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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佳心邵华生第16章

于佳心邵华生第16章

发表时间: 2023-04-20 17:09:21

陈母失望透顶,放出消息哪家公司要邵华生,就是跟陈氏作对。她让他跟外头的女人过去,不过是让他一无所有跟外头的女人过。

而温湉还是个学生,养不起他,就不想跟他处了。

那天以后,邵华生就没有一点消息了。

.于佳心在觉得身体差不多能吃得消的那天,去了前段时间定下来的学校入职。

大学校园,充满朝气,一眼看去都是有活力的孩子。

于佳心带的是大三,这个年纪都是老油条了,跟上一任辅导员交接的时候,对方一脸无奈的告诉她,逃课的和夜不归宿的都不在少数。

“尤其是这个女生,最近不回来的次数很多。平时很乖的,我找她谈话也不好意思对她说重话,一说就脸红,但她又不改。”她往名单手册上一指,“喏,就是这个。”

于是于佳心看见了“温湉”二字。

世界真的很小。

对方注意到她的异样,道:“你认识啊?”

“嗯。”于佳心垂下眼皮,应了声。

“既然你认识,那你也方便跟她沟通。”前任辅导员想了想,又说,“温湉成绩挺好,在她们专业成绩是数一数二的。”

于佳心笑着说:“是的,挺好一个小姑娘。”

前任辅导员还有事情,也就没有再跟她聊下去了,不过还是约她下次可以一起吃饭。

于佳心整理好东西,加了人文学院的群,从群里面找到温湉,私聊了她,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聊聊。

温湉只知道这是新的辅导员,态度恭敬热情,说下了课就来找她。

辅导员也没有那么空闲,不过于佳心刚上手还好,事情算少,只偶尔有学生来找她签请假单。

温湉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先看到的是一个窈窕的背影,穿着件小西装,头发也扎着一个松散的丸子,她听到脚步声很快回头,在看到于佳心时,脸色变了变。

“坐吧。”于佳心说。

温湉说不上来自己这会儿是什么心情,她眼神也复杂:“于佳心姐,你是我辅导员?”

于佳心点点头:“我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聊聊你夜不归宿的事情的。我看了学校的规章制度,没有申请出去住的同学,每天都得在门禁前回来,不然就算违纪。你已经好几次了,能克服吗?”

温湉有点为难:“于佳心姐,我有苦衷。”

于佳心说:“可以跟我说说吗?”

温湉不太想跟她分享自己的事情,只咬着唇说自己尽量会克服。

于佳心到底是不太忍心为难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先回去上课吧。”

温湉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她看着她的背影,想起陈母憔悴的模样,想问问她知不知道邵华生在哪,但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于佳心熟悉了一下办公室,就去逛学校了。路过篮球场时,有球落在她脚边,跟过来的学生一边捡球,一边抬头看她,看见她这张脸时,闹了个大脸红。

她朝他笑了笑,便抬脚要继续走。

男生却追上来,拿出手机,说:“可以加一个微信吗?”

于佳心拿出手机:“你大几的?”

“大三。”

两人扫完码。

男生抬头:“学姐给个备注呗。”

于佳心又笑了,说:“我是你新辅导员。”

男生:“......”

“这么热的天还打球呢?”于佳心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不远处的便利店,“老师请你喝饮料吧。”

她也是想趁机打探打探这一届学生的情况。

男同学说:“老师我请你喝吧,刚刚不好意思啊。”

于佳心跟着他一起进了便利店,随手拿了瓶苏打水,她是老师,当然不能让学生付钱,抢先一步去了收银台。

收银台收银的是个男人,戴着帽子口罩,帽檐压得极低,就露出一截分明的下颌线。

于佳心看了一眼,就顿住了。

继而眼神复杂,这是她第一次见邵华生褪去一身奢侈衣物的模样,也是第一次看他做这种活。以前他是吃不了苦的,是个矜贵的公子哥。

018

邵华生扫完两瓶饮料,说:“十一块五。”

男同学道:“这个是我们专业那个温湉的男朋友。”

于佳心敛眉“嗯”了一声,默默的给他扫了码。男人也一句话都没说,一副高冷样。

她几乎是立刻转身走了出去,男同学跟在她身后说:“别看他就是个收银的,但他对温湉特别特别好,温同学家里情况不好,不给生活费,这个男人就两班连着上,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都不休息的。老师,你不会看不起他吧?”

“没有。”于佳心喃喃说,“这么有责任感的男人,我怎么会看不起他呢?”

所有人都以为邵华生跟温湉分手了,结果他们好好的,过着苦日子,感情一天比一天好。

她差不多猜到温湉为什么经常晚归了,邵华生下班晚,她大概是去给他洗衣服整理东西去了。

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很和谐不是?

她头一次发现,邵华生原来这么能吃苦。

.

看见邵华生的事,于佳心没有声张,也没有再次去过学校的便利店。

只是她每次路过,都能看见温湉或进去,或出来,唯一没有区别的是她脸上的笑容,那种满足现状、安逸的笑容。

于佳心每次只看一眼,就看不下去了。她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看见了这样的笑容总是羡慕,还有满腔心酸。

好在工作渐渐繁忙起来,她路过便利店的次数变少了。

于佳心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偶尔处理处理同学的事情,比如温湉晚归次数过多,最终被通告批评。通批过多,影响奖学金的申请。

这对于好学生温湉来说,无疑是天打雷劈。上课在教室里哭的昏天黑地,几乎缓不过来。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传到了邵华生耳朵里。

于是于佳心这天下班,看见了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的邵华生,他居然主动来找她,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穿得很随意,说:“替我帮帮她呗。”

她站着没动。

“她这几天特别难过,我哄不好。”他声音有些沙哑。

于佳心低声说:“我没做过去消除通批的事,做了,对其他学生不公平。”

邵华生低头看着她,说:“于佳心,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帮她一次吧。大学里面这种很多纪检部的同学自己都能销。”

可是他们之间......还有情分吗?于佳心想。

她完全可以恨他,她只是心软,恨不起来。她还有点善良,也不知道是不是愚善,不然她又怎么会总是吃苦。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一旦帮了她,就会有其他学生,背后会讲我的闲话吗?”她盯着他,“会有学生,会觉得我不配为师,没有师德。”

于佳心站在这个位置上,就不想让学生失望,她不会做对不起这份职业的事情。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我的原则,真没办法帮你。”

邵华生点点头,没勉强她:“行。”

他应该很忙,学校是个人流非常大的地方,便利店那边他估计没办法走开很久,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于佳心盯着他的背影,估计他身上那件短袖的价格应该不超过五十块。

两分钟以后,于佳心去了停车场。

她过着跟往常一样的生活,回家吃完饭,在房间里看了下最近学校的活动安排,就去给顾泽元打电话了。

学校当然不准带手机,但顾泽元保证只在跟她打电话的时候用,于佳心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临近高考,他的状态不太好,毕竟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顾泽元也有点紧张,每天睁眼闭眼都在担心:“悦馨姐,你说我要是考砸了怎么办?”

于佳心平静说:“没事,大不了去搬砖。”

顾泽元不太认可:“问题是我这么细皮嫩肉,工地不一定要我。”

于佳心莞尔:“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别担心好好考就行,你最近这状态考个大专没问题的。今天在学校有发生什么没有?”

顾泽元每天说的也就是吃吃喝喝的事情,至于今天又有女生写情书给他,他只字不提。

他行情很好,情书这玩意儿平均每个星期就能收到一封,但他一次都没跟于佳心说过。

“那你觉得,我报哪个学校好?”

“到时候看成绩再说吧。”

顾泽元顿一顿,说:“你说我考a大怎么样?”

于佳心皱起眉。

“你是不是觉得不可能?”顾泽元说,“可是邵华生当时成绩不是跟我八斤八两么,他都能考上985,a大就是个双非。”

邵华生虽然不是读书那块料,但是那一年很拼,于佳心偶尔一两点回家,他房间的灯也还是亮着,而早上五点多就在家门口早读了。于佳心跟他认识归认识,不过那会儿还不算熟,只从身边的人嘴里听到过,他是个纨绔子弟,凭借着一张俊俏的脸,在圈子里吃得很开。

她当时觉得纨绔子弟这样努力很是新奇,就给他送了一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于佳心一个寄养在蒋英芝家里的孩子,是融不进他们圈子的,她并没有想过他会回应。

但当天晚上,邵华生就进了蒋家,那张脸格外精致,显然是收拾过,他弯着眼角,燥热的天气之下脸蛋热得有点泛红,他说:“悦馨姐,谢谢你的卷子,要来我家吃晚饭吗?”

019

于佳心收回思绪,回归现实问题,对顾泽元道:“也不是不可能,努力总会有收获。越努力越幸运,也会有更多选择。”

顾泽元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于佳心的鼓励会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俩约定每天通话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于佳心那边没过多久就把电话给挂了,顾泽元躺在床上,又有学习的动力了。

旁边的室友道:“顾泽元,你怎么这么黏人,天天都要跟你女朋友打电话。”

顾泽元心道我哪来的女朋友,那是我隔壁邻居家对我很好的姐姐,但想了想,没开口解释。

室友不依不挠道:“你女朋友得多好看,你连会校花班花都看不上。”

这些跟于佳心可没有法子比。

他不说话,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

于佳心那边,却有些失眠。

第二天她起的有些晚,赶到学校的时候正好和早上一二节课的学生撞上了,跟她们一起挤了电梯,这当中正好有温湉的室友,几个人在抱怨没睡好:“有人知道温湉昨天晚上哭到几点吗?”

“两三点吧,好学生崩溃的点我们这种普通人是理解不了的。”

回头看见于佳心,又都跟她道了声好。

“早上有课?”她笑着看她们。

“是啊,导员姐姐要不要去跟温湉聊聊,她这样子挺影响大家睡眠的。”其中一个女生提醒说,“学校的通报表扬是可以抵消通批的。”

学校的一些志愿活动,都是可以加通表的,只不过现在到了学期末期,活动不多,而且几乎已经报名报完了。

于佳心依旧觉得这事情不太好办,人家凭本事报上的名,没有说因为温湉难过就让给她的道理。

现在的小姑娘到底是抗压能力弱了一点,这是要是发生在于佳心身上,她起先就不会哭,通批下来就会去找那些参加了志愿活动的同学,能花钱的就花钱买名额,没人愿意就接受这种结果就当买个教训。当然,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于佳心是不愿意花太多心思给温湉解决问题的,只是把她叫到办公室提了一嘴,把最近的志愿名单给她看,剩下的就要她自己解决了。

没过多久,温湉就拎了一箱牛奶来看道谢。

邵华生花了两千块钱,给她从同学那换了个名额。

“谢谢老师,这是邵华生叫我给你的。”她看着那些牛奶,也有些困窘,“他最近没钱,收银员一个月也就三千块,同学那就花了两千了。”

于佳心叫她拎回去:“老师是不能受任何礼的。”顿一顿,“你可以拿去分给你室友。”

温湉只能把牛奶带走了,下午的时候,邵华生自己倒是亲自又跑了一趟。

他给她递了本书,书里夹着一千块钱。

于佳心扫了一眼,没接。

“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知道你看不上一千块钱,这只是一部分,我分期给。”邵华生道。

于佳心说:“你花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我有其他赚钱的路子。”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把夹着钱的书收了下来。于佳心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恶劣的想看他过得更苦的日子。

“走了。”邵华生离开前又补充一句,“给你钱这事,这件事情别告诉温湉。”

他喜欢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不舍得温湉替他操心,她一个外人能说什么?

最操心邵华生的只有陈母,于佳心见到她的时候,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尽管她半点关于邵华生的字眼都没有提。

“还是生女儿省事,儿子就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说走就走,家也不要了,那个女学生要真进了陈家的门,我估计那个兔崽子到时候眼里只有媳妇,哪里还能想到我这个妈”陈母跟于佳心逛街的时候感慨道。

于佳心安慰她:“不会的,您是他母亲。”

陈母安静了片刻,喃喃说:“也不知道他最近待在哪,日子又是怎么过的。”

于佳心没说话。

只是当天下去,去了趟便利店,因为是上课时间,店里的人非常少。

于佳心拿了两包薯片,邵华生有些疏离的替她结账,她很容易就看见他手上磨出来的茧,那当然不会是因为收银出现的。

“不打算回家看看吗?”她收回视线。

邵华生像是没听见一样。

“你妈挺想你的。”她拿走薯片,留下这么一句话。

于佳心不知道邵华生有没有决定好见不见陈母,反正她跟陈母倒是很快见着了他。

起因是陈母带着她去和吴太太一行人打牌,吴太太无意中提了一嘴,说老吴验收工地的时候碰上了个人,体型有点像是邵华生,不过不太确定。

陈母哪里相信自己儿子愿意吃这种苦,就带着于佳心去吴太太所说的那个工地看了看。

大夏天的日头真的很大,于佳心撑着伞都觉得很热,跟陈母站在角落里看了片刻,就看见邵华生带着头盔和橡胶手套,在烈日下搬着沉沉的水泥袋,那种重量压得他直不起背,脸也晒得通红,衣服完全被汗水打湿,小腿上不知道被什么扎出血了,裹着纱布。

整个人不修边幅,很是落魄。

工地上干久了脊椎都不太好。

于佳心没想到才和顾泽元开玩笑,邵华生真就来工地了,她多想拍给顾泽元看看,搬砖有多苦。

陈母看到的第一眼,就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再接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你说是不是我逼他逼得太狠了?”

于佳心从包里拿出纸给她擦眼泪。

“他们绝对没分手。”陈母笃定道。

的确没分,说分手估计是个烟雾弹,是邵华生怕陈母找温湉麻烦才想出来的对策。

“那个女学生我见过,哪哪都普通,真就,真就让他那么喜欢?”陈母语气复杂。

于佳心如实说:“他从来没这样子对我过。”

对一个人格外偏爱,还能是因为什么?

“你性格软,管不住他,可那个女学生分明也软......”陈母闭上眼睛,有些绝望的说,“难道我真的要同意让他跟那个女学生在一起?”

于佳心顿了顿,垂着眼皮说:“您和他当中得有一个要妥协,我觉得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