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祁临没有说话,但是看着沈轻黎的表情中,似乎陷进了某种回忆。
沈轻黎一看,这完了,都是吃货本质害的她,穿着如此低调,又有什么用。
一碗汤,便把自己暴露了个十全十的。
“往后注意着些,你既然作为侯府的姨娘,那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侯府,若是出到外面,刚才你的行为,会成为京都女子茶余饭后的笑料。”
万老夫人,斥责了一声。
"是,老夫人。"沈轻黎应道。
其实心中不忿,喝个汤而已,该死的贵女守则,况且她又不是贵女。
她只是一个妾,一个妾而已,呵……何德何能可以代表侯府的形象。
来到这里几年的时间,她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要说对外面有多深的了解。
这摆烂的生活,令她极为的享受。
若不是万祁临的归来,沈轻黎觉得自己就这样活到老死,也挺好的。
万祁临瘦削的脸微微昂起,看了一眼沈轻黎,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黎儿,你变了呢。
放进嘴里菜都嚼得慢上了一些,有些探究的上下扫了一圈沈轻黎。
“若是衣裙不够,到库房去领上一些银子,买上几套便好。”
刷……
所有人全部都转过头去,看向了万祁临。
这是他回来时候,对她们这些姨娘们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随后所有人又齐刷刷的看向了沈轻黎。
沈轻黎那小心肝忍不住跳得更快一些,咽了一口口水,所以这已经招敌了吗?
可恶的万祁临,她只想要当一个小透明,他竟然把她拉到了砧板上。
这是拉仇恨吗?
“侯爷,妾身衣裙够的,不需要再购买。”
买呀,谁不想要新衣裳,是个女人都喜欢购物,但是她不敢呀。
没看见姚妙可和那几位姨娘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饿久了的狼,见到一块肥肉一般,迟早得把她撕碎,活活生吞进肚子里面。
此刻的她,还是保命要紧,去她的新衣裳。
"嗯。"万侯爷没有再说些什么,还是继续着自己碗中的饭菜。
沈轻凌一顿饭吃得小心翼翼的,最终还是落了个引起了关注的下场。
她只想昂天扶额。
老夫人一想,便干脆下令,每一房都增添两身衣裳。
这才平息了其他人的心中碎碎念。
晚饭过后,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中,好生准备着。
万一侯爷回来的第一天晚上,便选择来到自己的院子。
万一准备得不妥当,惹来了侯爷的不快,那便会让自己白白失去了一个好机会。
沈轻黎就不一样了,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侍候什么的,离她越远越好。
芙蓉园早早的便已经熄灯,进入到睡眠当中。
而此时的方姨娘,则是把自己一直爱惜的琵琶搬到了院子中。
丫鬟木蓝已然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备好了可食用的糕点,以及温度合适的茶水。
“木蓝,你说侯爷还能想起我的琵琶声吗?”
“姨娘,放心吧,你的琴技没人能比,侯爷今夜肯定会过来这边的。”
方姨娘露出了娇羞的表情,回想起以往的日子。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夏天,她第一次和侯爷到湖上游湖,微微的风吹过,吹起了她额间的碎发。
侯爷温柔的笑着,一只手缓缓的伸了过来,帮她整理好头发,目光深远,带着无限深情。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擦出了火花。
那是她印象最深刻的画面。
小船上,她轻轻抚着琵琶,悠悠的曲声穿透了整个湖面。
她用自己独特的嗓音,哼唱着小曲。
万祁临跟着节拍一下一下的鼓着掌。
直到夜幕来临,两人才从湖上的小船离去,到了一个风景雅致的小园里。
春宵一刻值千金……此处是不可描述的内容。
第二日,她便被迎进了万侯府,成为了这里的方姨娘。
只可惜原以为她会是这府里面的最后一个姨娘,却不曾想不久之后,又进来了谭姨娘和沈姨娘。
自此万祁临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便越来越少了,她只能活在那一段美好时光的回忆当中。
方姨娘坐直了身子,把琵琶摆好,轻咳了两声,犹如细葱般纤细的手指放到了琴弦处,轻轻的弹奏着。
独特的嗓音响起,悠长的曲子萦绕在如此静谧的夜晚,尤为清晰。
方姨娘一边回忆,一边弹奏着。
声音从海棠园传出了出去,经过了小道,经过了凉亭,到了府里的每一个地方。
芙蓉园里的沈轻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银心,哪里来的歌声。”
“约莫是方姨娘唱的小曲吧,姨娘你忘记了?方姨娘弹得一手好琵琶,唱得一嗓子好曲子。”
“噢”沈轻黎应完一句之后,又继续沉睡过去,进了梦中。
这侯爷一回府,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她还是知道的。
不说她什么才艺都没有,就算是有,她也得藏着,她的小透明准则得严格的实行下去。
此时还在挑灯等待着的院子主人纷纷打开了房门。
姚妙可顺着琴声的方向看了过去,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嘴里低喃着:侯爷今晚应该不会过来了!
“月见,熄灯吧!睡吧。”
转身便往房间里面走去。
“夫人,方姨娘这分明是想要引起侯爷的注意,你为何一点都没有生气?”
“月见,你不懂,侯爷的心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当年他只是因为老侯爷和我祖父的一句话,而被逼娶了我”
“即使为我心系于他,可又如何?侯爷失踪之前,我和他的相处,你是知道的,一天说不到两句话。”
“此生还能见到他回来,帮他管理着侯府,守着他,已然满足了。”
姚妙可自嘲一笑,心中许是有些无奈。
她虽然性子冷淡,但是又不愿意令万祁临难做。
所以即使府中陆陆续续的进来好些新人,但她还是默默的忍受着,把端庄大气,不嫉妒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心中的酸楚又有谁知道?
侯爷未曾留下一儿半女的,外面已然有风声传出,这是因为她擅妒,扼杀了姨娘们怀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