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小晚
我与付殷珩商业联姻的第一年，生下了我最爱的女儿。
她四岁生日，我做了她最喜欢的天鹅裙。
却意外听见她跟我老公的对话，“爸爸，您什么时候跟妈妈离婚啊？我想让静静阿姨做我的妈妈！”
“那…明天？”
“好耶！最喜欢静静阿姨！最讨厌妈妈了！”
我愣在门口，久久失语。
次日，我签下离婚协议，远赴M国。
五年后，我得知了女儿病陨的消息，急忙赶回。
飞机落地，邮箱发来了消息，“妈妈，告诉你个秘密，我是从未来来的，来拯救你的。”
1
我撤回脚步至客厅，等他们父女聊完。
静静，这个名字我已经许久未听见了。
等了有一会儿，他们出来了。
付殷珩微微了下蹙眉，随后道，“小晚，妈妈回来了，看看妈妈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我艰难扯出笑脸，“小晚，过来。”
她眼里皆是不屑，“切来来**就是这些东西！没意思！”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走向了我。
接过我给她准备的礼物，撇了眼，丢在地上，“丑死了！谁要穿这么丑的裙子啊！爸爸，爸爸！您看看妈妈！她就是拿这种东西敷衍您女儿的！”
她又哭又闹，坐在地上打滚。
付殷珩一脸宠溺和无奈，把她抱在怀里哄。
一步步，回了房。
大概过去半个小时，他从女儿房中走出。
“女儿还小，不懂事，你不要在意。”他用着公事公办地口吻劝我。
我背对他擦去泪水，“你跟小晚在房间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他黑白分明的眼眸顿了顿，“都是哄孩子的话，不必当真。”
手不自觉握紧，我垂下了头。
我的女儿，最讨厌她的妈妈，最喜欢她爸爸的白月光阿姨。
“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你外面的人，我在乎的是，我的女儿被你养成了这个样子！”我质问道，“她什么时候开始接近小晚的？”
“白黎月，麻烦放下你的自以为是。是你的女儿贪玩，走丢了，人家联系我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只会权衡利弊，满心算计。”
我起身问，“小晚丢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低声责备，“你小点声！小晚已经睡了！”
我平静地注视他，酸涩的说不出半句话。
小晚的教育，我缺席太多了。
我吸了下鼻子，擦去泪水，“明天，我会让人拟好离婚协议的。”
话音落地，他指尖微颤，“不用，我已经让人拟好了。”
他从书房取来了离婚协议。
我仔细看下来，“婚姻财产，我一分不要，但是女儿要跟我。”
他嗤笑一声，“她不会跟你的，她会有更好的妈妈。”
“她是我的女儿。”我再声重复。
他单手插兜，俯视我，“小晚可从来都没认过你这个妈妈。”
他像个获胜者，对这件事有绝对把握。
我丢下句“我不会放弃”落败离场。
2
次日清晨，我带来了两份离婚协议。
刚好赶上，小晚去上幼儿园。
我蹲下问她，“小晚，如果妈妈跟爸爸离婚，你想跟谁啊？”
她眼里闪过看不出的情绪，沉默了好一会儿，“这位女士，爸爸要送我去幼儿园了，麻烦你让开。”
答案不可言喻，我让了路。
跟在了他们后面。
等女儿入园，我拿出他的那份离婚协议，“签好了，给你。”
他接过，“跟你说过，没必要自讨苦字。”
我不理他，“这事我会跟我爸妈说，你照顾好小晚即可。离婚号我挂好了，一个月后，带好结婚证，我们再见。”
言完，转身要走。
“白黎月，你真的至于因为一句哄孩子的话，闹成这样么？”
我气笑了，“付殷珩，你出轨在先，到底是怎么有的脸说那只是句哄孩子的话？”
“是小晚喜欢她，我跟她清清白白！那天也只是不想在孩子生日的时候扫了孩子的兴，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他眉眼冷凝，口气不悦。
“那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呢？付殷珩，你什么时候变得拖泥带水了？还是说，舍不得我家里资源，又不想辜负了初恋？”我朝他走近，端详这个让我捉摸不透的男人。
他甩下一句“你迟早会后悔的！”走了。
跟昨天的我还挺像。
他走了，我没走。
我进了园所，找到园长了解女儿走失的事。
园长告诉我，那次是小晚说肚子疼，要找爸爸。
老师第一时间联系了小晚的爸爸，但晚爸爸迟迟没来。
小晚也趁放学高峰期，溜走了。
再后来整个幼儿园都在找她，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把她送回来的。
没过多久，晚爸爸把她们都接走了。
我点了点头，向园长道谢。
望着幼儿园门口，我的小晚啊，你到底是多喜欢你的爸爸啊？
妈妈，好像不论怎么做，你都不会认可，不会喜欢。
偏偏爸爸不管犯什么错，都会因为他是爸爸而原谅。
我到了登机口，还忍不住给女儿的电话手表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喂你哪位？”
“小晚......是妈妈。”
“哦，你要走了么？”
“是的，小晚好聪明。”
“我早上告诉过你了，你还打电话给**什么？”她的声音小了很多。
“妈妈，是想告诉你，万一爸爸对小晚不好了，妈妈随时可以去接小晚回家。”我一字一句，向她许下诺言。
她声音更小了，“谁要你管啊？我以后会有更好的妈妈的！你要走赶紧走！以后也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我的世界里不需要你！”
她挂了我电话。
3
我迟疑了瞬，小晚是怎么知道我要走的？
我知道她聪明，比所有的小朋友都要聪明。
可我要出国这件事，除我爸妈无一人知晓，她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那么凶的话，按小晚的性子，不会低声细语。
除非她哭了，才会压低嗓子说话。
我未来得及想明白，航班检票了。
不知过去多久，我到了M国。
这里有父母一直想发展的产业。
一个月过去，我再返回国，办理离婚。
提前到了地点，付殷珩身边多带了人。
很漂亮，我之前远远见过一面。
他的白月光初恋，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存在。
他神色淡淡，嗓音低哑道，“不好意思，昨天睡得晚了些，差点没起来。”
他旁边的女生半分娇羞，“是啊，阿珩昨天好厉害，人家现在腰都还疼呢。”
我双眸直视他们，付殷珩眉间微皱，没有反驳。
付殷珩的实力我还是清楚的，他真发了狠，第二天起身都费劲，根本走不了路。
不然，我们也不至于结婚第一年就有孩子。
不过，他眼带疲惫，晚睡应是不假的。
我未多言，进了民政局。
他们紧随其后，登记人看着结婚证，“你们都结婚五年了，有什么过不去的，非得离婚的？”
付殷珩沉默，我指了指他旁边的女生，“您不会以为这是他妹妹吧？”
登记人火速办好离婚证递给我们，“祝两位离婚快乐。另外，这两位需要结婚服务，请扫码挂号，感谢配合。”
我就坐一旁，等他们完成结婚登记。
她拿着结婚登记本，不知道在跟我炫耀什么。
付殷珩走到我身旁问，“怎么，后悔了？”
“怎么会呢？”我笑了笑答，“只是，想祝你们幸福。”
她挽住付殷珩的手，“你可别再打付哥哥的主意了，他现在是我的了！而且，我们是一定会很幸福的！”
登记处传来喷笑声，见我们齐齐看向，拿文件挡住了脸。
4
我来了小晚的幼儿园。
刚好碰见老师，送一个女孩出来，她跟我热情地打招呼，“您是小晚妈妈吧？”
我笑了下，“老师好眼力。”
“小晚跟您长得很像，小晚在幼儿园里可乖啦，而且特别聪明......”
她跟我说了不少女儿在园的事。
我才知道，对我张牙舞爪，对她爸撒娇卖萌的女儿，在幼儿园里有多懂事。
她还委婉地告诉我，可以少给孩子报些补习班，小学知识没必要提前学。
我笑着摇了头，这个我们都没有过，是小晚天生聪慧。
她等到了来接小朋友的家长，与我告了别。
我赶紧拿出手机加了她的微信。
来接小朋友的母亲，一听我是小晚妈妈，赶紧拿出手机加我。
她告诉我，她家孩子有次被一个男孩打了，找不到证据，是小晚作的证。
她一直想好好谢谢我，教出这么棒的孩子。
我又摇了头，她的这一面不是我教的，好像也不是付殷珩能教出来的。
这些年，我到底错过了小晚多少......
她女儿摇了摇她手，小声哽咽，“妈妈，老师说我发烧了......”
“哦哦哦，好好好，妈妈差点忘了！”她赶忙跟我道别。
我见她背起女儿小跑，问了句，“是去儿童医院么？我可以送你们！”
儿童医院里，她拿着检查单，突然泣声。
我拿过检查单瞧了瞧，“恶性脑瘤早期，治疗成功可能性很大。”
她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啊，让您见笑了。”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我递去纸巾。
我看出钱是她的首要难题，提出了资助，但需她帮我一个忙。
儿童病房，小女孩在安静吃糖，我慢慢走到床边，“小朋友，你是不是小晚的好朋友啊？”
她看了眼她妈妈，缓缓点头，“是。”
“那你帮阿姨一个忙好不好啊？”我理上她额前碎发，“你跟小晚做一辈子的朋友好不好啊？”
四岁的小朋友，并不懂一辈子代表什么，义无反顾地应声“好”。
我看着同样是四岁的小姑娘，小晚与之截然不同。
事后，我回了趟家，顺便告诉了爸妈，离婚的事。
我爸黑了脸，我妈骂我连个孩子都抢不过来。
5
没过两日，我收到了付殷珩的结婚请帖。
在半个月后，还言我一定要去。
我还真有点想去，只可惜，我已经在飞机场了。
这一走，不知何时再归了。
我拉黑了付殷珩的所有联系方式。
小晚老师，把我拉进了家长群。
在这里，我可以看到小晚在幼儿园里的生活。
老师也经常跟我分享“小晚小队长”“小晚光盘”“小晚大助手”。
我看着相片里的她，笑容满面。
真希望她能一直快乐下去。
后来她上小学了，我再看不见她的日常。
我有拜托人照看，还是不太放心。
常去偷看她，她在学校里，是开心的。
小学生朋友，活力四射，笑容满面。
在我跟前，从未露出。
她八岁那年，公司遭竞争对手打压，我心力全放在了工作上。
只能偶尔问问小晚的情况。
半年后，公司稳定了。
忙到焦头烂额，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
一通国内陌生电话打来，我犹豫两秒，接通了。
“你是不是白黎月？”
这个女声我认得，付殷珩的白月光初恋。
我勉强提了点精神，“是我，怎么了？”
“哈哈哈，你不知道吧！你的女儿死了，死透了。付殷珩辜负我，遭报应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