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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顺眼

第4章 不顺眼

发表时间: 2022-11-14 13:39:56

小男孩骨头很硬,赵铭给他包扎时,有些伤口已经有了些时间,新伤旧伤叠在一起,惨不忍睹,赵铭下手时自己都觉得有些牙酸,他却依旧一声不吭。

处理脸上的伤口时,赵铭给他贴好创可贴,半开玩笑道,“幸好脸没事,不会留疤,不然以后小姑娘不喜欢了。”

小男孩长很俊一张脸,眉是眉眼是眼,等大一点,估计要迷倒一大片少女。

但是这小孩一点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

没有半点那些他平常相处的这个年龄小孩的稚气模样,赵铭俏皮话得不到回复,只能尴尬的再沉默下去,给他手上抹好药膏。

一切处理好后,赵铭拎起药箱准备离开,却见秦祀站起身,“谢谢。”

男孩现在还只到他肩膀位置,赵铭看到他乌黑的发旋,男孩目光很认真,“我以后会还你人情的。”

赵铭有些意外,之前见秦祀在鹿念面前浑身是刺的模样,他以为他单纯就是个叛逆小孩,目前看来,比起叛逆,倒不如说是令人惊讶的早熟。

他摆摆手,“不用还什么,我也是受人之托办事,要谢,你应该去谢叫我来的人。”

闻言,男孩睫毛颤了一下,紧抿着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

外头风刮得呼呼的。

鹿念白天受了寒,进屋后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晚上吃了药,不久就睡了过去,她身体很不好,直接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洗漱后,她趴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

小女孩没有半分血色,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个一两岁,细胳膊细腿,有一双形状很美丽的大眼睛,秀气的鼻梁,小而翘的唇,五官和鹿念自己小时候其实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精致,也更加苍白,是个绝对的美人胚子。

只是整个人身上都萦绕着一眼就能看到的,挥之不去的病气。

陆家自然不缺医生和滋补品,鹿念的食谱也可谓极其丰盛,只是这些名贵滋补品吃下去,也都半点作用没有,大小姐还是这么苍白,病歪歪,像一朵被霜打蔫了的小花。

果然这个年龄的小孩要健康,首先就得多在外面跑跑,运动一下,长年在家吃补品只能是适得其反。

今天外头出了太阳,是个难得的冬日艳阳天,鹿念想着要去屋子外走走,她想顺便悄悄去看看秦祀,不知道那天他是不是也那么不配合赵医生。

不料,没等她收拾好出门,就见外头一阵脚步声,张秋萍走上了楼,满脸是笑,“小姐,先生来看你了。”

鹿念心里一咯噔,忙回房间坐好。

陆执宏不久便进来了,男人衣冠笔挺,和那天在病房见她时没什么区别,他上下端详她,“恢复得不错。”

鹿念对他笑了一下,才注意到,陆执宏身旁还站着个女人。

女人二十六七的模样,长得挺美,一身高奢,妆容完美,只是眉眼都往尖里收,透着几分刻薄。

她从头到尾对鹿念爱看不看,等陆执宏说完,瞟了她一眼,半笑不笑“好了就好,只是,这次啊,又在家待了这么久,今年一共去过几次学校呀?”

鹿念,“……”您哪位啊?

张秋萍忙道,“太太也度假回来了啊。”

太太……

鹿念回想了一下,那眼前这位,大概率就是陆念那位传说中的继母何甜了。

何甜嫁进陆家也好几年,一开始在家格外风光,大家都以为她很快能给陆执宏再生个孩子,可惜,一直到现在,陆执宏依旧只有鹿念一个独苗苗。

外头议论纷纷,何甜后来对鹿念态度也越发阴阳怪气。

她似乎很厌恶小孩,原书里,她不止不喜欢陆念,也是虐待秦祀的始作俑者之一。

鹿念只觉得头疼,她这家,情况为什么那么复杂。

“要是养好了,早点回学校上课也好。”陆执宏看了眼何甜,咳嗽了一声,“正好能赶上期末。”

陆执宏对陆念的学习一直还是挺有期望的,可惜陆念不听话,而且动辄这里痛那里痛,陆执宏也是对她轻不得重不得。

“念念这样下去不行。”出门后,陆执宏说,“以后这么大一个陆氏交给她,我不放心。”

“没关系。”何甜玩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道,“你收养的那小孩,脑子不是挺聪明的,以后把叫念念把他收了当上门女婿呗,陆氏的事情,就用不着念念操心了。”

陆执宏,“你说什么呢。”

何甜不服,“你当年把他从孤儿院带回来,不就是这个意思?”

不然千挑万选,找个年龄相差不远,长这么俊又脑子好使的?不就是为了将来服侍自己女儿,家里没人,还正好可以拿捏。

陆执宏顿住了脚步,“我现在只有念念这一个女儿了,我脑子有病?把我独生女儿去嫁给一个从孤儿院捡回来的没爹妈的?你平时在家闲得无聊了就出去美容买东西,和你那帮姐妹出去玩,不要乱管到念念头上来。”

何甜见他是真动了火气,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了。

……

安城附中是安城最好的学校,附中和附小在一起,基本上学生都是直升,家里非富即贵,不然就是普通人家凭自己成绩硬考进去的狠人。

鹿念如今就在安城附小,四年级,只是因为缺课太多,成绩一塌糊涂。

陆大小姐平时一年去学校的时间也就不到两个月,基本上是想不去就不去,她精神状态很差,脾气古怪,还闹过几次自杀,众人又都知道她家里来头,于是老师也不敢管她,都由着她性子来。

这次鹿念居然愿意去学校,一家上下都喜出望外。

复学的日子终于到了,鹿念畏寒,早上出门时,张秋萍直接给她裹成了一个小毛团儿,以前的陆念爱漂亮,对这些坚决拒绝,现在鹿念只想养生,只要够保暖,多穿点就多穿点儿吧。

她圆滚滚的出门,陆家的车把她送到校门口。

司机保姆一大堆,还要跟着她进去,鹿念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小学生,有些比她小得多的都是独自一人,有些汗颜,于是好说歹说,总算把那些保姆都劝回去了。

她独自一个人背着书包,顺着残存的记忆往自己班级走。

因为小学部和初中部合并在一起,又是安城最出名的私立,因此,安城附中的校园很大,鹿念方向感不是很好,加上本来对学校记忆也很模糊,所以走几步停一下。

听得远处早自习的**已经铃铃铃打了起来,离她最近的一幢教学楼都还远在天边。

鹿念,“……”

她现在倒是有些后悔把那一堆人打发走了,不然至少今天先把她送到教室。

她不想迟到,加快了步伐,不料,她急着找路,一时没看清脚下,脚下一空,竟然直接踩空翻进了路边的沟里。

好在沟里没有水,只是硬邦邦的,摔得她**好疼,鹿念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爬上去,主要,她穿得太厚了,活动很不方便,而且这细胳膊细腿也都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现在已经上课了,学校路上已经基本上没有人来往。

鹿念捧着脸,坐在沟里,呆呆看着天空,认真思索自己是现在应该开始一层层脱衣服自救,还是在沟里坐等一节课,等大家下课。

秦祀眼见视线尽头白绒绒的毛团忽然消失。

怎么会有这种傻子一样的人。

走路都不会走,这么浅一个沟,居然也爬不上来。

小男孩比她高了半个脑袋,站在路旁,冬天依旧穿得单薄,一双黑眼睛冷漠的看着她。

是秦祀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鹿念有些诧异,忽然记起,秦祀好像也在这里上学来着。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他,长睫扑扇了一下,明亮的眼睛一下弯了起来,满是雀跃。

秦祀漠然的想,她高兴也没用,他是不会帮她,只是过来看看她难看的模样而已。

鹿念却眨了眨大眼睛,笑得眉眼弯弯。

秦祀见她安之若素的坐在沟里,笑眯眯的,和坐在自家的客厅里没什么两样。

“你伤好了。”她看他手上脸上伤口都已经被细心处理过,心里顿时放下了大半,蹲在沟里都安心了。

秦祀,“……”

冬天的早风冰冷刺骨,鹿念依旧没有半分找他求援的意思,秦祀转身想走,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怎么走也走不脱。

他格外烦躁。

鹿念看着那个背影消失了,一点不意外,继续仰脸看天,影子忽然又折了回来。

秦祀紧抿着唇,把她从沟里拽了上来,动作简单粗暴,鹿念才发现,他力气竟然那么大。

他没碰她,只是隔着衣服拉着她,等她上来了一站稳,秦祀立马松了手,像是对待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甚至都不愿靠近,很快退到了离她大几步远的地方。

不过鹿念还是很是意外,他居然会帮她,她以为秦祀不但不会帮她,还会往沟里面丢几块石头呢。

“谢谢你。”小女孩声音甜甜润润,温软得像风里的棉絮。

秦祀一声不吭,走在她前面,男孩背脊单薄,但是挺得很直,他校服里依旧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卫衣,看着就很冷,露出的耳朵尖估计又是被风吹红了,在白皮肤上格外明显。

鹿念纠结着,她知道秦祀不喜欢和她说话,一看见她就烦,但是她是真的想问一问秦祀知不知道她教室往哪个方向走。

俩人一前一后走着,林荫道尽头忽然跑过来一个身影。

陆阳一见到鹿念,立马停住了脚步,“念念!”

他跑近,确定鹿念还全胳膊全腿,没哪里出问题后松了一大口气,陆阳拉着她,看到鹿念衣服下摆沾着的泥巴,“念念,你怎么在这啊?出什么事了,我们都找你找疯了。”

保姆说明明见着她进学校了,教室里却一直没人。

鹿念小声说,“不小心摔了一跤。”她看了眼秦祀,觉得他应该不愿意和她再扯上半点关系。

陆阳问,“摔疼了吗?哥哥背你去教室?还是给叔叔打电话回家?”

陆阳现在在读初二,也在安城附中,平时家里老早就反复交代了,要在他在学校多看着鹿念。

陆阳和鹿念爷爷是亲兄弟,其实算到他们这一辈,血缘算是远的了,不过陆家目前就陆执宏一支混得最好,自然再远也算是近的。

刚得到鹿念没到教室的消息,他立马就一起跑出来了找。

因为之前秦祀的事情,鹿念对陆阳真的提不起什么好感,她挣开他的手,摇头,“不用了,我能自己走。”

陆阳才看到前面的秦祀。

自从那日的“跳楼事件”之后,陆阳一直没再见过秦祀,那天他想栽赃秦祀,被鹿念一番话毁了,陆阳自然不会觉得是鹿念的问题,所以把害他在陆叔叔面前丢脸的原因全部怪罪到了秦祀头上。

眼下更加看他不顺眼。

陆阳又把鹿念强行拉上,“哥哥送你去教室。”

陆阳十四岁了,鹿念比他小了好几岁,又身体弱,挣脱不开,没办法只能由他拉着。

鹿念被他从秦祀身边拉远,她最后看了秦祀一眼,见他眸光冷淡,看都没看她,毫不在意的样子。

秦祀果然还是很厌恶她,估计,在他心里,她和陆阳就是一丘之貉吧。

陆阳拉着鹿念走过,背脊有些发寒,他回头,秦祀远远站着,注视着他们背影,他才发现那小孩眉睫漆黑,眼神看着可怕,比之前还让人瘆得慌,安静的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是只被抢走了什么的幼狼一样。

明明只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小野种,能对他做什么,陆阳轻蔑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