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师父留给她的琵琶。 它不是被姜婉在海瑞的周年庆上摔断了吗? 姜知意起身,小心翼翼将琵琶从盒子里捧起。 她抚/摸着面板,是熟悉的感觉,看不出半点被摔断过的痕迹。 上等的紫檀木,有价无市,想复原到这种程度,肯定花了很多钱。 还有琴轴的部分,比之前的还要丝滑,毫无阻力,这种制作工艺,绝对是大师的手笔。 “你找人复原的?”姜知意语气中带着浓烈的,不可抑制的惊喜。 沈渊故作淡定,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姜知意放下琵琶,直接冲到男人面前,紧紧拥抱住他:“谢谢你,沈渊。” 这声道谢十分真挚。 沈渊没想到她会这么热情,毫无嫌隙,仿佛两个人又回到了三年前初见时候的样子。 她也是这样纯挚,冲动又浪漫。 和太阳一样。 处于“失而复得”喜悦之中的姜知意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她松开男人,又美滋滋的看向琵琶。 “修复这个,一定废了很大心思吧?” 沈渊轻哼:“花点钱就解决了。” 站在不远处的宇文嘴角抽搐——花点钱就解决了? 是谁在周年庆结束之后,撅着**满会场找摔飞出去的零件啊? 又是谁在琵琶手工艺人后代家门口等了两天两夜啊? 他是工作太忙,出现幻觉了吗? 姜知意下意识开口:“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沈渊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目光冷冽的盯着姜知意:“给我钱?拿什么给,把你卖了吗?” 她立刻抿紧嘴唇,选择闭嘴,知道“还钱”这件事又触到了沈渊的逆鳞,算了,还是别惹他不开心。 柔若无骨的小手戳了戳沈渊的肩膀,说了几句讨好的话,男人便缴械投降,刚刚黑下来的脸又恢复正常。 “晚安。” 姜知意在他耳边吐出两个字,抱着琵琶回了客房。 沈渊耳尖发烫,仅仅是两个字,就让他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内心小鹿乱撞,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何管家看着沈渊的样子,眉头紧蹙,无奈摇摇头。他实在想不通,那个姜知意到底有什么魅力。 可能是有些人遇到了,这辈子就注定了,逃不掉,躲不开,无论再遇到谁,都比不上她。 何管家叹口气,如果姜知意就这样踏踏实实跟着少爷过日子,好像也不错,至少沈渊能有几分人情味,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 第二天一早,姜知意抱着琵琶去了评弹社,“老伙计”回归,她满脸洋溢着喜悦。 只不过这单纯的笑容落入某些人眼中,便格外讽刺。 顾南樱只觉得手掌心内的伤口更疼了。要不是她,自己昨天怎么可能会那般凄惨? 休息室内,姜知意习惯性喝下一杯温水,坐在镜子前,开始化登台妆。 她开口询问:“社长怎么样了?他去医院检查了吗?” 赵娇摇头:“没,早上还看到他在前院忙活呢。”她语气中有几分不满,“社长老糊涂啦,像顾南樱那种货色还保她干什么?她留在社团,迟早要闹出大事。” 姜知意放下眉笔,知道小丫头是在为她抱不平,不忍责怪。 “好啦,过去就过去吧,昨天我也没吃亏,多威风呢!你去干洗店把旗袍拿回来。” “好吧。”赵娇乖乖按照吩咐去做。 姜知意起身,准备去后台候场,刚出休息室,便对上顾南樱怨恨的目光。 “让一下。”姜知意声音清冷,面无表情。 该说的话昨天都已经说过了,她是看在胡北军的面子上才饶过顾南樱,不愿意同她计较,可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原谅她了。 顾南樱堵在休息室门口,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变态的笑意。 “姜知意,整个社团,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女人波澜不惊,眉眼不耐烦的抬起:“知道。所以呢?” “呵,事到如今,还在装清高!”顾南樱目光转移到化妆桌上的空水杯上,“这么能装,那就活该让你变成表子!” 姜知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头一颤,刚察觉不妙,头脑便一阵发昏,眼前星星点点。 “顾南樱,你……” 未来得及呼救,女人摇摇晃晃,栽到在地。 顾南樱把姜知意拖进室内,拨通姜婉的电话。 “你让我办的事情已经成了,过来接人。” 电话另一端轻笑一声:“什么叫做我让你办的事情?别忘了我给你的封口费,把我抖出去,那一百万,你一分也别想要。” “知道了。”顾南樱不耐烦的挂断电话,把姜知意刚刚喝过温水的水杯带走,在距离评弹社很远的地方摔碎,“毁尸灭迹”。 前院戏台处,胡北军催促婉莹:“小莹,你去看看你师父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来候场?这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婉莹正在帮场务擦桌子,放下抹布,向姜知意休息室奔去。 休息室的门开着,里面却没有姜知意的身影。 “师父?师父!” 婉莹在四合院内前前后后找了几圈,却还是没见到人。 “奇怪。”她拿起姜知意还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翻来覆去的看,却不知道密码,无法开锁,“师父手机还在这里,怎么人却不见了?” 又有人跑进来催:“婉莹,找到姜角儿没啊?都已经开场了,有人在台上顶着呢!” “观众买的是姜角儿的票,唱的时间长了,他们不会同意啊。” 可婉莹也不知道姜知意到底去了哪里,师父一向“戏比天大”,不可能忘记登台,更不可能临阵脱逃啊。 “叮!”清脆的微信提示音响起。 烦躁中的婉莹原本想要划掉,可是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提示,她愣住,迅速滑开。 【春花在群内@婉婉:这不是你刚认的师父吗?怎么跑我们清水湾来了?】 【图片】 照片是**的,一个男人正半搂半抱着姜知意,往包房电梯处走去。 男人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而他怀中的女人显然毫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