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妤落没有回答，让宋军回去之后，去了一趟王家。
王励肆正好在，叶妤落说明来意：“王太太的生日我们叶家就不来了，我提前过来送送礼，劳烦你跟王太太解释解释。”
王励肆道：“我哪知道是什么原因？”
叶妤落道：“你知道的。”
王励肆笑了：“你跟宋辞，双方都这样避嫌。他也跟我说，怕你和他现在女朋友撞上。”
“人之常情。”叶妤落说。
“叶小姐，我也只是为了赚钱，可不是故意针对叶氏。”王励肆还算客气，“我跟宋辞也不是特地勾结，巧合撞上罢了。”
他跟叶妤落说起那段过往。
那一年，王励肆还在上学，为了个女人，便也住在贫民窟，宋辞是他的邻居。
他穷，穷人最好欺负，一群外国人，经常找他的事。
有一回，几个黑人，偷走了他屋里值钱的药，宋辞却拼命的冲上去抢，被他们按在地上猛打，血吐一地。他女儿害怕的大哭，被其中一个黑人用力的推到在了地上，头磕出血。
黑人或许是正在气头上，抬脚想往小孩身上踹。王励肆薄凉，宋辞被打，不关他事，可欺负一个孩子不行。
王励肆帮了忙。
后来他带着他，去医院给孩子做了检查，骨折，头倒是没事。
宋辞也被带去处理了伤口，他没有住院，没医保，钱太贵了，就给孩子一人住了。他蹲在医院门口，说：“他们抢的是孩子的药，几万刀一个疗程。不抢回来孩子这个月就没药了。”
王励肆沉默不语，递给他一支烟。
宋辞似哭似笑说：“这日子真不好过。”
第274章
“后来我才知道，宋辞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他说那时候，他任由那群人欺负他，是因为他要出事了，他的女儿就没人管了。”王励肆说，“孩子身体弱，刚刚动完手术几个月，骨折都恢复了好久。”
叶妤落脸上的表情都消失了，她只是认真的听着。
王励肆看向叶妤落，道：“我给他付了医药费，后来他有钱了，给我指了几条赚钱的路子，算是报答我。也是不久前，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宋辞。我小时候，跟他没见过几面，也知道他可是众星捧月的。”
叶妤落认同说：“嗯，他当时家庭背景好。”
王励肆问：“你说他从云里到泥里，用多久适应了落差。”
叶妤落不知道，也不想去揣测，花了很久时间也好，飞快适应也好，他都熬过来了。
最狠心的也许是她，最不好过的，也是她。因为她没有熬过来，她想起分开前最后一次见宋辞，他小心翼翼的跪在她面前时，叶妤落总是恍惚，心痛。
不是她不找宋辞，叶妤落其实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宋辞只要想回到她身边，她都会接纳他，她身边一直给他留着位置。
是宋辞不肯回到她身边而已，或者说，横着宋国山，这事是妥妥的刀子，他心存芥蒂做不到。疏远着疏远着，感情就没有了。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往事的问题了，是真的感情给磨完了。
“小王总，这一次我让着你，但是下一次，就别来招我了。叶氏没有那么弱。”她抬眸，王励肆不知道她是不是年纪大了，仅仅一个抬眸，看上去都那样风情万种，她温温然，“还有，我很招弟弟。”
后半句，莫名其妙。
王励肆却被说的耳朵微红。
叶妤落离开的时候，王励肆给她端来的那杯茶水还没有凉。
王励肆母亲的生日宴，是宋辞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又是惊起千层浪。
叶英芝回家时心思翻涌，跟叶妤落说：“他们都说宋辞跟以前不一样了。”
叶妤落想，人总是会变的。
“你说，他会不会报复叶氏？”叶英芝也不是傻子，很多事情也能琢磨个一二出来，“他跟王励肆这样好，王家对晨曦的打压，你说有没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叶妤落却问：“他带着女朋友去的？”
“那是他女朋友？”叶英芝道，“他的确带了个女人，但只介绍是女伴，还让人别胡乱猜测他们的关系。他对那女人也挺保持分寸的。”
叶妤落就没有说话了。
这是没有确定关系前，就不让外人胡乱编排屈琳琅的是非，这才是真正在意的表现。
“王励肆母亲这生日宴还弄得挺热闹，王家这两年起来了，巴结他们的人也多。”叶英芝不再像以往那样爱出风头，“王励肆倒像当年的宋辞，多少人想把女儿介绍给他。”
“他不像宋辞。”叶妤落的看法跟他不太相同，宋辞以前内心如烈火，王励肆本质上，阴森虚伪。
叶妤落接下来两天，帮叶晨曦处理了些工作上的事宜。
屈琳琅却约她见面了。
叶妤落没有问原因，但她言辞之间似乎有请她帮忙的意思。
她也没有多问，到约定的地点时，却看见她抱着个孩子，孩子很黏她，头跟她凑在一起。
叶妤落的脚步声，惊动了孩子，她抬头一看，就顿住了，小蝴蝶眨眨眼睛，然后把头埋进屈琳琅怀里。
“叶小姐。”她又看着小蝴蝶，说，“小蝴蝶，叫阿姨。”
怀里的孩子却说什么也不肯叫。
屈琳琅有些尴尬，她解释说：“孩子很乖，以前不这样的。刚刚来的路上，她还说要给漂亮阿姨糖果吃呢，这会儿有些怕生。”
叶妤落浅笑不语，眼神柔得像雾。仔细看去，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孩子身上。
“叶小姐，今天孩子她爸生日，我打算给他一个惊喜，你能不能帮忙带带孩子？”屈琳琅说，“我就认识你。”
叶妤落眼底有点凉，藏的很深，面上她依旧温和：“你放心把孩子交给我这个不太熟的人？”
“我相信你的人品，你比家里的阿姨要可靠。小蝴蝶奶奶不在了，原本不用麻烦你的。”
叶妤落蹙眉，宋母不在了？
小蝴蝶说：“我不想跟这个女人在一块。”
屈琳琅温声细语哄她：“小蝴蝶，老师是为了争取成为小蝴蝶的妈妈。”
叶妤落看着小蝴蝶的表情，她极度不情愿，却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
屈琳琅说：“叶小姐，麻烦你了。”
她一走，小蝴蝶就冷漠的说：“你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等琳琅老师就好。”
叶妤落却在她面前蹲下去，替她把帽子戴好，又用纸巾给她擦了擦鼻涕，眼底含笑：“今天准备给我吃什么糖果？”
小蝴蝶把糖果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把丢了。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背对着叶妤落踉踉跄跄大步走去。
叶妤落跟在她身后，也不超过她，就这么慢慢的跟着。
一直到了广场中心，人来人往。
叶妤落喊道：“小蝴蝶。”
“你不要这么叫我！”小女娃排斥说，眼睛都因为她这么喊给气红了，直跺脚，在原地气得转了个圈，又跺脚。
叶妤落莞尔，温和道：“小酒，走慢一点，我不追你，前面人多。”
她居然喊她小酒!爸爸都没有喊过呢!
小蝴蝶气鼓鼓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擦眼泪。跑一半停下来，偷偷回头看一眼，叶妤落就站在原地，依旧满脸笑意，果然没有跟上来。
第275章
小蝴蝶的脚步停住了，看着五米之外的叶妤落。
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跑了五米就不跑了。
然后小蝴蝶又生着闷气，眼泪掉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她伸手擦着眼睛，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大厅地面上。
片刻后，叶妤落走过来，再次蹲在她面前，抽出纸巾，把她的眼睛擦干净了，衣服拉链也拉高了，小蝴蝶被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叶妤落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是个小孩，你要走丢了，你爸爸会怪你琳琅老师。你替你琳琅老师想一想，勉为其难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好不好？”
她斟酌说，“你爸爸和她，大概会变成一对。也算般配了。”
小蝴蝶听了，偏过头，眼睛红红的。
叶妤落尝试的牵住了她的小手，很冰，她把她的小手裹在手心里，小蝴蝶的手动了动，但很快不排斥了，她说：“我是为了琳琅老师，我不想给她惹麻烦才给你牵的。”
叶妤落笑，配合着她小小的步伐，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小蝴蝶走了一会儿就累了，但她不会跟她提的。叶妤落却及时把她给抱了起来。
“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没有。”
“吃的，玩具，都没有么？”叶妤落温柔耐心询问。
“都没有。”
小蝴蝶是不怎么出门玩的，她身体不好，家里很少带她来这些人多的场合。其实这一会儿，看到这么多人，她其实有些胆怯。
她也不认识多少小吃，琳琅老师很少让她吃外头的东西。
还有她也不是很想跟叶妤落说话，尽管她的怀抱暖暖的。
叶妤落抱她的方式，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爸爸习惯单手抱她，琳琅老师是跟标准的姿势，可叶妤落一只手托着她，另外一只手会搭在她背上。
这个姿势最有安全感。
可是叶妤落不喜欢她，能眼睁睁看她死掉。
那个时候爸爸不告诉她，但她都知道的，医生说要做手术，但没有配型。小蝴蝶知道自己可能要死掉了，她其实也不是很想叶妤落救她，叶妤落也会疼，但是她都不来看她一眼。
小蝴蝶在化疗的那段时间，总是很烦恼，她要是去了天堂，对于叶妤落而言，她会不会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因为她从喝醉的徐斯言伯伯那里听来，她的出生，原来就是为了用来对付爷爷的，她就是个工具而已，所以叶妤落不爱她。
“那我决定接下来我们怎么玩。”叶妤落的声音更温柔了，像是遗憾，可又有一点淡薄，“如果你不喜欢，你跟我说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叶妤落带她去玩碰碰车，也带她去吃炸串。
她身体差，爸爸不让她玩危险的事，也从来不让她吃垃圾食品。
小蝴蝶想叶妤落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什么都带她瞎吃，但她嘴上又吃的很快乐。
当她想动手拿第三串，叶妤落伸手挡住了她：“不能再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抽纸给她把嘴边的油渍都擦了。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有点好奇叶妤落是怎么发现她口渴的，就像她不明白她是怎么发现自己走路走累了一样。
小蝴蝶摸着口袋里剩余的糖果，偷偷看了她一眼。
276
叶妤落知道小蝴蝶在偷偷看她，但她并没有拆穿。
她看了眼时间，用不了多久，屈琳琅就会来接小蝴蝶了。
叶妤落就没有再带小蝴蝶去瞎逛，而是就找了一个角落里坐着。
小蝴蝶并不想跟她聊天，就坐着一动不动。
叶妤落看见她头发散了，指指自己跟前，说：“我给你扎头发。”
“不用。”
叶妤落从包里掏出镜子，摆在她跟前，说：“你看，你的小辫子乱了，我给你整理整理好不好？”
小蝴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确实乱糟糟的，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乖乖站在了她面前。小蝴蝶能感觉到，她的动作很轻很轻，非常非常温柔。
温柔到让她产生错觉，叶妤落好像特别喜欢她。
小蝴蝶想，她要是喜欢她就好了。
叶妤落温和问道：“你很喜欢琳琅老师是不是？”
她不说话，好久才低声吐出一句：“她比你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嗓音小，说出来委委屈屈，像是埋怨。
叶妤落说：“她对你好，我也很高兴。对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大名，为什么叫宋酒？”
小蝴蝶自己也不知道，但她没有跟叶妤落说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不说话。小蝴蝶有些难过，为什么叶妤落不反驳，琳琅老师比她好这句话。
“不想说那就不说。”叶妤落温柔看着她，再抬眸时，看见老远走过来的屈琳琅，隔了那么远，叶妤落都能感觉到她的高兴，再稍微近点，她看见了她眉眼间带着娇羞。
叶妤落有点恍惚，这是小女生才会有的神态。岁月一晃原来已经这样久，她早就不记得，在她会因为心动羞涩是在什么时候了。
她好像是有些老了，对什么都无欲无求，可是她的皮囊，分明还很年轻。
叶妤落跟小蝴蝶对视了一眼，孩子年纪还小，到底隐藏不住情绪，说：“爸爸很喜欢琳琅老师，有一百分那么喜欢。”
叶妤落浅笑着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接近你爸爸的，也不会伤害你琳琅老师。”
只要屈琳琅对小蝴蝶好，她只会感激她。
她话音刚落，屈琳琅已经走到了叶妤落跟前，她跟她道谢：“叶小姐，真的谢谢你替我照顾小蝴蝶。”
叶妤落笑道：“孩子你就这么丢给别人看，也是心大。”
“那是因为我信任你。”
屈琳琅说这话，也不乏奉承两句叶妤落的意思，可她感觉自己说完话，叶妤落的表情似乎冷了。
不过她再仔细看去，她还是那样柔和。
屈琳琅的直觉却告诉她，叶妤落在生气。
她以为是她来晚了，刚要解释原因，却被她给打断了。
“以后你要有事，可以联系我，我都有空，我想我比其他人，总要可靠许多。”叶妤落说。
屈琳琅感激道：“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谢你了。”
她朝小蝴蝶招手，带着孩子走了，临走前，小蝴蝶迟疑了好久，还是把兜里的糖拿出来，放在了叶妤落手心，她倔强说：“我用这个还债。”
叶妤落莞尔。
屈琳琅说：“小蝴蝶，你手里的糖果，就是这个阿姨当初买的，她说小孩子喜欢这些，才送了我一些，我再带回家给你。”
小蝴蝶却呆住了，屈琳琅不知道叶妤落和小蝴蝶的关系，会觉得叶妤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顺带给小孩子送零嘴。
可小蝴蝶不会这样想，她只会猜测，那是叶妤落特地通过琳琅老师，送给她的。
她看着叶妤落的眼睛红红的，好可怜。
那是不是因为，她是她的宝贝女儿呢？
其实在小蝴蝶再怎么说，心底还是觉得，琳琅老师再好，也比不过妈妈好的。
277
小蝴蝶长得小，皮肤又雪白，眼睛遗传了叶妤落，圆圆的。她太瘦小了，这会儿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显得楚楚可怜。
谁也不知道她的情绪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低落了。
叶妤落弯腰下去询问：“怎么了？”
“是呀小蝴蝶，怎么突然这么难过了？”屈琳琅牵住她的手，问，“是不是老师丢下你太久了，你不高兴了？如果是因为这个，老师在这里跟你道歉好不好？”
小蝴蝶摇摇头，她想伸手过去拉住叶妤落，可是她的手被屈琳琅握着，她红着眼睛，瘪了下嘴，手挣脱不出来，眼睛就看着叶妤落，“这个糖糖，当时护士姐姐给过我，只有护士姐姐有这种糖果。”
她眼神希冀的看着她。
所以，是你给小蝴蝶准备的吗？
你又是不是，一直陪在小蝴蝶身边呢？
叶妤落弯起嘴角，刚要说话，小蝴蝶却被屈琳琅给抱了起来，她说：“你爸爸发信息让我们赶快回去。”
又跟叶妤落说：“叶小姐，我们得走了。”
小蝴蝶一挣扎，她想听到叶妤落的答案，屈琳琅的态度就严肃了一些，说：“小蝴蝶，你会听老师话的，对不对？”
这一句话，让小蝴蝶瞬间安静下来了。她一动不动的，也没有办法再调整角度看叶妤落一眼。
她缺少母爱，屈琳琅填补了这个空缺，所以她依赖屈琳琅，可与此同时，小蝴蝶也有些怕她。
屈琳琅的身份，毕竟是老师。
“嗯。”孩子在她怀里轻轻应着。
两人离开之际，屈琳琅又看了一眼叶妤落，只觉她此刻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屈琳琅如芒在背，只朝她客气一笑，就带着小蝴蝶走了。
叶妤落不觉得屈琳琅对小蝴蝶的教育方式有多好，但同样不认为这种方式差劲，所以她不会干涉。
只是她把孩子随便丢给别人照顾这事，如果再有下一次，叶妤落就得对她是否能保证小蝴蝶的安全持怀疑态度了。
而屈琳琅在走出很远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叶妤落说的那句“你有事可以找我”，说的是可以找她帮忙带孩子。
她逗小蝴蝶说：“刚刚那个阿姨，对老师很疏远。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挺喜欢你。”
小蝴蝶垂着眼皮，“琳琅老师，你觉得她真的喜欢我吗？”
“大概是吧，别看她对谁都一副笑脸。她对老师笑时，就像是戴着一副笑容面具，可是她看小蝴蝶时，眼神格外温柔。不过我们小蝴蝶可爱，谁不喜欢呢？”
小蝴蝶吸了吸鼻子，没有言语。
而屈琳琅回到家之后，想起什么，又再次折返，并且再次约了叶妤落。因为小蝴蝶的医生下班过来了，她就把孩子留给了医生招呼。
叶妤落到了约定地点看着她问，“还有什么事么？”
“叶小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帮我选一条礼裙。”
叶妤落带着她去了几家礼服店，结果她都不是很满意。
就连屈琳琅，都觉得自己太挑剔了，不过叶妤落很有耐心，只是带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挑着。
到最后，也不过笑问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
屈琳琅便脸红了，凑在她耳边说：“你也知道，今天是宋辞，也就是小蝴蝶父亲生日。其实我想趁这一天，跟他把关系定下来。”
叶妤落笑意不变，眼神里却有些恍惚，她出神片刻，而后温和说：“确定关系的方式有很多种，但经过长时间相处确定对方人品之后，就差捅破窗户时，有一种方式，是性。”
屈琳琅很是不好意思，全身也因为她直白的话，染上了绯色，她没否认，客客气气道：“叶小姐，麻烦你了。”
“可以。”叶妤落重复说，“当然可以。”
叶妤落带着她去了一家宋辞几年前，带她去过的店，店员看见她，便主动上来热心服务，说：“叶小姐，你很久没来了。”
“是啊，很久没来了。”
叶妤落回她一记浅笑，而后又挑中一件礼裙递给屈琳琅，“去试试吧。”
叶妤落是不怕男人的，徐斯言跟宋辞，都没能逃出她的手心，只是现在她累了。
叶妤落目视前方，说：“王励肆，招惹我会很惨。”
王励肆又想说她自信了。
王励肆把过很多妹，一个离了婚有了孩子的女人，他不认为她有什么很大的魅力，也理解不了，叶妤落怎么能自信到一副男人很好拿捏的模样。
王励肆这会儿，甚至更向着屈琳琅一点。
但男人一贯是会装的物种，王励肆半点心里的想法也没有暴露，反而是示弱的再次喊了一句：“妤落姐，你也说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我不能承受那种惨呢。”
叶妤落心尖颤了下。
王励肆的话没什么，只是这种说话方式，太像宋辞了。
她闭了片刻眼睛，没上王励肆的当，道：“送我回去吧。”
王励肆也懂得见好就收，“行。”
而在走到停车场的时候，他眼尖的发现，宋辞的车子并没有开走，他坐在车里，似乎是点了支烟。
王励肆随意的瞥过去一眼，并未跟叶妤落说这事。
不过他在送完叶妤落后，就去找了一趟宋辞，到的是宋辞的住处。
开门的是屈琳琅，王励肆一看到她，就笑着说了一声：“恭喜。”
屈琳琅被说的脸热，但她一向足够大胆，也不窘迫，坦坦荡荡的说：“我说过宋辞早晚会跟我一起，没阿什么值得惊讶的。”
又冲小蝴蝶道：“小蝴蝶，来跟叔叔问声好。”
小蝴蝶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屈琳琅喊她了，才回神乖巧的喊了一声：“叔叔好。”
王励肆道：“宋辞没回来？”
“还没有。”
“今天宋辞，去见了叶妤落。”
王励肆这一句话，一大一小都猛的抬头看着他。但小蝴蝶很快就把头低下去了，假装玩着玩具，但耳朵竖得高高的。
屈琳琅在片刻惊讶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她说：“先生跟她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么相信宋辞？”
“先生最恨被利用，他也不是个会见色起意的人。叶小姐好看是一回事，但先生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屈琳琅笃定道。
王励肆知道，她这也不是盲目相信，宋辞在男女的事情上一向很有分寸，不然他之前也不会一直跟屈琳琅保持距离。
“宋辞是为了你去警告她的，他怕你被她利用，你说的不错，宋辞提防她都来不及。”王励肆道。
屈琳琅心里生出一丝甜蜜来，只不过她现在是宋辞的女朋友了，当然有资格心安理得享受他的这份好。
而小蝴蝶在旁边一声不吭。
宋辞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回来的，他留了王励肆吃饭，而关于王励肆当时送叶妤落回去的事情，只字未提。
王励肆沉思片刻，还是主动道：“最近我跟叶氏有深入合作的打算，想着跟你的关系，提前告知你一声。”
“怎么突然就打算深入合作了？”
“叶妤落这人，也有些本事，跟着她一起，不愁没钱赚。”
宋辞盯着他看了半天，王励肆跟他无声对视着，他总觉得宋辞大概明白他的那点想法，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揭穿，只说：“不影响我们之间合作就行。”
“这个当然。”王励肆保证道。
从这一天之后，王氏跟叶氏合作的消息，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
王励肆确实算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大度并且靠谱，叶妤落没有拒绝合作的理由，只是分寸把握得很好，跟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半个月的时间，双方一起出现在大大小小的场合。
王励肆跟宋辞也走的近，叶妤落偶尔也会跟宋辞他们撞上，这种时候，她会很识趣的走开。
见得多了，有了默契，避之不及。
宋辞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只要不牵扯到他，他从来不会给她使绊子，甚至偶尔还会让王励肆转述一些建议。
建议不一定有用，但是是好心。
只是私交方面，基本上像是陌生人。
宋辞跟这个城市的人，似乎都断绝了关系，不止是她，所有以前跟蒋宋家有过来往的，他也都没有私交。
叶英芝说，现在的宋辞孤僻的很，身边来来往往的永远都是那么几个人。
叶妤落淡笑道：“大概是提防着所有人，他不确定身边的人是不是安了好心。”
叶英芝便不再提他了，又道：“我看王家那小儿子，最近也跟你走的挺近，他挺黏你，别到时候又是一个宋辞。”
叶妤落说：“他没那么恋爱脑。”
王励肆可能一开始合作是因为想逗逗她，可最近也尝到了赚钱的甜头。中和他的人脉和她的方案，那妥妥一个优势互补。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叶妤落跟王励肆的项目赚钱了，宋辞虽然不参与，但是会投点钱进来。他现在工作没那么拼命，是享乐派，赚到钱了，就带小蝴蝶跟屈琳琅出去玩几天。
屈琳琅又会把所有游玩的经历，放在朋友圈。
叶妤落几乎是在宋辞投钱进来之后，才真正开始拼命工作的，所有的事情，只要王励肆放着不管的，她都会亲自去接洽，而不是随便交给手底下的人。
宋军看她忙成这样，愤愤道：“妤落姐，你给他赚钱，没意义的。他的钱也是给那个女人花的。宋辞只会觉得这赚的钱是他应得的，并不会感激你。”
叶妤落没回他。
“那女人身上的首饰，哪样不贵？妤落姐，她戴的项链，你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