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九莉听出他的讽刺挖苦,决定置之不理,转身就向外走去,有时对付嘴贱的的人,鲁迅曾说过沉默是最大的蔑视。
赵奕飞眯眼看着那远去的娇小背影若有所思。
邵家航运业起家,前些年随着本港经济腾飞,成为亚洲中转站的行港机遇无限,多少人乘风暴富,邵家更是借此蓬勃发展,一家占据航运市场一半份额,积累了大量财富。
香港正值黑帮社团横行,多少行业底下藏有黑暗,邵家婉言拒绝黑帮势力加入,尽管处处避让,低调行事。
却不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终是难逃觊觎,八年前终酿成灭门惨案,凶手据说是合胜帮授意,结果只是推出一个烂仔混混便撇清关系,也无人敢深查合胜。
邵家子女中,邵小少爷惨死暴徒之手,只有出国留学的长女和在外因病疗养的幺女侥幸存活。
邵家长女寻求帮助彻查,众人避之不及,又因为无法撑起偌大的家业,选择与追求者之一的吴闻聪也就是吴达华的儿子,兴义安的太子结婚。
从此邵家产业悉数由吴达华代为管理。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兴义安有小社团快速做大。
表面上吴达华很满意这个儿媳妇,还认了邵家幺女为契女,小报上也总是一家人其乐融融,背地却不止于此。
最令赵奕飞感到有趣的是,他在跻身社团上层后听说吴闻聪实际是个基佬……
赵奕飞刚晋为红棍,今日本也要随行参加派对,之所以主动承揽接邵小姐的任务不过是为了试探合作伙伴的虚实,却不想这人一上场变这般不给面子。
无他法,只得跟上再想办法。
劳斯莱斯飞速行驶在公路上,也不知今天为何没有司机,开车的家伙是个狂妄至极的家伙,邵九莉也懒得提醒他超速行驶,总觉得跟他讨论交通法规甚至能扒拉出他连驾照都没有。
那人仿佛看出她的心思,吸一口烟,随口说今天这路没有阿sir巡查,让她放心自己开赛车赌博从没输过。
愿耶稣保佑,无知是福。
“吴达华不给你零用钱花?”赵奕飞瞥了一眼后视镜,这女仔自上车一言不发,那双灵动的眼睛空无一物恍如入定的老僧。
“为什么要杀他?若想要钱,没有他,夺回邵家家产你也守不住,何不维持合作关系。”
赵奕飞单手操作方向盘,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扣响上次她走后掉落的纪梵希打火机,耐心的像匍匐在草从中观察猎物伺机而动的矫健的美洲狮。
“不过各取所需,你无需知道。”意料之中的冰冷回答。
“合作最重要的是信任与诚意,你又不是我girlfriend,我无需为不可信任的盟友冒险。”他同样逢上冷笑,作为回应。
沉默良久。
终于,在快到达浅水湾别墅时,她启唇,淡淡道:“家姐最近怀孕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吴闻聪是gay。”
他听闻,呆愣了片刻,随即思绪调转正常,倒车入库,停放妥当。
赵奕飞回头,挑了挑眉,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这么说这贵妃与明皇的故事是真的喽?不知这双燕入汉宫的传闻是否有根据?”
“啪”
话音未落,皮肉被撞击的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内回响,赵奕飞竟被这一耳光扇的偏过头去。
邵九莉的手被震得发麻,怒火使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未反应过来,手已经挥向那人的脸。
堂堂兴义安双花红棍,庙街围杀百人都能全身而退的战神飞哥竟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仔打了脸。
再回过神,喉咙已被大手扼住,呼吸开始急促,溺水般的恐惧与求生的本能使她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缺氧使她视线扭曲,好像看见男人嘴角上扬,用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当我不知你是个捞偏门的假千金?谁不知兴义安龙头玩弄姊妹花,别和我摆小姐的架子装圣母玛利亚,我可没有耐性。”
忽然新鲜空气涌入,赵奕飞松开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趴在地上狗一般狼狈地粗喘。
“快点起来,派对就要开始了。”
“合作愉快,亲爱的盟友。”
他的声音在车库回荡,宛如殉葬的礼钟在头顶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