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和白氏一同睡在被刷得油光锃亮,没有倒刺的光滑木地板之上,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墨水。
昨晚,他们两个商量着如何对付李清越兄妹与欧阳府,头痛欲裂,清晨被人吵醒。
睁开眼,发现房间之大,连张纸片都找不到。
心理阴影面积可想而知。
“来人,来人……”
镇国公朝着门外嘶声叫喊,门外空无一人。
过了半晌,终于有一个贴身小厮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连敲门都忘了。
“国公爷,完了。除了丫鬟、小厮的下人房,国公府各个院子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连厨房、仓库也是。”
镇国公不敢置信地盯着小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小厮战战兢兢地重复一遍,还加上一句,“国公爷,整个国公府已经乱套,老夫人被气晕过去了。”
言外之意,国公爷,你可不能晕,都等着你出去主持大局。
镇国公听完禀报,不负所望,眼睛一闭,修长的身躯,华丽丽地倒下。
贼人连各个小主子的院子都不放过,怎么会落下她的小金库。
白氏身残志坚,身子不能动弹,脑子却清醒的很,再次确认了全府的情况。
“快,找人将我抬到我的院子。”
顾不得镇国公,她要回去确定她的小金库是否安好。
小厮没法,寻了白氏守在门外,却跑到外边到处了解情况的陪嫁嬷嬷,让她们自行安排。
回到慕白院,她令人将她抬到她的房间,同时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慕白院,自始至终只爱白氏白兰英,与爱熙院打了一个擂台。
可惜爱熙院只有一个牌匾,用于给镇国公树立情深义重人设的工具,除了基本的被褥,和桌椅,空无一物。
她觉得她处处压欧阳熙儿一头,她赢了。
可是今日,她输了。
想到这里,她气得身子一歪,也晕了。
坚挺最久的反而是‘久经沙场’,一生都在算计中度过的李老夫人,她晕了一会,须臾惊醒,完全不用泼茶水,扎针,或者想什么奇奇怪怪的招儿。
她命人一个院子又一个院子的查看。
吩咐完一切,她坐在地板上,用手撑着额头,很快地,有一拨下人回报,就这样,麻木地听一拨又一拨的下人带来噩耗。
她的神情越发颓靡,听到镇国公府变成一个空宅后,她头一歪,再次软软倒下,怎么呼喊都没有醒来。
至于其它各院的小主子,同样是哭得撕心裂肺。
二房、三房、四房的当家夫人都朝着自家的夫君发火:都怪你,说什么老夫人是你们的亲娘,父母在,不分家。
好了,现在不用分了,根本无家可分。
骂完之后,全都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二爷、三爷、四爷被打后,全都不像以往那般恼了夫人,一甩袖子走人,或者一个巴掌甩到夫人的脸上。
毕竟他们失去了所有,身边的人都有可能离他们而去,唯有原配嫡妻和孩子们是不会离开。
加之嫡妻的娘家都不是一般人,想要活下去,可能真要靠娘家人。
“你说,为什么我们府上的东西会无缘无故不见了?”
不仅是二爷,三爷和四爷同样发出疑问。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不管娘和大哥怎么想,我们马上去报官。”
几家人的衣物都被薅走,想让人通知车夫去赶马车,结果下人回禀。
马车也不见了。
几家主人穿上下人的粗布衣衫,头戴他们最看不起的布巾,不约而同,走着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