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人女儿穿过的婚纱,不吉利。”
裴祈说的没错。
我的母亲,的确是情人。
在裴阿姨病得最严重的那段日子里,她从保姆上位,活生生气死了裴阿姨。
裴阿姨去世那天,大雨磅礴。
裴祈麻木地跪坐在白布前,却在看见我的瞬间,陡然拔高音调。
向来温润的双眸红得吓人,他死死瞪着我,咬牙切齿。
“徐荼,你跟你妈一样,都让我恶心。”
“给我滚!”
窗外雨声淅沥,我无措地绞着手指,袖口里还藏着前一夜写好的情书。
豆大的泪珠流下来,我张开嘴,却无话可说。
裴祈的性情,大抵是从那时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记忆里温润谦和的少年逐渐远去。
裴祈开始变得顽劣。
他会偷偷翻出我写的情书,在班会上不怀好意地宣读:
“徐荼,你怎么这么恶心啊,竟然喜欢自己的继兄。”
他也会在交学费时,将一沓沓钞票甩到我面前,讥笑嘲讽:
“徐荼,你跟你妈一个样,都是拜金女。”
裴祈恨我,我从未辩驳过。
直到我与母亲查出同样罕见,存活率极低的病。
我才恍然大悟。
世上的一报还一报从未停止。
上天想让我承受什么,我受着就是了。
我只是有点难过。
那个会在我睡着时,悄悄趴在耳边唱歌的少年。
我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