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斯第四次进警局。
不过和以往不同，这一次他直接进了茶水间。不但有饮料和薯片招待，还有一堆武警崇拜的看着他。
就连刑警组都有好几个老刑警专程赶来。
就为看看，能单枪匹马干掉一整个人贩子团伙的究竟是什么狠人。
抓捕八名人贩子。
这放在普通警员身上，高低给个二等功。
所以李斯这一次荣誉是少不了的，就看本地警察系统有多大权限。
冯素也来了，就在外面等着。
得知李斯进警局，她第一反应是【这小子怎么又给我惹事】。
不过等几个小警察告诉了她事情的前因后果，她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斯正吃得高兴，秦队推开茶水间大门走了进来，眉宇间全是疲惫之色。
但是看到李斯，他还是强撑着挤出一丝微笑。
“基本审完了、这些人都是跨省级别的重犯，要犯。你这次做得很好，该有的荣誉，我保证一个也不少。”
李斯盯着他，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嘴里塞满了猪排饭。
真别说，警局的厨子真神了！猪排炸得又香又脆，一咬满嘴都是鲜香的肉汁。
几个记者跟在秦队后面的，也进了屋。
这些人都和警察局有长期合作关系，负责报道重要案件。
他们刚进门就举起相机，对准李斯一顿猛拍。
冯素一看这架势，面色凝重，扑上去要抢李斯手里的猪排饭。
李斯怎么可能让她得逞，一边扒饭一边矫健地跳过茶几。
“我要给你化妆。你难道想就这样上报纸吗？”冯素大喊。
“我饿！”李斯理直气壮。
冯素语塞，继而心累。
在他俩身后，快门咔嚓咔嚓响成一片，记者们全体化身乐子人。
两人一追一逃，最后绕着秦队开始转圈。秦队就像秦王绕柱的那根柱子，笔直地站在原地，懵逼又无奈。
他想不明白，怎么每次看见李斯，场面都严肃不过三秒。
“哦对。”秦队突然想起什么。
“你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现在正蹲在警局门口，说什么也不进来。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斯信口胡诌：“远房表妹。”
冯素听后一脸诧异：“你家族里那些人不全都……呜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斯伸手捂住了嘴。
秦队看着李斯：“那些人贩子里，有个姓张的女人，说他们团伙里还有一个小女孩……”
李斯不说话。
他静静的回望着秦队，直到后者移开视线。
秦队叹口气，使劲儿揉自己的脸。
算了。
依照法律，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就算有天大的错处一般也不能定罪。
小姑娘的母亲十有八九要安排上无期徒刑，视情况甚至可能死刑。
有人愿意收留她，比把她送进专门收容少年犯的管教所要好得多。
秦队艰难的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决定对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
“听说你新电影要上映了，恭喜。”秦队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李斯露出笑容：“是啊，出道作品。要不要送你一张电影票？”
“算了吧。”秦队摆摆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美滋滋抽了一口：“我一般不看电影，太耗时间，平时看综艺比较多。”
“那算了。”李斯感到可惜。
啧，如果秦队收下电影票，自己就能顺势和警察系统打好关系。
这次送电影票……
不对不对！
李斯使劲摇晃脑袋，怎么思想又滑坡了。
我可是守法公民。
我还抗击过人贩子呢！
秦队的休息时间结束了，最后叮嘱李斯几句，他就一边抽烟一边走了出去。
过了不久，一个漂亮的小文员过来，告诉李斯可以离开了。
李斯站起身，走的时候顺便往怀里揣了三板巧克力，一小包酥糖，半包没吃完的薯片，还有一碗刚出锅的猪排饭。
冯素看他竟然还要带走吃的，非常震惊。
“我做的猪排饭难道不好吃吗？你为什么要吃别人做的？”
这句话太有杀伤力。
李斯灰溜溜把猪排饭送了回去。
走到警局门口，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冯素为李斯撑伞，却发现他心不在焉，两眼直勾勾盯着不远处一道瘦骨伶仃的身影。
“那是谁？”
李斯不答，挠挠头，然后径直走到小姑娘的身边。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耳畔只有逐渐增大的雨声。
冯素跑过去为他们撑伞。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
“刚才在审讯室，我妈妈…….那个女人把大部分责任都推到了我头上。说她自己只负责洗衣服做饭，平时都是我在跟老大他们做事。”
“没有用，小孩子不担责任。”李斯说。
小姑娘揉揉眼睛，雨水从她头顶流下来，分不清是雨还是眼泪。
“是啊，她太蠢了，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可我宁愿她没那么蠢。”
冯素把一张纸巾递给小姑娘，却被她推开了。
小姑娘抽抽鼻子，突然站了起来。
“我要走了，再见吧，谢谢你帮我的忙，至少以后我不用干那些事……”
话音未落，李斯伸手把她拎了回来。
这招小姑娘见识过很多次，知道无论怎么挣扎，对方都不会松手。
所以她只是翻着死鱼眼，冷冷看着李斯。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李斯单手提着小姑娘，接通了电话。
“嗯，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李斯低头：“你喜欢看电影吗？”
……
《水晶湖杀人狂》的首映式定在一个还算有名的剧场。
离开演还有四十分钟，剧场门口却没有多少辆车。
恐怖片本来就是国内的小众领域，无论导演和编剧都在努力把蛋糕做大。
所以孙导对眼前的冷清景象早有预料，冰冷的雨点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今天孙导特地穿了一身红色西装，满面笑容站在门口，不停跟人握手。
“小悦，来啦？演得不错。表现力很强。”
“张哥！几个月没见，特地来给我捧场？哈哈哈哈，进去吧进去吧。”
“哎呦，刘导！”
等看到李斯，孙导更加惊喜。
“看看这是谁来了？李哥，快过来，我介绍几位业内的前辈给你认识。”
这番话让旁人感到好笑。孙导年纪不小了，竟然叫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李哥”。
李斯走了过去，身后跟着“吧唧吧唧”踩水的小姑娘。
“你妹妹？真可爱，这孩子叫什么？”孙导随口问。
然后他看见李斯面色如常的回头：“对哦，你叫什么来着？”
小姑娘用看垃圾的目光看着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