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言情  > 许南枝沈辞 > 

许南枝沈辞第22章

许南枝沈辞第22章

发表时间: 2023-03-21 17:40:41

裕华宫。

到了用膳时间,宫婢又送上了美味佳肴,许南枝看了却毫无胃口。

“公主,请用膳吧。”

她摇了摇头,自己如今这样,还算是什么公主呢?

留在皇宫,不过是等死罢了。

“我不吃,都拿走吧。”

陆棠一身明黄龙龙袍走进殿内,对她说:“寻安,不能为了一时意气而伤了自己的身子。”

许南枝却嗤笑:“想必皇上也知道,这是拜谁所赐。”

陆棠叹息了声,转了话头,“你还记得这个吗?”

随后从袖中掏出一物,就是那串他爱不释手的红豆手钏。

许南枝有些惊诧道:“你还留着?”

这红豆手钏在他们离别前,互相赠予,希望彼此永远记住对方。

“是啊,小姑娘,我从未忘记过你。”

陆棠的脸上重现了笑意:“所以一直将此物戴在身上,贴身不离,你的那串呢?”

许南枝突然暗自神伤起来:“丢了。”

在陆棠回到圣朝不久,许南枝便央求着自己的国主哥哥,让自己嫁到圣朝。

而自己的那串红豆手钏,在那场沈辞瞎了眼的战争中不见了。

“我不比皇上如此珍惜,也许是我与它无缘,所以它在提醒我,错过了便不可追。”

守着一段可笑的记忆又有什么用呢?

“小姑娘,你难道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笑得悲伤:“可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又谈何给皇上机会?”

“小姑娘,我们会有未来的。”

……

寒风飞雪,太后宫中不见得祥和。

沈辞一脸孝顺,太后却不是那么顺心,低抿一口茶后道。

“摄政王最近来后宫可真是勤快。”

“那是因为想母后了。”沈辞回答。

太后心中嗤笑,她从来不觉得沈辞这般冷心冷面的人,心中会有她这个母亲。

她直言道:“是想哀家,还是想其他的什么东西?”

“母后这么说,可真叫儿臣伤心。”

沈辞扯了下嘴角,也不想再和太后装什么母慈子孝。

太后从来都是疑心于他,仿佛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太后喝了一口茶后,淡淡道来。

“往后还是少来,皇上病愈,摄政王再往皇依誮宫跑可要遭人非议的。”

因为陆棠“病愈”,也就不需要他这个儿子了,是吗?

沈辞心中自嘲一声,面上却是不显。

看来他们的母子情也不过如此。

而自己当初又在坚守着什么?

为国奋战?

还是为他的皇兄和母后能更好地坐在这个位置上?

沈辞已经看不清了,仿佛四年前,他眼瞎之后就连心也一起被蒙蔽了起来。

自己逐渐失去了自我,甚至不知道每日如此拼命的意义何在。

就好像许南枝在自己身边时,费劲心思所做的那一切。

得不到回报时,她又是如何想的?

此刻的沈辞心情复杂,他似乎能体会到许南枝为何在自己身边时,总是一言不发了。

沈辞仍是问了一句:“母后都不愿意与儿臣说说话了?”

太后手中的佛珠停止了慢悠悠地转动,看着沈辞,神情似有不耐烦。

“摄政王要说什么直说便是,你如此与哀家弯弯绕绕,又要哀家有何事可说?”

“儿臣只是想与母后确认一件事,如今已经都明白了。”

沈辞终是不再期盼太后与陆棠对自己是否还有亲情可言了。

向太后道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宫。

若要沈辞说,许南枝三年来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痴傻的行为。

可这份痴傻却蕴含着无数的真心,是世间难得。

如今失去,他倒也念念不忘起来。

就算自己与陆棠与太后是母子,兄弟,他们之间,永远都有数不尽的隔阂与猜忌。

无论如何,都无法到达许南枝对自己的那一份真心。

他承认自己总是贪恋得不到的和失去了的,这两样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

可如今他得不到的是母子子之情,兄弟之义,他失去的正是许南枝的那片真心。

若他早日看清,许南枝那错付的真心,是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温暖。

他便会万般珍惜,又怎么会像现如今这般,仿佛什么都不曾得到过。

第14章满地都是

从太后宫中回来之后,沈辞一直在摄政王府中闭门不出。

一日,沐溪拿着一碗汤药来到书房。

熟悉的气味让正处理公文的沈辞不禁皱眉,“这是什么?”

沐溪走至他身边,娇滴滴地开口:“这是按照王妃平时平日所做,想要王爷尝尝。”

听到她口中说出许南枝,沈辞只觉得十分愤怒。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是谁告诉你的!”

沐溪却不理会他的怒火,继续娇笑地将手中的药递给沈辞:“自然是妾身用心了。”

“一派胡言,谁允许你靠近本王的!”

沈辞冷下脸,沐溪的表现在他看来是真正的别有用心,与许南枝的真心实意全然不同。

“王爷若不喝,便是伤了沐溪的心了。”

沐溪虽是难过地开口,却还是将汤药递到沈辞手边。

沈辞将那碗药甩了出去,汤药与瓷碗的碎片满地都是。

沐溪眼眸一沉,直接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就要刺上沈辞的脖子!

然后沈辞是上过战场的人,这等刺杀对他而言就是小儿科。

他将沐溪手中的刀打落在地,将她踹在了地上,冷声怒道。

“你好大的胆子!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沐溪见刺杀失败,再维持不住面上的娇媚,趴在地上只惊恐地开口。

“若你不死,死的人就会是我……倒不如我自己掌握命运,也好过许南枝那样的下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沈辞一脚将沐溪踹得半死,沐溪受了重伤,大吐一口鲜血出来,声音也变得更加的恐惧。

她颤抖地说:“若我能杀了王爷,便是大功一件,这样我的家人也不会受此威胁。”

沈辞冷笑:“你要死,本王就成全你!”

随后就一击让沐溪再起不能。

沐溪死时,仍是不甘。

她嘴边溢血,阴毒地说:“王爷就如同毒蛇一般,谁碰到了谁都要死。”

随后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一旁的沈辞面色冷漠。

回想着方才沐溪的话,只觉得心寒不已。

……

皇宫中。

相国痛哭流涕地跪在陆棠面前。

“求皇上为微臣做主!摄政王杀了我的女儿,焉知他明日又要害谁?此等祸害若不除,难保江山社稷啊!”

陆棠却淡淡发问:“摄政王如今情况如何?”

“他还能如何?活的好好的!”相国恨声道。

“杀了我的女儿之后,将我女儿的尸体扔到荒郊野外,当微臣去巡回时,早就被野狗了……”

回想起那一幕,相国忍不住老泪纵横。

“皇上!微臣心中悲痛,却更惦念着皇上与江山的安危!摄政王如此胆大妄为,恐将是……”

陆棠自然听懂了相国的弦外之音,对他承诺。

“相国放心,朕会替你主持公道,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皇上。”

相国哭得不能自已地走后,陆棠立刻去见了太后。

太后见陆棠面上不悦,便问道:“怎么了?”

“失败了。”

太后皱眉,面上也不悦起来。

“那相国的女儿也是个无用之人,将毒药和染毒的匕首交给她,她竟没有完成任务。”

皇上叹道:“沈辞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交给一个弱女子确实不妥。母后,是您心急了。”

太后无奈:“我若不心急,只怕沈辞会先来害咱们,你将许南枝留在宫中,哀家怎么不为你做打算?”

她的心中始终担忧:“如果让许南枝好好的呆在宫中,这个前提必须是你弟弟的死,否则等他知道了真相,又知道许南枝在你手上,你猜他那性格能做出什么事来。”

“儿臣无能,让母后替儿臣担心了。”

陆棠对太后一拜。

太后也不愿怪罪陆棠,只能提醒:“那相国之女死的时候不知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若是让他察觉,只怕是咱们会被沈辞死咬。”

陆棠心中思绪万千,面上不显地应下:“儿臣明白。”

第15章充满悔恨

摄政王府,宸佑院。

侍卫向沈辞报告最近朝中官员私下的动向。

说到相国时,侍卫一脸为难:“相国又在鼓动朝中文臣要抵制您了……”

“随他。”

沈辞淡然道。

自从杀了沐溪之后,朝堂上相国处处与自己作对,沈辞却全然不放在眼里。

“就算他恨透了本王,也不敢在本王面前放肆,若要追究起来,也是本王找他算账。”

自己不仅是当朝的摄政王,更是当朝把持朝政之人。

就算陆棠是他的亲哥,也不能对自己的做为有所异议。

毕竟这四年来,陆棠深居简出,许多朝廷大事都是由他来把控。

朝内外上下,有谁不对他拜服?

沈辞对侍卫说:“你去提点宫中的人,要他们时刻关注皇帝的动向。”

比起那些掀不起风浪的大臣,还是对他不再掩饰敌意的皇兄更让人注意。

“是。”侍卫回道,立刻离开了。

屋内的沈辞沉着脸,正思索着一些事。

他与陆棠之间,身份地位的压制,终究让他难以应对。

若是他要将宋殪崋安歌带回到自己身边,陆棠还要阻挠他,自己便不再客气了。

以往甚至还有让他成为皇帝的声音,他从来从前是不想这些的,毕竟他那时拥有的一切与陆棠没有什么两样。

可如今当许南枝被夺走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终究只是个王爷,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沈辞望着窗外止不住的风雪,低声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些年来,沈辞也是明白了。

无论是母子情还是兄弟情,在他与皇兄母后身上终是得不到体现。

皇宫中里的人,在意的无非是手中的权势,把持朝政。

事实证明,在臣子这个位置上,他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

但他做得好,不代表他要成为母后和皇兄的棋子。

他不愿做他们手中利用权衡的棋子,沈辞要的是属于自己的权势。

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想要的人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许南枝,你等着,本王会将你接回府的。”

……

雪阳院。

沈辞不想再忆起与母后皇兄之间的事,所以他来到了此处。

肃静的摄政王府仿佛永远都是沉寂的,唯有热热闹的一回,是他与许南枝大婚之时。

如今在空寂的房间里,沈辞从前从未有过这样复杂到烦躁不安的感觉。

身边发生的这些变故,却更让他思念许南枝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感觉十分折磨。

不但生活中处处都是许南枝的身影,他甚至还能回想起当初与许南枝大婚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眼中的弋㦊世界始终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闻到大婚当夜燃着龙凤花烛的味道,和许南枝身上淡淡的幽香。

许南枝穿戴着的首饰叮叮作响,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许南枝紧张地绞着丝帕的声音。

然而那时的他只有愤怒和恨意,也从未在意过这些现在让他怀念的声音。

他恨许南枝弄瞎了他的眼睛,还用南阳国来威胁他,娶她为妻。

因此那日大婚,他便毫不客气的对她。

踢翻了桌椅,扫清的那些瓜果喜糖,那时他便听到了许南枝不可置信的声音。

她不可思议扯着自己的衣角,用南阳语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沈辞?”

见他不答,她又十分无措地用圣朝语问自己究竟怎么了?

自己却愤怒地甩了一巴掌在他的脸上。

并且厉声质问她:“我的眼睛是被你弄瞎的,如今你又不知廉耻的要嫁给我,我还想问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仿佛很难过的说,“那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嫁给你是因为爱你啊……”

那时他却冷笑,从未当真,也没想过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今想来,只觉得后悔。

在混乱的新房内,许南枝用南阳语一遍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沈辞……沈辞……”

而沈辞只觉得厌恶烦烦重,对许南枝下了命令,要她永远都不许说南阳语。

从那以后,这个刚嫁来圣朝的小公主,便努力的学习着圣朝语。

只为了能够与他更好的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