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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07-02 16:2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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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韩闻舟到了一处别墅前,他的车停在院前,孟艺柔难掩欣喜飞奔过去,想要去触碰他,却又硬生生把手收回来。

“闻舟,我做了桂圆莲子汤。”

孟艺柔把汤端到院里的桌子上,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

“你经常失眠,这个汤对安神助眠很有功效。”

她盛了一碗,双手捧着放到韩闻舟面前,“快尝尝。”

韩闻舟只尝了一口,放下汤匙,“太甜了。”

他向来挑剔,或许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孟艺柔的脸色还是白了白,试图补救,“那你喜欢喝什么汤,我可以给你——”

“她有来找过你吗?”

韩闻舟语气淡淡,随口问道。

孟艺柔攥着裙子的手指发白,面上却笑得畅快,“没有啊,楚楚下周天就要嫁给萧逸了,天天黏着自己的准老公,哪有空来找我啊。”

她在撒谎。

我停留在海棠花上,回忆起我最后一次来找孟艺柔。

她和萧逸坐在我对面,神情忐忑,低垂着眼,咬着嘴唇,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楚楚,我和萧逸刚开始确实动机不纯,但是我们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不也给你带来了很多欢乐,很多情绪价值?”

她一脸委屈,打起了感情牌。

看过了萧逸“真情流露”的日记,我现在看到他们两个只觉得虚伪至极。

如她所说,一开始是假的,可是后来,也没有几分真。

全是演给我看的,为了各自的利益。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觉得自己有朋友有爱人,觉得自己应该知足了。

殊不知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可以随意戏耍的小丑。

【反正她就像只识趣的猫儿,饿了给她口吃的,寂寞了给她顺顺毛,她就感激得不行。我和艺柔还能拿到那么多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萧逸日记里的这段话,我永生难忘。

想到当初相处的画面,当时有多温暖,现在就有多恶寒。

鼻腔开始酸涩,却被我强忍下来。

我在跟他们谈判,不可以露怯。

“你们以前做过什么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再计较。但是以后,最好不要让我再遇见你们。”我冷着脸,“还有,婚礼取消,我之前转给你们的股份会全部收回。”

我看过萧逸的日记才知道,我转给他的股份,已经被他转给了孟艺柔一部分。

他们瓜分我所有的财产,而我一无所有。

至于我为什么会把我的股份给他,只能说,他的演技太好了。

结婚前夕,萧逸每天看起来都很忧郁,落落寡欢,像是有什么心事。

我问了他很多次,他也只是摇头,让我别管他。

直到一个月前,他在家里的浴缸中割腕,把推开门的我吓了一跳。

他醒来后,我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我们就要结婚了,他来这么一出,想置我于何地?

病床上的萧逸泪流面满,配合着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好不可怜。

他握着我的手说:“楚楚,我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你还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很愧疚。前阵子跟你求婚,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可我没想到你答应了!那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可是开心过后,我开始每天焦虑,我害怕我给不了你好的生活,害怕辜负你!”

他说了很长的一段话,长到我无法完全记住,只记得最后,我同意了把韩叔叔留给我的股份转给他。

他当时感激涕零的脸,和现在慌张害怕的脸重合在一起,形成一张丑陋的面具。

“尤楚,你别做梦了,**协议都签好了!”萧逸怒吼着,“你以为想收回就能收回吗?”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歇斯底里,发现自己过了这么多年才看清他。

以前那个清高自诩,温文尔雅,脾气好到不会大声说话的萧逸,不过是个幻象。

真实的他贪婪易怒,像畜生护食一样,紧紧护住到手的财富。

谁想跟他抢,他便扑上去把那人撕咬至死。

孟艺柔观察着我的脸色,拉了拉暴起的萧逸的衣袖。

“萧逸,你别这么激动。”她笑着,“你把楚楚吓坏了。”

我厌恶极了她这副样子,却也知道她最乐于看到我气得发抖,最好是语无伦次地和她吵起来。

我才不会让她如意。

我起身离开,“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孟艺柔愣了一瞬,然后笑起来。

她大声喊住我,一步步走过来,“尤楚,你怎么到现在还在嘴硬呢,你不过是个穷光蛋罢了!你有钱找律师吗?我劝你别折腾,老老实实过穷日子,体会体会我当初的生活。”

她吹了下指甲,咯咯笑起来,“到时候写个一千字的感想给我,我看高兴了说不定能救济一下你。”

我静静看着,很想告诉她,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特别可怜。

她和萧逸一样,被贫穷磋磨得丢了自尊,压抑得心理畸形。

可穷不是作恶的理由,他们想过上好的生活,为什么不靠自己努力,非要来算计我?

我不理会她,转身要走,孟艺柔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她的脸狰狞得可怕,崩溃地对我大吼,“你为什么不生气?你凭什么这么云淡风轻?你装什么啊?!”

愤怒夺去了她的理智。

等她回过神时,已经把我从阳台上推了下去。其实那个高度并不足以致死。

可当我拖着疼痛的身体向门口艰难爬行时,萧逸带着绳子走下楼。

“楚楚,别怪我。”

他抓住我的脚腕,欲图把我拉回去。

我伸长了胳膊,攥住一株海棠花,植物汁液渗入掌心,洇进指甲缝里。

萧逸将我的尸体处理的很好,或者,是他自以为是的很好。

他们把尸体放置在一处烂尾楼下,伪造出失足跌落的假象。

回忆起死前的事,我还是疼得瑟缩了下翅膀。

韩闻舟刚才便心不在焉,这下立时注意到了我。

“是你,你怎么跟过来了?”他唇边漾起温柔的笑。

孟艺柔瞪大眼睛看向他,“闻舟,你在跟谁说话?”

韩闻舟向我伸出手,似乎在示意我飞到他的手指上。

可我真的飞不动了,刚才的回忆真实得像再经历一遍,我全身如触电一般,疼痛不堪。

我想告诉韩闻舟,我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