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时满屋红光,我爹娘都觉我有修行资质。
从小,村里就将我当宝贝一样培养。
觉得我能一举改变整个村子的命运。
一个村子只要出一个修士,那就不用再额外缴纳高额的“邪祟保护费”。
因为也属于仙门自己人啦。
那时候,我们全村就都可以吃饱饭了。
十五岁那年我爹和我叔叔他们千里迢迢送我来最近的碧霄山拜师。
但却连个报名资格都捞不到。
修行不易。
典册、灵石、灵脉、灵兽和秘境这样的资源,大多被大门派垄断。
大门派中,老带新,同姓同族姻亲垄断,形成了世家门阀一样的存在。
他们这样的人,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下层来的***的。
更不要说和我们这种人师兄妹同门相称。
所以,即使我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能自行达到炼气中期,而且是资质更是出众千里选一的单灵根。
也并没有人理会我。
最后还是我爹卖了骑着过来的两个毛驴,才给我凑了钱,勉强成了一个外门打杂弟子。
他和我叔叔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离开时,不敢走那高贵的白月阶。
只顺着旁边局促走,一边使劲给我挥手,叫我赶紧回去,一定好好修行,要听师父的话,要尊敬师兄师姐。
我站在金碧辉煌的山门看着他们一步步变成小影子,那破布鞋,吧嗒吧嗒。
从这里走回去,没有工具,至少要多走三个月。
也不知道我给他们偷偷搁在身上的钱和那点干粮够不够。
我只想着,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在秋收前,成为一名正式的仙门弟子。
这次,绝对不能让村里再被收走大半粮食的邪祟税了。
我用一切闲暇时间修行,努力。
披星戴月侍弄灵田的间隙,一点点熟悉了解灵草的药性、习性。
终于,在一年一次的宗门大会上脱颖而出,以几乎断层的笔试和天赋,成为唯一一个被选入内门弟子的外门杂役。
我以为我苦尽甘来了。
但是没有长老们愿意收我为徒,因为每个长老们的徒弟是有名额限制的。
有资源有能力最好,有背景没能力也可。
最讨厌的就是有天赋却没有钱的。
收了我,耗费的灵石灵草多不说,还会引起其他世家修士的警惕。
最后大师兄崔玉宸给他师尊建议说反正还少一个名额。
他的话还没说完。
他那青梅竹马的未来道侣徐宁念立刻开口选了我去她们坐忘峰。
但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穿得很破,内门子弟服价格对我来说是个天价数字。
更给不起这样钱那样费。
因为放弃缴费的时候,我和大师兄崔玉宸解释了两句。
徐宁念直接笃定我之前的努力都是为了勾引大师兄崔玉宸。
带着她的同伴们将我堵在后山口。
“我素来知道你们这些穷人,没有什么底线,只要能往上爬不折手段。你这种有点姿色的女人,我更见得多了。”
我试图解释:“二师姐,弟子别无他想,早断情念,只想好好修行。”
她抬手遥遥一巴掌摔在我脸上,嗓子发甜,一口血被我生生咽下去。
“你什么东西,叫我师姐?”
这只是开始。
修仙无聊,世家垄断,她们对我,就像玩弄一条狗。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世间有那么多磋磨人的法子。
扇耳光,下跪,举着滚热的火烛台彻夜到天明。
我这样的人,在世家修士眼里,连他们鞋底的泥都不如。
我去找执事,执事满脸为难,视而不见我满手伤。
说都是同门弟子,不过是开开玩笑,说徐宁念只是脾气急了点,让我让着她。反正她也不能真的对我怎么样,门规看着呢。
感谢我爹,我爹的两头卖驴钱给了上了碧霄山外门弟子的名册。
徐宁念要脸,不能即刻要了我的命。
她踩着我的脸说,给我一个机会,只要我划花脸离开碧霄山,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圈子就算了。
还会给我一笔钱。
那一次,我第一次发了狠,呸了一声。
“圈子?狗才撒尿占圈子!我绝不会走。”
我不能走。
我得留下来,成为一个正式弟子。
离秋收还有三个月。
离最近的仙门试炼只有一个月。
只要我能在这次试炼中得到本命法宝,就能点燃对应的命灯,成为一个正式弟子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