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中,宋婉秀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陈设简单,隔着一扇屏风,模糊地看到几个身影。
屏风后,沈老夫人看着跟前跪着的两个丫头,在那哭哭啼啼胡说一气,脸顿时沉了下来,“人还没死,你俩哭什么?没的在这找晦气?不是派人找大夫去了吗?”
彩珠摇头,哽咽道,“老夫人,少奶奶她得的是心病啊,只有大少爷能救。”
“胡说。”沈老夫人拿着拐杖猛地在地上捶了两下,吓的彩珠一哆嗦。
她身边的彩蝶,更是个胆小的,自打老夫人一来,她就跟着彩珠跪在跟前,气都不敢吭一声,只负责掉泪。
沈老夫人神色严厉,“大少爷又不是大夫,他如何能治少奶奶?”
彩珠诧异,“老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她本意是想让大少爷过来劝慰大少奶奶,解开她的心结的。
“好了,你别说了。”沈老夫人不想听她的解释,站起身,警告道,“大少奶奶如今病重,你们休要在她跟前挑唆,只管一心伺候便是。”
说完,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下,老夫人急急的走了。
这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来这不到一刻钟,老人家已然受不住了。
彩珠和彩蝶跟在后头,一直将人送出了院子,也没敢再提什么。
屋里,安静下来,床头青色的纱幔随风轻轻摇曳,晃的宋婉秀眼晕,脑子更晕。
前一秒,她还在实验室里试药,下一刻就醒在了这陌生的身体里。
就在刚才老夫人说话时,一股陌生的记忆穿进了她的脑海。
原主与她同名同姓,今年十九岁,但已为人妇三年。
三年前,原主嫁与沈家大少爷沈元白。
原本是欢欢喜喜的嫁人,万没想到,结婚当晚,拜堂过后,原主一人羞涩的等在新房,结果,等到天明,才传来消息,新郎沈元白抛下原主,带着心爱的女人苏清瑶昨晚连夜私逃。
整个沈家都乱了!
这件丑闻很快便如风一般吹遍全京城,也让原主一夕之间成了全京城最悲催的笑话。
这三年里,原主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本就不多话的她,几乎变成了哑巴,每日里躲在自己的一隅小院,抑郁难熬,不得解脱。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沈元白是她自小就定下的夫婿,而苏清瑶更是她一起玩到大的好姐妹。
缘何这两人会一起背叛她?
尤其是苏清瑶。
她是宋家大老爷,也就是宋婉秀亲爹宋南枫的继室白氏的侄女。
当年,原主母亲李氏尚在世,白氏不过是宋南枫的一个宠妾。
白氏求到李氏跟前,说娘家兄嫂意外去世,留下侄女一人,年幼无依,孤苦伶仃,只求接进府里,做牛做马,给大小姐做丫鬟,只要能有个容身之所,能有口饭吃就成。
李氏心善,便允了。
那年,原主九岁,苏清瑶十岁。
两人差不多年纪,相处起来跟亲姐妹似的,原主又怎会拿她当丫鬟使唤?
尤其是两年后,李氏病亡,白氏被扶了正后,苏清瑶这个夫人的嫡亲侄女,也是府里正经的表小姐,谁敢拿她当丫鬟使?
她在宋家,吃穿用度皆和宋婉秀姐妹一样的,甚至偶尔还要强上一二,就是因为宋家体恤她身世可怜,又没有家族庇佑、父兄疼爱,所以,就连宋父,对这个侄女也是格外的怜爱。
而苏清瑶也是温婉懂事,府里上下,人皆称赞。
宋婉秀更是信赖她,心里的体己话,连亲妹妹都没说过,但是会跟苏清瑶说。
就连成亲的头一晚,苏清瑶还来到她房里,送了她精心准备的绣品,祝原主和心上人白头到老呢。
谁也没想到,新婚之夜,她便抢走了原主的夫婿。
如今,三年过去,就在今天一早,私逃三年的奸夫**竟然回来了。
原主也是突然听闻这消息,一时承受不住昏死过去,就再也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