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门,他就看到了林潇潇的照片,他嘴角扯起来,露出一个笑。
“潇潇,我回来了。”
他自顾自的换鞋,嘴里说着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然后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水。
房间里开了灯,明亮一片,却又冷清到了极致。
陆启宴说了很久,终于发现没什么说的了,只能抿紧了唇。
他感受着四周的一片静谧,突然想,在他很多个没回来的日日夜夜,林潇潇也是这么过的吗?
她明明喜欢热闹,却因为自己,被迫承受孤寂。
多难熬啊。
陆启宴几不可查的溢出一声叹息,拿了睡衣去洗了澡。
林热的水淋在身上,多少带来一些暖意。
陆启宴站在花洒下,看着洗漱台上林潇潇惯用的沐浴露,不由自主的出神。
当初,林潇潇刚买这款沐浴露的时候,还似是抱怨的跟他说太贵了。
陆启宴只是笑,说:“你喜欢的就买,再贵也值得。”
他那时确实是觉得,林潇潇用什么都可以,多贵的东西给她用也不心疼。
可怎么就变了呢?
他怎么就能对林潇潇日复一日的悲伤视若无睹,将她的身体变化不放在眼里,内心里始终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回头,林潇潇就一定会在呢?
到底是这些年外人的恭维让他迷失了本心。
陆启宴关了水,穿上衣服走进了卧室。
他半靠在床上,目光扫过床头柜,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拉开了。
然后,他看到了几个空荡荡的药瓶。
上面什么标志都没有。
陆启宴心里猛地一刺,他见过林潇潇吃这个药,甚至亲手从瓶子里倒过药给她。
可他那时从没想过,这是什么药,又是什么病才需要吃药。
他甚至安慰自己,林潇潇看上去好好的,说不定只是什么保健品。
陆启宴将药瓶紧紧攥在手里,上面的纹路深深嵌入掌心,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
那时候的林潇潇,疼的要了命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在外面的林柔乡里,不愿意踏进家门,不愿面对林潇潇那双带着悲意的眼。
陆启宴将药瓶轻轻放了回去,翻身躺下。
他心里清楚林潇潇不在了,可身体却下意识的拥抱身侧。
自然落空,他抱到的只有冰冷的枕头。
他的手指滑入枕头下,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陆启宴一愣,慢慢将手抽了出来。
在他指尖,几缕发丝缠绕其上,在他眼中静止不动。
就这一刻,就这个瞬间,铺天盖地的悲伤狠狠冲散了陆启宴心内的那道防线。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以后他身旁再也不会有林潇潇了。
陆启宴眼眶涌出滚烫的泪,他攥紧那几根轻若无物的发丝放在心口,疼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如同困兽的呜咽。
下一刻,陆启宴生生呕出一口血来!第17章
陆启宴半个月都没有来上过班了。
孙琪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林潇潇走后,大部分事情都落在她身上,虽然工资加了,但时间也更少了。
这天,她拿着文件去总裁办公室,还没敲门,就看到了陆启宴的身影从电梯里出来。
孙琪一惊,眼前这个瘦的脱了相的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陆总吗?
陆启宴看到了她,却不复以往的凌厉冷冽,只是语调缓慢的开口:“有什么事?”
孙琪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这个文件,需要总裁办签字。”
陆启宴接过来,视线停在项目名上面。
半晌,他才问道:“我记得,这个项目,是林潇潇负责的。”
孙琪点点头。
她以为陆启宴要问责,却不想她只听见他低声的自言自语:“这个项目你都给出去了,是真不想在这里呆了?”
孙琪心里一颤,下意识为林潇潇辩解:“陆总,林总那段时间身体很不好,所以才会让我接过这个项目,等林总回来,这个项目还是会给她的。”
“不用了。”
陆启宴语气很淡,却没多少生气的意思。
他拿着文件踏进办公室,回头打量孙琪一眼,才说:“她交给你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做,不用想着还给她。”
孙琪呼吸一窒,看着陆启宴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种为林潇潇不值的感觉来。
她几乎是轻舟娱乐刚成立的时候就来了,也看过陆启宴和林潇潇之间的甜蜜无间。
所以看着陆启宴一步步变成了大多数上位者的模样,孙琪是可惜的。
男人有钱就变坏,薄情寡义花心不惜,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林潇潇第一次知道陆启宴身边有了人时的表情。
她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带着信念崩塌的痛苦。
孙琪走到陆启宴办公桌前,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桌上摆着一张跟林潇潇的合影。
那照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因为两人看上去都还年轻,不像后来那样生疏。
林潇潇将头靠在陆启宴肩上,对着镜头笑得甜美又娇憨。
是孙琪从没见过的幸福模样。
想着前段时间看到的林潇潇,孙琪不由心里发酸。
等她回过神来,却见陆启宴签好了字,早就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
孙琪心里一惊,连忙低下头去。
陆启宴却也看向那张照片,淡淡道:“这是我们刚来燕京的第一年拍的。”
他笑了笑,问孙琪:“你们林总读书时,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孙琪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低下头。
陆启宴看了她片刻,又说:“你现在不忙的话,跟我说说林潇潇平常都做些什么。”
孙琪不明所以,思忖片刻才斟酌着开口。
“陆总,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陆启宴顿了一下,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算了,你出去吧,好好完成她要你做的事。”
孙琪一愣,觉得陆启宴有些奇怪,这是今天第二次他说这样的话了。
等她出去,陆启宴的助理陈航才走进来。
他将一份文件摆在桌上,小心翼翼的开口:“陆总,白小姐可以出院了,您看现在怎么办?”
陆启宴抬了抬眼皮,漠然道:“她不可以自己出院吗?”
陈航一噎,硬着头皮开口:“医院那边需要给孩子办出生证明。”
他只差没说,好歹是您的孩子,得取名了。
陆启宴这才上了点心,他突然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深思。
片刻后,他站起身,开车去了医院。
白沁抱着孩子坐在病房里,眼里散着母性的光辉,让陆启宴不由一怔。
随即,他走上前,白沁看到他,眼里爆发出欣喜:“启宴哥哥,你来了。”
陆启宴走过去,白沁将孩子递给他,笑道:“你看,她长得很好呢。”
陆启宴低头看了一眼,对上孩子干净的双眼,眉眼间终于浮起一丝笑意。
他说:“她的名字我想好了,叫念清。”
这孩子来的时候,林潇潇刚走,怎么不算天意?
以后他会把这个孩子当做林潇潇送给他的礼物。
陆启宴心里缺失的那一块仿佛被什么塞满,却没看见,一旁的白沁惊骇的眼。
她厉声道:“启宴哥哥,林潇潇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
陆启宴倏然抬眸,眼里的冷意将白沁死死钉在原地。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第18章
白沁骤然脸色煞白。
陆启宴看着她,再次重复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心里有种极其不安的感觉,他一直以为白沁顶多是任性了一点,可现在看来,这个看上去无害的女人远不止如此。
白沁知道不说没办法了,只能嗫嚅道:“我怀孕第一次来做产检的时候,看到她也在医院,就跟了上去。”
陆启宴心底发凉。
“所以,那个时候你就知道她得了癌?”
白沁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她说:“我没跟你说,是以为你知道,启宴哥哥,我……”
“够了!”
陆启宴冷声打断她,他死死盯着白沁。
如果当初她跟自己说了这件事,他会任由林潇潇一个人煎熬这么久吗?会任由她在林潇潇面前耀武扬威吗?会对林潇潇的痛苦视而不见吗?
答案是不会,哪怕他玩的再疯的时候,也没想过跟林潇潇离婚。
他眼里的狠厉几乎化为实质,将白沁死死束缚在原地,就连呼吸都不能。
可片刻后,陆启宴陡然塌下去肩膀,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拿了钱滚,别让我在燕京再看到你!”
白沁半个字都不敢多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陆启宴怀里的孩子,终究还是退出了病房。
陆启宴抱着那孩子,慢慢在病床边坐下,眼里灰败一片。
事到如今,他才是那个被瞒的最死的人。
他名义上是林潇潇最亲近的人,但实际上,他半分关心都不见。
就连白沁都看到过,猜到了林潇潇的死亡。
身为丈夫,没有人会比他更失败。
这时,怀里的孩子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音,将陆启宴拉回了现实。
他慢慢低下头去,一滴泪落在孩子身侧的襁褓上,瞬间消失无踪。
陆启宴眨了眨眼,声音嘶哑:“念清,还好有你陪着我。”
陆启宴带着孩子出了医院,很快就办好了落户的事情,在他的户口本上,除了自己和林潇潇,又多了一页,陆念清。
陆启宴径直回了家,到家后,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我有女儿的事情,可以让外界知道了。”
陈航应了一声,陆启宴就挂了电话。
另一边,一家特殊的疗养院。
盛景然穿着白大褂脚步匆匆的踏入一件病房。
他看向熟睡中的女人,皱眉道:“怎么还没醒?”
助手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开口:“盛总,病人身体机能太差,病的又太重,没有这么快醒来。”
盛景然沉默两秒。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个月内,她必须醒来。”
“是。”
转眼就过去了两个多月。
陆启宴带孩子越发得心应手,对陆念清的重视程度让旁人都惊讶。
而盛景然这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这天,沉睡中的女人终于有了机体反应。
她睫毛颤动,慢慢的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片洁白,而身边站着她濒死前最后见到的人。
她声音沙哑到了极致:“盛医生,又见面了。”
盛景然也笑。
“按照你说的,陆启宴现在已经相信你的死亡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躺在金属床上的女人微微一笑。
“我想回到他身边。”第19章
盛景然拧了眉,目光淡淡的看着她,薄唇紧抿。
林潇潇笑了。
“盛医生,我答应当你疗养院的小白鼠,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盛景然攥紧手指,语气里难掩怒意。
“我救你回来,并不是让你重蹈覆辙糟蹋自己的。”
“可我没想糟蹋自己,我只是想为我曾经付出的感情,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盛景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淡淡道:“不必。”
不管林潇潇想回去的初衷是报复还是不舍,他都不愿意。
感情一事最是难测,伤人的同时也伤己。
林潇潇没再说话,只是眼里的坚定丝毫没有减退。
盛景然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强行留下她,只是他也不能轻易松口。
转瞬就是一个星期。
林潇潇自从醒来后,发病的几率比之前少了很多。
脸色也恢复了不少血色,看上去有了几分生气。
她走出房门,入目是一片空旷的地带,往远处看能隐隐看见城市的轮廓。
外面种了一片花圃,红红紫紫白白蓝蓝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林潇潇欣赏完美景之后,便在心里略微盘算,哪怕在燕京远郊,圈出这么大一块地方用作私人疗养院,也非普通人能办到。
更别提用在她身上那些非常规的医疗器材。
看来,盛景然的真实身份也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而已。
就在她想着的时候,楼下两道人影吸引了她的视线。
一个是盛景然,另一个,便是经常出现在某个杂志上的风云人物。
燕京一流企业的掌舵人,就是陆启宴在他面前,也要矮上一头。
林潇潇站在二楼,清楚看到,盛景然的眉眼间,竟跟那人有些许相似。
两人年龄相仿,不可能是父子,那就是……兄弟?
林潇潇刚刚想的问题仿佛瞬间都有了答案,若是盛景然的兄长是这位,那这些事情倒算得上平平无奇了。
楼下。
盛景然站在盛景城面前,脸上的疏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自觉的信赖。
“哥,你怎么来了?”
盛景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听说你的试验有了新进展,这不是过来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将成果商用。”
盛景然皱了下眉,有些无奈的开口。
“现在还不行,还没通过临床试验。”
“你这边不是有病人起死回生了么?”
盛景然神色一正:“不是起死回生,我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是将她的病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具体的,还要观察后期的发展。”
盛景城若有所思:“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一旦药物失去可控性,病患会立即死亡。”
刚走到楼下的林潇潇,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
盛景城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盛景然也回头看到了她,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林潇潇笑笑:“盛医生,我本就是该死之人,你能为我延长一些离世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盛景然那一瞬间,心里突然冒出一点悲伤来。
他从没有这么清晰的认清过自己的心。
他不想林潇潇死。
他这么想,也是这么说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相信我。”第20章
人在说出誓言的时候是没办法考虑以后的,就像盛景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以后要承受怎样的代价。
但眼下,他既然许了诺,就上了心。
林潇潇被他认真的神情说的一愣,随即眼里浮现真情实感的笑意。
她说:“谢谢你,盛医生。”
林潇潇不算笨,她早看出来盛景然虽然是医生,但或许是年轻,相较于一般医生来说,他缺少一种悲悯之心。
他会放慢语调劝慰患者,但只一次,之后的死活他便不管,像是事不关己的看着那些人身上发生的疾病与痛苦。
林潇潇这些时候在疗养院住着,看的最多的便是盛景然,两人关系也不是点头之交了。
碍于盛景城在场,林潇潇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盛景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才收回视线,刚回头,就对上盛景城打量的眼。
他皱了眉:“大哥,怎么了?”
盛景城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说道:“你喜欢她。”
盛景然心里重重一跳,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大哥,她只是我的病患。”
盛景城右手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轻笑一声。
“她是轻舟娱乐那位陆总的妻子,你生气的是她结过婚,还是你对一个已婚人士动了心?”
盛景然抿紧了唇,半晌没有说话。
盛景城收起了揶揄,只说:“只要你觉得值得,我不阻止你,但前提是,她必须是个健康人,否则,爸妈那关你过不了。”
说完,他就让盛景然带他去看实验进度了。
两兄弟也不再就这个话题多说。
林潇潇回到房间里,身上泛起隐隐的痛楚,但跟之前比起来,要好受太多。
当初她在医院治疗时,盛景然就跟她说过自己的实验,当时也是她答应可以成为实验对象。
林潇潇最难熬的那段时间,是盛景然陪着自己的,所以她签下知情书时,毫不犹豫。
只是没想到,她以为是帮了盛景然,结果却是盛景然救了她的命。
再经过两个月的巩固,她的癌细胞似乎被盛景然控制在一个可控的界限上。
至少现在,林潇潇觉得自己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她开始在心里盘算,该以什么身份重新出现在陆启宴面前了。
她的死亡,只是给两人的感情被动的画上句号,但她想亲手斩断这份早已走偏的感情。
林潇潇拿起一旁的手机,输入了轻舟娱乐几个字。
映入眼帘的第一条新闻就是“轻舟娱乐掌舵人喜得千金”。
林潇潇手指微微发紧,陆启宴到底是让那个孩子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大众面前,是不是等她办理死亡证明之后,他便准备跟白沁领证了?
哪怕心里已经决定放下这段持续了十二年的感情,可林潇潇心里还是隐隐发疼。
下一刻,她瞳孔微缩,看到了新闻中提及的一个名字。
陆念清。
林潇潇呼吸一顿,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彻底。
陆启宴,你以为以爱之名铺上一层外衣,就真的能心安理得吗?第21章
轻舟娱乐。
陆启宴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最近他在公司呆的时间很少,尽量在白天将事情都解决掉。
他想到陆念清,眼里浮现出一抹柔和。
这时,陈航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陆启宴抬眸看他一眼,倒有些奇怪:“怎么了?”
陈航摸摸鼻子,低声道:“您说小姐的百日宴要交给孙琪设计,她拒绝了。”
陆启宴怔了一下,倒也没有生气。
“那就换个人做好了。”
陆启宴不仅不生气,反而对孙琪有种别样的欣赏,这世上,还有人跟他一样念着林潇潇。
挺好。
陈航出去了,只是没多久,陆启宴的工作软件就来了一条消息。
孙琪要辞职。
他皱起了眉,按下内线,将孙琪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人事部说,你要辞职?”
陆启宴坐在那里,脸上满是不解。
孙琪神色淡淡:“是的,陆总,我觉得轻舟娱乐已经不适合我了。”
陆启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淡淡的怨怼,他不由脸色沉了下来。
他是觉得在林潇潇这件事上自己错了,但也不能容许底下的职员因为这件事打他的脸。
他唇角勾起冷笑:“行,你可以去财务部结工资了。”
孙琪转身就走。
只是刚走出门,她就收到一条信息,整个人猛然僵在了那里。
“琪琪,我是林潇潇。”
孙琪瞪大眼睛,定在门口一动不动。
这些天,公司传出许多风言风语,其中最多人说的一条就是,林潇潇已经因病而亡。
孙琪瞬间联想起林潇潇之前的憔悴,以及陆启宴消失的那半个月,几乎无需怎么查证,就信了七八分。
后来,她旁敲侧击的问过陈航,从他的神态表情里得到了肯定答案。
再到现在,陆启宴视若珍宝的那个孩子,内部人员谁不知道那孩子的母亲是谁。
眼看着轻舟娱乐变得这样乌烟瘴气,孙琪是真的不想呆了。
可就在她要离开时,却发现本该‘死去’的林潇潇发来了信息。
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
孙琪看着那个陌生号码,一时间摸不准到底是真的林潇潇还是骗子。
就在这时,那条号码再度发来信息。
“明天下午,可以来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见一面吗?”
孙琪很久之后,才颤着手打下两个字:“可以。”
林潇潇对她而言,并不是只是上司那么简单。
这些年,她就把林潇潇当成了姐姐了。
孙琪脚步轻快的去办了离职,然后便忐忑的等着明天下午的到来。
第二天,疗养院里。
林潇潇脱下了防菌服,穿上了常服。
盛景然站在她身后,问道:“你真的确定了吗?”
林潇潇转头看他:“盛医生,这是你问的第三遍了,我很确定,我必须回去,我不能让他这么伤害我之后还风轻云淡,甚至在我死了之后还要用那样的方式侮辱我。”
“我不是圣人,我想要让陆启宴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潇潇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曾经林柔的眸子冷意凝聚,带着一往无前的锋锐之色。第22章
陆启宴回了市中心的一个平层。
自从陆念清回来后,他便搬来了这里,还请了个按时薪算的保姆来照看她。
陆启宴对陆念清的看重,简直是人尽皆知。
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陆念清的真实身份,但陆启宴没说破,也不会有人不识趣舞到他面前去。
陆启宴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去洗手,就接到了电话。
他皱了下眉,脸上的不耐之色一闪而过,但还是接了起来。
那边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启宴,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连有了女儿也不通知我跟你妈,是不是又是那个林潇潇让你别告诉我们的?”
陆启宴揉了揉眉心:“爸,这个孩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无奈的开口:“这么多年你们都没管过我,现在临到老了怎么开始操心我的事情了?”
陆父气的胸口痛,怒意几乎要穿透手机。
“当年你不顾家里阻拦执意要跟林潇潇结婚,亲口说要跟家里断绝关系,现在反而来指责我了?这么多年你带林潇潇回来过吗?现在我连自己孙女都不能见了?”
陆父硬气了一辈子,老了脾气依旧火爆:“我告诉你,我明天就跟你妈来看看你!”
陆启宴心里下意识腾起抵触,但面对生养自己的父母,又无法做到全然拒绝。
索性答应下来。
他回来之后,那个保姆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