢。

她竟已满头白发!

见这一幕,盛骁心头一窒。

似有所感,虞鸢抬头望见盛骁,眉眼间不见过往深爱,只余恨意。

白雪蔓延,风声呼啸。

一片白芒之间,楚家旌旗迎风而立,飒飒作响。

虞鸢站在大军前,与他四目相对:“盛骁,你想要渡越生死,我偏要掀起这红尘万丈,我要生生世世缠着你,要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第十章一念

盛骁从来稳重端方。

生平第一次失态。

她的话好像化作了一根根细丝,缠得他密不透风,心如刀割。

他压下心慌,凝眸望着虞鸢的方向,劝道:“一旦攻城,楚家军背信叛乱的骂名就再也洗不掉了!”

隔空遥望。

虞鸢却冷笑一声,楚家军就是太重情重信,才会被皇城那群道貌岸然之徒欺压至此!

凝着盛骁的眼,她抽剑高举:“众将士听令!”

“是!”

“即刻攻城,斩杀贼子!为将军报仇!”

虞鸢话落,众将士皆奋力嘶喊:“为将军报仇!”

悲恸的喊声震耳欲聋,响遍整个皇城!

收城的侍卫吓得两股颤颤,都握不稳长枪。

长年待在皇城,从未经历真正厮杀的皇城军怎么可能是楚家军的对手。

楚家军,但凡活下来的人,哪个不是从阎王殿闯过来来的?

城门上,守城将士看见白压压的一片人冲来,也吓得腿软,冲一旁的盛骁道:“国师,快想办法啊!”

副将建议:“国师,擒贼先擒王,您的箭术百发百中,不若即刻射杀叛贼虞鸢!”

盛骁冷着脸,却一直没动。

确切的说,从虞鸢下令攻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怔住了。

这个虞鸢,他太陌生了。

可她分明确实是虞鸢。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国师!叛军冲过来了,来不及了!快射杀虞鸢!”

盛骁却置若罔闻,直到守城首领下令,“来人!上箭雨!全力射杀叛军!”

“住手!”盛骁本能阻止。

他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乱箭下去,恐会伤着虞鸢。

“国师,再等下去,我们就祭他们的长枪了!”

盛骁有遥遥望了虞鸢一眼,沉声吩咐:“速派人护陛下转移,皇城区区几万禁军不会是楚家军的对手。”

随后他抬手引房信号弹,召集瞭望殿弟子。

做完这些,他拔出剑,竟然飞身跃下城楼!

“国师!”

虞鸢亦看到了信号弹,她也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拿弓来!”

她挽弓对准那个在箭雨中行动自如的男人,脑海回想起当初他挽弓射杀她的场景。

那日,他也是这般,白袍蹁跹。

他为了救季灵芝选了她死。

最后,又为了包庇季灵芝,判她流放。

她若不流放,就不会被季灵芝设计偏回瞭望殿。

她不回瞭望殿,就不会有金銮殿的毒打。

她若不被判毒打,外祖父就不会替她受刑,外祖父就不会死。

所以,盛骁,季灵芝,虞皇……他们欠她的,她会一个个全部讨回来。

虞鸢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把一切都想的明白。

但此刻,她心中却没有半分波澜。

只有沉到骨子里的冰冷,只有按事算账的冷漠。

“盛骁,这一箭,是你们赎罪的开始。”

话落,她眉心的霜花痕迹一闪,“嗖”的一下,利箭带着无尽冷意,准确驰向盛骁。

盛骁的视线一直落在虞鸢身上,自然发现了她的射杀之意。

以他的能耐,他原本是可以躲过的。

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她冲他挽弓这一幕,那箭仿佛已经穿过他的胸膛,钻心的疼蔓延开来。

整个皇城都知道,她爱他。

她怎么舍得真的杀了他?

仿佛是要证明什么,一念之下,他竟然没有躲开。

所思所想,皆在一瞬。

“噗嗤”一声,箭入皮肉,正中胸膛!

如同当日一样。

第十一章兜兜转转

“师兄!”

匆忙赶来的季灵芝正好看见盛骁中箭的着一幕,顿时目眦尽裂,“虞鸢,我要杀了你!”

可是她这点微弱的怒吼,在大军交战的厮杀中半点波澜都没有。

盛骁半跪在地,遥望远处的虞鸢。

他从来不怕疼。

可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疼过……

虞鸢发现了瞭望殿的弟子都来了,便冲身侧一个谋士说:“玄阳先生,岭南这群人就交给你了。除了盛骁和季灵芝抓活的,其他人生死不论。”

“下臣,必竭尽全力为我主分忧。”

虞鸢点头,也提剑策马冲了上去。

将士们为给外祖父报仇,不畏生死,她乃外祖父血脉,自当不堕楚家血脉之名。

巫医的话没有框人。

绝情蛊确实给她带来许多好处。

蛊入心脉,不过几息,她的伤口就痊愈。

除了青丝成雪,她身上没有别的病痛,身体好的就跟三年前没中蛊毒一般,甚至还多了一股力量。

她试过,就是军中最威武的副将,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情况,比虞鸢想象中要好太多了。

所以,确认自身能耐之后,她立刻帅兵攻城。

她要为外祖父报仇!

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虞鸢射中盛骁,又加入战场,顿时,楚家军的士气大涨,殷红的血撒在写有“楚”字的旗帜上,像是告慰楚南的在天之灵。

与之相反,守城军见盛骁都受伤了,原本就害怕的他们,不少人当即投降。

楚家军有军规,不杀俘虏,不杀百姓。

守城军见楚家军来势汹汹,却并不乱伤人,更加没有抵抗的心思。

半个时辰不到,楚家军就攻破了皇城。

盛骁被岭南弟子护着离开。

虞鸢也看到了,只是只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多看。

他们躲入皇城,于她而言,不过是瓮中捉鳖。

他们若是逃去城外,那更惨。

实际上,她带来攻城的军队不过十万,其他人都分开堵在了皇城的各个要塞,防备援军来救虞皇。

入了城门之后,虞鸢即刻翻身下马,沉声吩咐:“众军听令,留下些许将士守城门,其余将士原地整顿,随我进皇宫!”

“所有人不得伤及无辜百姓,否则,杀无赦!”

“是!”

此举,让那些缩在屋内的百姓们纷纷探头,有大胆的还走了出来。

可楚家军随着虞鸢往前走,真的不伤一个百姓,渐渐地,街上的人多了起来,他们凑在一起怯怯私语。

“楚家军真的还是从前的样子啊,不伤百姓呐,可他们为什么要攻城?”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刚才离城门近,清楚听到了,楚家军是要为楚老将军报仇呢!你们看他们都穿着丧服吗?”

“楚老将军原来是冤死的啊,难怪都到了暮春,这老天还会飞雪!楚老将军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可不是吗,你们见到为首的那个白头发的人了吗?那是六公主,是老将军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六公主正值芳龄,却满头白发,若是老将军是正常死亡,六公主能伤心到青丝成霜吗?”

“这皇城要变天喽。”

“变不变天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那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都没事,只求他们来年减免些赋税,让我的日子好过点。”

小半时辰之后,虞鸢路过了瞭望殿,兜兜转转,她竟又来到了这里。

她站在瞭望殿的门外,停顿了一下。

她停顿处,是她这三年来最常站的地方。

副将们都知道虞鸢被盛骁磋磨了三年,有人进言:“主上,要烧了这处吗?”

虞鸢摇头,却淡漠说:“烧是肯定要烧的,不过,就不脏了我们楚家军的手了。”

她停顿在此处,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件事。

她是不是真的断情绝爱了?

如今站在这里,她确认了。

是的。

这样,挺好。

“去皇宫。”

皇宫的军队明显比城外的守城军要硬气得多,虞鸢也没有多言,只一个字——

ɖʀ“杀!”

第十二章没多舒服

双方很快交战到一起。

楚家军的人数多,几乎是碾压式的进宫。

殷红的血甚至在白玉石阶上汇成了血流。

虞鸢从始至终,都面不改色。

她非常清楚,皇宫的禁军必须得死。

他们这里面的人,大多是虞皇的心腹,有些是大臣的儿子。

而那些大臣,当初看着外祖父受刑,却无一人开口。

外祖父一生,为国为民,楚家军护了他们一辈又一辈,他们受着这些好,心安理得,可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们不付一点代价!

虞鸢眉心的霜花闪烁,她眼中的眸光越发冷酷。

“现在,该是他们付代价的时候了。”

虞鸢一路杀,最后杀到了金銮殿。

一身素衣染血,衬得她清丽圣洁的容颜,多了几分妖冶。

金銮殿内还缩着很多臣子,无人敢正视一身杀气的虞鸢。

副将在虞鸢的耳边低语:“主上,虞皇不知踪影,但后宫妃嫔和皇子皇女们已经尽数抓获。”

虞鸢嘲讽一笑,不愧是她那个贪生怕死的父皇,大难临头了只想到他自己。

“把所有人都带来金銮殿,”虞鸢视线逐一扫过那蜷缩的众人,讥讽勾唇,“接下来,我要和这些老朋友们好好算算当天金銮殿的帐。”

那裙臣子,无论老的少的,都没有一个人还嘴。

这么没有骨气,让虞鸢觉得悲哀。

外祖父常年征战,牺牲护妻子,护女儿的精力,到最后护住的竟然是这群懦夫。

虞鸢走到正上方,坐到了椅子上。

这椅子,她没觉得有多舒服。

可她的好父皇,却一心担忧外祖父抢了他的位置,迫不及待要外祖父死。

很快,一大群哭哭啼啼的皇子皇女被带到了。

昔日雍容华贵的皇后,现在发髻凌乱,衣袍染血,一身狼狈。

而皇后见到高坐上的虞鸢,先是一愣,随后便破口大骂:“你这个乱臣贼子,伤天害理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哈哈哈,你连头发都白了,可见老天都要收了你!”

“太吵了,掌嘴!”

话落,一个士兵就上前,左右开弓,“啪,啪”打起了巴掌。

虞鸢面无表情看着,从前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皇后动不动就要派人打人耳光,后来她以为那是上位者的乐趣。

可如今看了,也没什么意思。

“好了,停下吧。”

此刻,皇后的脸已经肿成了馒头,不过,却依旧恨毒了般盯着虞鸢。

虞鸢只扫了她一眼,吩咐:“把太子和八皇子拉出来。”

话落,皇后果然惶恐。

这两人可都是皇后的亲生子。

虞鸢继续道:“皇后,你若是老实交代,你当初是怎么和季灵芝合谋害我的,我就饶了他们。”

皇后神情躲闪,却咬死了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和季姑娘根本没有见过几面。”

虞鸢当然不信。

阿月当初拿出来的那块令牌,可实打实是皇后手中的。

说什么被阿月偷了,未免太可笑了。

要真是这样,椒房殿不是被偷成筛子了?

“不招?”虞鸢眸光一转,冷道:“砍掉太子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