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白日里清风吹拂的扬州城,此刻陷入沉睡。
瘦西湖畔的一家高端酒店中,此刻,罗帐香暖,房内的靡靡之音不时传来,让人忍不住面红耳赤。
震动的床板撞击声清晰传来,“咚咚咚咚”,很有节奏,初听以为是装修的机械声,而此刻的苏锐已经不会识错,那旋律她太熟悉了,令人烦躁地熟悉。
饶是已经如此熟悉,站在走廊上的她还是禁不住红了脸。
如果不是被“投诉”,她一定避开听这样的壁角。然而,电话那头的房客与这房间中的男女一样,执着得可怕!
“你叫大声点,我就喜欢你叫。。”
“宝贝,你真软~”
…
靡靡之音,污人惠耳。
一个小时前,她在总台值班,睡眼惺忪地接起刺耳的电话“您好”,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音,“我很不好!现在是12点,2311房间已经扰民1个多小时了。”
“抱歉,我们了解下情况。”
然而,半个小时后,那通电话又响起,仍是低音男声,带着更明显的恼怒,“现在是12点半,半个小时过去了,你们做了什么?!我要投诉你!”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她接到这样的投诉,她都会打电话给“肇事房间”提醒,一次不够再提醒一次,可如今,这两人显然是惯犯,直接拔了房间电话,忘我地运动着。
苏锐不得不亲自上门,人工提醒。
如今,她尴尬又无奈地站在走廊上,听门内的“活春宫”。
她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在门口“咳咳咳”的咳嗽,但门内二人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哥哥,轻,轻点。。”
“嗯,你不是就喜欢这样么。。。小**”
床板撞击声更大了。
“啊。。”房间里的女声陡然就高了,尖利起来,如此激烈的缠绵,堵住了所有人的口!
苏锐再次抬起腕表一看,已是凌晨1点半。激战已经2个多小时了!
房间里的“**碰撞”还是没有歇,甚至没有减弱的迹象。
在这个深夜显得尤为清晰,刚才走来的路上苏锐还觉得声响不大,此刻立在门口平静听着,她只觉得心惊。
她尝试敲门,“咚咚咚”,“咚咚咚”,然而回应她的仍是机械的撞击声。
“吱呀~”,突然,隔壁2313房间房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身材高大,眉眼冷峻,气度威严,肃穆得像是来办案,仅仅一个照面,苏锐就知道这人必然不简单。
也不难猜,住在行政套房里的,从来就不是等闲之辈。
气质是长年累月的历练沉淀,这男人,只怕是个角色!
男人面容不善走到苏锐面前,苏锐立马换上笑脸,“您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男人瞥了苏锐一眼,语气冷硬,“让屋内的两人禁音!”
“先生,我们已经敲门提醒了。”
“你们酒店就是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
苏锐原本想说的“收效甚微”,此刻也不用再说,遇到咄咄逼人的顾客,只能赔笑脸+补偿。
“先生,要不我给您换个房间,只是今天是周六,剩余的房间不多,目前一楼还有一间双床房,不是套房,您看您能接受吗?”
“不能。”男人拒绝得干脆。
苏锐也不再说话,显然这位不是好相与的性格。
此刻2311房内的BGM再一次想起,继续着“嗯嗯,啊啊,哥,我不行了!哥~”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气音,是个成年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锐低着头,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想这下总该结束了吧,**都过去了。
只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房内深深浅浅的音色又开始了。
“你倒是泰然处之~”
苏锐惊讶回头,只见那位先生平静地垂眸看了她一眼,眼角带着一丝讥讽。
苏锐突然有些来气,一晚上她也不得安宁,不断地接到投诉电话,大半夜的被叫来这里,几乎没有合过眼,谁又比谁好受!
她突然嘟囔到,“野猫夜叫总听过的,都是求偶声,本质上是一致的。”
“…倒是新鲜,在你眼里,人和畜生没什么区别。”
“莫非你连野猫叫都要面红耳赤?”
空气是诡异的沉默,仿佛背景音也停了。
然而,片刻之后,背景音再次响起,而同时响起的还有身旁疲惫的男声,“再这样闹下去,今晚别想睡了。”
苏锐能感受到,越来越多的房间有了动静,过不了多久,投诉只会更多。
怎么处理?苏锐咬着嘴唇琢磨。
酒店的立场不能说“管不了”,两边都是客人,酒店夹在中间,地位尴尬。
苏锐的脑海中闪现了无数解决方案,比如门口放N个气球,集体扎破,放出惊人之声,吓得男人ED;比如在门口放一个音响,大声播放地藏经的佛曲,让男女立地成佛,忘断红尘。。
只是这些的举动显然从酒店的立场都不合适。
她仍在思索,绞尽脑汁。
有了!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苏锐快速离开又折返。
里面的曼妙声犹在,黑衣男人立在门口,用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显然是有些头疼。
看到她回来,眼睛黑亮亮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锐没来由的心头一凛,这男人莫非是被动物本能激发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她,由于跑动,头发略显凌乱,随意地散落在肩头,远远跑来,西装+黑裙的制服下,腿是腿,胸是胸,脸蛋红润,眼睛黑亮,有别于以往疏离精干的模样,有种生动而迷人的气韵。
刚才沉静的等待中,男人听着屋里振聋发聩的情爱声,屋内男音如同野兽低声嘶吼,透着雄性动物的狠劲儿,同为男人的他体内邪火蹭蹭往上冒,有些压不住了。
苏锐咬了咬牙根,心头火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她猛地拔出手中刚取来的衣架,对着墙壁就是一顿“哐哐哐”地敲。
男人的视线始终紧随着她。
苏锐敲了几下,收着力气,有些小声,眼见着房里的声音不降反升,都快盖过她的了。
瞥见男人的眼神,她突然就迸射出小火苗,解开小西装,脱了外套,放开了力量,“帮帮帮。。。”
“DUANG!”不过几下,手里的衣架裂开了,苏锐迅速换上一个新的,继续!
就这样,三下五除二,瞬间折损5个木质衣架。
响亮的衣架敲打声,完全掩盖了屋内的情爱之声,也将身旁男人的心绪拉回现实。身旁的男人默默后退了数步。
最后,仿佛再也忍受不了她制造的噪音,仓皇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哼!”老色胚!堂堂一个大男人,这种时候躲在女人身后,还想着花花绿绿的事,真该把他们物理**!
随着最后一个衣架的阵亡,!走廊里彻底安静了,她竖起耳朵静静听了会儿,此刻屋内屋外安静如鸡。连走廊轻柔的背景乐都能听到了!
很好,耳根终于清净了!
苏锐嘴角一扯,以暴治暴,真是爽!屋内屋外的男人最好全部阳痿!
她通体舒泰,愉悦地回神,才发现到自己刚才这一通的威力,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一堆“衣架尸体”,铁丝歪斜地扭曲着,铁钩也掉了,惶而昭之。
她嘴角一歪,她可不是软柿子,她就是悍妇,平时装小白兔装久了,还真以为她就是小白兔!
检查了下墙壁,机智如她,刚才就将走廊的花瓶移开,对着花瓶后面的那一处墙壁猛砸。
此刻看去,虽然墙纸有些划痕,花瓶一挡,什么都看不到,完好如初。
她捡起那几个破衣架,拍了拍手,收工!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