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北城郊区,太过寂静。
很长很长的国道上,只有车轮碾压过白雪的声音。
车内,图之行坐在副驾上,手中的电脑一直没停,应该是在处理公务。
徐莱盯着图之行的侧脸发呆,这个男人过于平静,让她有点怀疑昨夜的真实性,若不是身上还残留着青紫的吻痕,大腿内侧还在疼……
“这位小姑娘看着眼熟。”司机忽然开口。
徐莱思路被打断,抬眼。
司机是图之行的助理,叫张伟,过于大众的名字反倒让她记忆深刻。
闻言,徐莱淡淡笑开:“张助理好记性,现在只是有点眼熟,以后可能要经常见到了。”
“以后要见到,这话怎么说?”张伟疑惑。
连一直都没往徐莱身上落过一个眼神儿的图之行也抬眸看她了,只是那双睿智深沉的眼睛里全是威胁。
徐莱从包里摸出一张工牌亮到两人面前:“当当当~~我下周一正式入职东映,是策划制作部的一名摄影师。”
张伟配合赞叹:“哇,恭喜,能进东映的策划部,小姑娘你不错喔。”
“谢谢张助理。”徐莱攀着副驾驶的靠背盯着图之行,男人早就收回视线专注工作去了,他带着黑框眼镜儿的样子真好看,特别斯文,结合他昨晚的重重表现。
斯文败类这四个字,他绝对是活的解释。
徐莱眼珠子一转,又笑了,“当然,我能入职东映,还是得感谢图总……”
感谢图总?
张伟惊掉下巴,“你认识图总?”图总在集团里可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六亲不认,这小姑娘说多谢图总,怎么个谢法?为什么要谢?
一时间,他满是事故的眼神打量在车里的俊男靓女身上,觉得满是故事。
图之行耐心耗到了极致般的合上电脑,目光锁死在徐莱身上,充满危险。
徐莱挑眉一笑,“当然是要谢谢图总创办了东映这样一个好的公司……没有东映,像我这样精力充沛充满斗志的人就没有实现人生梦想的舞台了,这不得谢谢图总?”
张伟憋笑,搞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他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图总终于放下那个女人开始往前看了呢!
“说完了?”
图之行冷言冷语的问。
“啊?完了。”徐莱察觉到他的不喜,闭嘴。
“说完了就下车。张伟,靠边停。”
张伟只能照做。
徐莱无语,“图总……”
图之行的目光在后视镜中与徐莱对上,“你不是精力充沛充满斗志么,刚好消磨一下你多余的精力,东映是公司不是戏台子。”
徐莱:“……”
一分钟后,车子绝尘而去。
车内,看着后视镜中逐渐变远的徐莱,张伟于心不忍。
“张伟,这么心疼就下去陪她。”图之行冷冷开口,硬是把车内的温度拉得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冷。
张伟吓一跳,忙解释:“老板,我不是心疼她,这不外边儿又是风又是雪,荒郊野外的一个小姑娘不太安全……”
图之行面无表情:“停车。”
张伟忙把车子停下。
“下去。”
图之行再次开口,脸上有了薄怒。
*
郊区的路上,徐莱走了二十分钟都没见到一辆路过的车子,风往衣领里灌,小雪淅淅沥沥的变成了小雨,天边还阴沉沉的积着云。
该死的图之行,拔吊无情的狗男人。
还有温景和那个狗男人,背着自己跟白依依搞在一起不知道多久了,六年的感情,被他这么践踏……
她边走边骂,越想心里越委屈,眼睛被风吹得眼泪水一个劲儿的往外涌。
刺啦!
忽的,一辆黑车停在了她身边。
车窗摇下,副驾驶探出一颗黄毛脑袋,猥琐的朝徐莱吹了一记口哨。
“美女,要不要搭顺风车?”
徐莱没打算理他,紧着衣领往前走。
她走几步,那车子就往前滑几段,黄毛见她一个人走,色心大起:“哎呀美女,你看这荒郊野岭的,遇见就是缘分,再不上车等会儿更没车子了,你一个小姑娘不怕么?”
怕你大爷!
徐莱心中回嘴,但对方是两个大男人,她知道自己讨不到好,没敢硬刚,也不答话,闷头往前走。
她越是这样,黄毛胆子越大,让同伴停车,呲溜从车上窜下来,挡住徐莱的去路。
“小妹妹,别怕嘛——”
黄毛伸手抱她,徐莱往后一躲,大声呵斥:“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黄毛贱兮兮的笑,“美女,路上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我们兄弟看你可怜,捎你一程,你别不知好歹啊。”
徐莱往后退,努力镇定下来。
她不能慌,余光往外瞥,路边草很高,往路基底下跳容易扭伤脚,严重可能摔断腿,但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黄毛在逼近,就是现在——
徐莱瞅准时机,拔腿就跑,不料慌忙中踩到石头,直愣愣的摔倒在地上。
“啊!”她痛呼出声。
黄毛几步跨过来,蹲在她身边,色眯眯的笑:“跑什么,受伤了我多心疼啊,来让哥哥看看……啊!”
忽然,黄毛被人一脚踢开。
徐莱还愣愣的,男人的身影已经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图总……”
图之行。
他抓起她,把她裹进了风衣里。
徐莱死揪着图之行风衣的衣领,整张脸都藏在他的胸膛里,呼吸着男人身上独有的西柚苦味古龙水的味道,第一次觉得男人还能这么帅。
真是帅到了她的心巴上了呀。
黄毛跌在地上起不来,见图之行比自己高大许多,不敢惹事,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开车一溜烟跑了。
徐莱被图之行拽着一瘸一拐的上了车,车里的暖意瞬间将她包围。
车里没有张伟,鉴于图之行的喜怒无常,这次徐莱没敢多嘴,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图总,谢谢你啊。”
虽然她的遭遇起因于图之行半道赶她下车。
图之行依旧没看向她,专心开车,目光顺着马路延伸向外,轻嗤:“救命之恩,你就这样谢我?未免太廉价一些。”
徐莱想了想,单手撑着身体从操作台上越过去,用冻僵的唇瓣在男人的耳根上淡淡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