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乱成一团。
【主播，这是我不付钱能看的吗？】
【网管出来管一下呀！】
【别说了，网管已经冲晕了。】
【细嗦冲晕。】
负责直播的小厨师还能站稳。
他非常敬业，哆哆嗦嗦把镜头扶起来对准李斯。
另一边，主厨还趴在地上。
几个小厨师赶紧把人扶起来，让主厨平躺在地上，然后去叫救护车。
负责直播的厨师一只手挡住镜头，用眼神询问李斯是否要停下来。
李斯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他单手拎着沉重的死猪，把那一大坨肉放到屠宰台上。
“反正只要让顾客们看到现宰现杀的过程就行，是吗？”
他一边问，一边把刀在磨刀石上来回磨。
听着磨刀声，小厨师眼都直了。
李斯一问话，他赶紧点头：“是这样的。”
“那咱们就继续。”李斯说完，一刀剁掉了猪耳朵。
猪血从屠宰台上流下来，浪费了许多。
有其他小厨师赶紧拿一个盆过来，把猪血接住。
负责直播的厨师深呼吸几下，手掌移开：“家人们，刚才虽然出了一些问题，但是猪还是得杀的哈。我们主厨虽然不在，但是副主厨杀猪技术同样高超，大家尽管放心来吃。”
这小子生怕观众起疑心，给李斯创造性地安上了副主厨的名头。
李斯剁猪肉动作娴熟，因此直播间观众立马就信了。
【我说呢，怪不得杀猪动作那么利索。】
【唉，你们都不懂，主厨要选年长的，副主厨要选年轻的。大饭店都这样。】
【哥哥不要杀猪，哥哥杀我～】
【咿——楼上恶心心！】
虽然是第一次做直播，李斯很快就适应了节奏。
他用力把猪腿剁成块，还有空回答直播间观众的问题。
“你说猪耳朵？猪耳朵切丝，跟黄瓜凉拌。信我，千万别炒，一炒腥味儿就出来了。”
“猪肘子大家都会做，不用我多说吧。下锅先拿油把表面炸焦，然后红烧。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你说猪牙床？这玩意儿可不太好做。我个人建议你可以先卤一下，然后放在冰箱里冻着。需要的时候拿出来下酒。”
“我为什么把猪颈骨留在最后？因为猪颈结构和人类大致相似，砍起来非常麻烦。”
虽然最后一个知识点好像有点刑，李斯的直播效果好到爆炸。
除了他杀猪技术高超，跟他那张脸也有很大关系。
这还没过多久，直播间已经有富婆抢着刷火箭了，把小厨师看得心惊肉跳。
突然直播间里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
【主播，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随着这个人的问话，其他观众们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个杀猪的小哥似乎有些面熟。
而那些经常逛噼里啪啦的网民则立刻反应过来。
【我靠，是凶犯哥！】
【凶犯哥是谁？】
【谁是凶犯哥？】
【哪里有胸？】
虽然几个LSP让讨论的重点很快偏移，还是有直播间大哥力排众议，向小厨师提出疑问。
“主播，你问问那个杀猪的哥们儿，他是不是噼里啪啦网上那位？”
小厨师不明所以，但仍然如实转达了问题。
李斯头也不抬：“哦，那个什么【记者冒死揭秘，凶犯透露犯罪内幕】是吗？对，就是我。”
如今那个视频在B站上至少有一千万播放，加上各种二次创作只会更多。
直播间里不少人都见过李斯这张脸，闻言纷纷恍然大悟。
【我靠！】
【原来是你小子。】
【我之前还报警了呢。】
李斯磨磨牙齿，有点想把最后那个人禁言。但一想到这是别人的直播间，终究还是作罢。
他低着头继续说：“那是个误会。我的本职工作其实是演员。最近我的新电影即将上映，大家一定要去电影院捧场。”
【主播还是个演员？】
【哈哈哈，太搞笑了，你演啥？别是跑龙套的吧？】
【别尬黑，龙套也是演员。】
李斯伸手一扯，把猪心连同一堆乱七八糟的器官扯了出来。
那些鲜红的血管挂在他身上，只见他对着镜头，露出森森的白牙：“电影叫《水晶湖杀人狂》，我演杀人狂。”
有了其他模板，李斯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展现出杀人犯的气质。
此刻牛刀小试，不少盯着屏幕的直播间观众都沉默了。
【你确定是演吗？】
【我怎么感觉这是真货。】
【要不报警……】
眼看直播间的话题歪向危险的角度，李斯赶紧闭嘴，埋头切割肉块。
直播接近尾声，李斯拍拍手掌，感觉身上的血腥味儿熏得人难受。
小厨师也适时说：“那么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猪肉好味道，吃好猪肉我就找……”
话音未落，餐厅后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李斯和几个小厨师回头张望，然后愕然发现，闯进这里的竟然是几个纹身小青年。
他们不是穿着机车皮衣，就是脖子上围一条大金链子。
而且一个个眼神凶巴巴的，刚进来就很不客气的嚷嚷：“人都死完了吗？这里主事的是谁？快过来见我？”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李斯。
李斯刚刚杀完猪，被粘稠的猪血淋了一头一脸，半边脑袋都是红的。
而且他穿的还是专门用来杀猪的屠宰装，一只手拿着血淋淋的杀猪刀，另一只手攥了一大坨东西，看上去又像肠子又像肺。
最吓人的，就是地上躺着的主厨。
主厨的腰受了伤，就连呼吸都不敢使劲儿，生怕加重伤势。
因此他直挺挺躺在地上，看上去跟死人没什么差别。
地上全是血迹，这个出血量，你说把一个人活生生榨干了都信。这几个画面一组合，落在小混混们眼里，他们当场就怂了。
“大，大哥，我们就是路过。”
有个胆大的，颤抖着声音开口，剩余的小混混们赶紧跟着疯狂点头。
不点头还能怎样，难道要我们跟疯狂杀人魔拼命？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撞破凶杀案现场了。
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