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沙哑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磁性分明地像是贴着耳朵在呢喃私语。
温柠指尖一颤，抬起眼帘瞬间，猝不及防对上宋淮野深沉的黑眸，眼底是看不清的幽深。
暧昧在这一瞬，抽丝剥茧的在空气中发酵着，逐渐往外扩散。
“你在干嘛？”
他突然靠近，唇角不禁上扬，一双眼睛像是看穿了一切。
“想恶作剧我？”
冷不丁一句话，瞬间打散了空气中的旖旎。
温柠收回手，“你压着我书了。”
宋淮野：“……”
低头一看，还真是。
本应平整无缺的书本，现如今书角被他胳膊肘长时间压着，掀起一个小角，上面褶皱的不成样子。
他耳尖一红，假装咳了一声。
“哦，那你拿走吧。”
温柠从他面前抽走这本书，打开那页的纸张仿佛还残留着体温的热度。
她垂下眼睫，手指轻轻按在上面，指腹摩挲着，给它按平。
书面上似乎染上了他身上那股淡淡清凉薄荷味，萦绕包裹着她的手指部位。
－
白色特斯拉车尾贴着明晃晃的黄色——“实习”。
宋淮野睡够了，这会儿不犯困，他轻瞥一眼，随口问：“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温柠开车门的动作微顿，沉默了一秒，最后缓缓说：“一月。”
他不咸不淡点点头，哦了一声。
脑袋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站在车门口一动不动，像雕像一样在沉思。
温柠也没管他，只知道他单纯是犯病的时候到了。
宋淮野跟外表冷峻是一点搭不上边，其实内心一直藏着颗“中二少年”。
他低头掏出手机，手指在上面不停打着字，眉头正好紧蹙着，活脱脱业务繁忙的商业精英。
温柠也不急，就这么坐在车里等他。
他突然动了，绕过车头，走到主驾驶，冲着温柠不怀好意的笑：“乖妹妹，学习半天累着了吧。让哥哥来开？”
“去哪？”温柠闭眼都能猜到他的心思，主要他什么都放在脸上，就差把答案明晃晃刻在上面了。
宋淮野被拆穿了也不恼，“极乐世界。”
“……”
这让她莫名想到了小学时候看的电视剧，仙剑三。
里面主人公去的地方就有个极乐世界，只有半夜才开阴间大门。
小时候胆小，看那里剧情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看。
不过从宋淮野嘴里蹦出的词，温柠一般在脑海里都会自降几个档次。
心中浮现出个贴近的答案，“酒吧？”
宋淮野：“……”
她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这么准？
他没回她，眼睛飘离，催促着她赶紧下来，让他坐上。
温柠倏尔一笑，外面光晕透进来，明亮的双眸忽闪忽灭，令宋淮野看得有些愣神。
两人离得很近，温柠刚起身，他就坐了进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宋淮野鼻尖清楚地闻到那股浓郁的柑橘清香，前调有些酸甜和微苦，气味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领域。
夏天热卷的风席卷着柑橘味，糅杂在滚烫的温度里。
宋淮野喉咙有些发干，关车门的声音大了些，温柠不禁心疼自己的车，她蹙眉：“轻点。”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温度导致脑子过度发热，他突然问：“要是我和车同时掉进河里，你救谁？”
语落，车内一片沉寂，空气像是被凝滞住般，除了只有在光底下才能看见的细小灰尘，在肆意飘扬。
没过脑子的话一说出口，宋淮野肠子都要悔青了。
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女主，经常喜欢质问男主，而造成一波三折的剧情。
“要是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只能救一个，你选谁？”
此时此景，简直就是上演现实版的玛丽苏，宋淮野内心如同一履平地，上面刚被一阵动物大迁徙过，现在又来了一波，疯狂抓狂中。
阳光照的他耳尖微红。
“哥，你好幼稚。”温柠轻笑。
话落到宋淮野耳里，瞬间变成了***裸的挑衅。
他挠头，不自然地看她，嘴却硬的很：“怎么幼稚了？”
“哥在考验你呢，快说。”
“当然是救哥了。”
宋淮野耳里听到满意的回答，唇角轻微的上扬了个弧度。
他甚是欣慰。
“毕竟车的重量，我可承受不住。”
“哥还行吧，勉强。”
“......”
得，他降智了。
现在正逢下班高峰期，道路上格外的拥堵。
慢悠悠的车速，温柠眼皮有些撑不住，一时犯了困，索性闭上眼睛，睡觉。
“柠柠。”
低沉的声音离得有些远，仿佛穿透过层层白雾，最后又虚无缥缈地缓缓散开，揉碎在朦胧不清的雾里，碾过她的身体每一寸。
她有些愣住，等缓过神睁开眼睛，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他眼底含着笑，很温柔。
温柔到万般星辰里，只倒映出她的身影。
身体被蓦然撞了下，另一道声音从一侧传来，“温柠，醒醒。”
男人眼底充满着复杂情绪，他朝温柠伸出手，“跟我走。”
温柠站在原地，垂下眸子，沉默不语。
她是被宋淮野硬生生晃醒的，累的实在太困，睡得有些沉了。
睁眼时，视线先是暗沉，光线稍微刺眼，她眯了眯眼，耳边是路过小贩的吆喝声，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明亮起来。
下了车，意料之内的地点在酒吧。
这是温柠第一次去酒吧，里面灯光昏暗绚丽，音乐声震耳欲聋。
意乱情迷的人群，他们扭动着舞姿，互相有意无意的碰撞着，又像是轻轻擦过，眼神说不出的迷离暧昧。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再闻着，仿佛又有些女人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有刺鼻的，也有好闻的。
男人吊儿郎当插着兜，黑色碎发浮在眉间，尽管脸色有多阴郁，但还是有女孩抵不住心动，大胆上前搭讪。
“hi帅哥，有女朋友了吗？”
搭讪帅哥的前提，是对方没有女朋友，这一点女孩还是心知肚明的。
受不过自己内心道德的谴责。
宋淮野淡淡看她：“没有。”
女孩喜上眉梢，刚亮出手机想要打开微信二维码，结果下一秒，他悠悠说：“不过有未婚妻，这算不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