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昭视线略过宋焕元，定在若傲芙身上。

看着她横在傅瑾脖颈上的剑，他脸色渐渐变冷：“你在做什么？”

若傲芙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却被宋焕元抢先：“谢齐昭，又见面了。”

短短一月不到，君臣身份，彻底调换，令人唏嘘。

对视间，谢齐昭眼底划过抹深邃：“将他带走，押进天牢。”

话落，几名暗卫便上前要对宋焕元动手。

若傲芙呼吸一促，抽剑便要去护他，却被傅瑾缠住。

交手之际，宋焕元已经被暗卫擒住押走。

若傲芙想追上去，谢齐昭倏然出手，打落她手中的剑，将她抓住，带回了宫。

养心殿内。

若傲芙立在堂中，黎明的暖阳透过窗照进来，恍若有几分透明之色。

几步外，谢齐昭眉眼压得极低：“你想放走宋焕元。若傲芙，你是要背叛朕吗？”

若傲芙声音淡淡：“用谎言骗到的忠心不算忠心，我做的自然也不算背叛。”

谢齐昭愣了下，脸色更加怒沉：“若傲芙！”

若傲芙不卑不亢，平静回视。

这样的目光令谢齐昭突然一滞，本来想说的话突然忘了个干净。

第一次，他不想看到若傲芙：“出去领罚。”

“我无错。”

扔下这句话，若傲芙转身就走。

养心殿外，是冬日少有的烈烈暖阳。

若傲芙顶着温热的光，走回别院，心却如同压了重担。

宋焕元被带走时，最后看向自己的那眼里，充满了复杂。

若傲芙无法从中辩驳出他想说的话。

思索间，她踏进院子，瞧见里面的人时，脚步霎时顿住。

院内，蒋雨凝见她回来，气势汹汹冲过来，一巴掌扇在了若傲芙脸上！

蒋雨凝紧盯着她，双眼赤红：“若傲芙，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才够？！忠心前朝的臣子都死于你手，现在连焕元哥哥，都因为你被谢齐昭抓了！”

若傲芙脸颊**辣的刺痛，面具磕在鼻梁上，带来一阵酸胀。

静寂在空寂的院子里蔓延。

冬风刮过，蒋雨凝慢慢冷静下来：“焕元哥哥我会去救，但凡你还有点儿良心，三日之后的洞房夜，你替我去陪谢齐昭。”

提到他，蒋雨凝眼中满是厌恶与憎恨：“被他那种人碰，太恶心。”

若傲芙看着眼前这张如复刻的脸，比起死寂的自己，蒋雨凝虽被仇恨裹挟，却活的更鲜活。

若傲芙想着：“我不愿。”

蒋雨凝柳叶眉一蹙，怒道：“你凭什么不愿？！”

“若傲芙，这是你欠那些北宋枉死臣子和皇室宗亲的！你杀了那么多人，助纣为虐，导致他们满门皆灭，死不瞑目！午夜梦回时，你难道就没有忏悔，没有心虚吗？！”

若傲芙呼吸微滞，恍惚间好像被拉回了那一场场黑夜里的噩梦。

她怔怔望着满眼恨意的蒋雨凝，心脏间苦涩蔓延，将她淹没。

重生回来的那刻，除了决定离开谢齐昭之外，她本打算去寻找亲人的。

但没想到，自己先一步找到了亲人，她却这般恨自己。

难言的涩苦在唇齿间翻涌，若傲芙无力开口：“好，只此一次。”

全当还了那些罪孽，以后，她便不欠任何人。

见若傲芙突然改变了主意，蒋雨凝有些愕然。

她眼神有一瞬间的复杂，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

三日后，帝后大婚，举城皆欢。

所有人都忘记了还有一个名为‘若傲芙’的妃嫔，同日入宫。

凤仪殿，洞房夜。

若傲芙换上了蒋雨凝的嫁衣，坐在一片黑暗的榻间，等着谢齐昭。

许久后，脚步声响起。

也传来谢齐昭的询问：“为何将红烛灭了？”

若傲芙下意识想答，却又想起和蒋雨凝声音不同。

最后她拉过谢齐昭的手，一笔一划写下：“不想燃烛，夜里有月，足够。”

最后一笔落下，谢齐昭久久没说话。

黑暗中，若傲芙看不清谢齐昭的神色，有些紧张。

却听谢齐昭说：“你不想，便由你。”

话落，他手上用力，直接将若傲芙拉入怀中，吻了上去——

气息交融，专属男人的龙涎香随着衣衫翻飞，勾的人堕进情网，下坠，再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