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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初夏陆琛第17章

许初夏陆琛第17章

发表时间: 2023-03-28 11:58:46

她是一个母亲,跟蒋文媛一样,极其以自己的孩子为傲,即便陆琛再怎么样,小时候再不上进不爱学习,她也从来不觉得陆琛比不上徐斯言什么。

但是现在,她一向喜欢的初夏,一开始和自己儿子在一起的原因,居然只是因为自己儿子像眼前的这一位。

陆母有些接受不了,头都疼了,声音当中充满了不安的情绪,忧心忡忡的说:“斯言,你跟初夏,我还是接受不了,再想想你母亲,你要她怎么接受,她的儿子,跟她的外甥先后娶一个女人?即便你带着初夏出了国,她跟阿琛的曾经,也不可能被抹去。世俗也容不下这事。”

她停下来半天,脑子里蹦出一个词来,她喃喃说:“不行不行,这事太腌臜了。”

人活在世俗中,又怎么能,不顾及世俗?

洒脱跟无拘无束,不能成为不顾家人的遮羞布。

蒋文媛在旁边,偏开头,嘴唇颤抖,一言不发。

徐斯言盯着她说:“妈,你不会再阻止我的,对么?”

“你明知道我来,在这时候跟许初夏牵扯,不就是做给我看的么,我还能说什么,我又能决定得了什么。”蒋文媛的脸上充满了哀戚,蓄起的泪意勉强忍住,声音也充满了疲倦,说,“你爸说的对,我管的住你一时,但管不住你一辈子。”

她似乎是失望透顶,说完话的同时就朝外头走去了,陆母怕她出事,连忙一并跟了出去。

这一走,就看见许初夏就在门口站着,原来并没有离开。

陆母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她心情太复杂了,最后只是叹着气,转身继续朝蒋文媛的方向追去了。

蒋文媛一直走到医院门口,才突然蹲下来。

陆母过去扶她,听见她自嘲说道:“文希,你听见了吧?你看看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我说的话,是半点听不进去的。许初夏也可以,早些年里,小小年纪她就想勾引斯言,当时我便警惕,留着心眼对她千防万防,没想到我还是没防住她。”

蒋文媛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顺了好半天才说:“斯言还是着了她的道。你说许初夏是不是有本事?一个斯言放不下她,一个陆琛又跟她谈了好几年恋爱,当年陆琛为了让你接受她,跟你僵持了多久?我看这就是狐狸精,专门来祸害咱们儿子的。”

陆母从来不觉得许初夏这孩子有什么不好,心里也不赞同蒋文媛用狐狸精这个词来形容她,许初夏本身算是一个好孩子,乖巧又懂事,什么事都以别人为先,情愿委屈自己。品行没得说。

只是这一会儿,她也没心情替她说话。

许初夏先爱上自家外甥,然后又跟自己儿子在一起,即便她和陆琛已经离婚了,她心里多少还是膈应。

“你回去跟斯言好好谈谈,总会谈出解决事情的办法。”陆母也只能这么劝道。

蒋文媛听了,却苦笑道:“你看看他现在那样子,我又怎么可能劝得住他。”

陆母给她出主意说:“你要不去找初夏谈一谈?”

许初夏看着对面的两位长辈,没有率先开口。

很快服务员上了茶,她笑意盈盈的给她们斟好茶,说:“阿姨有话直说就是了。”

蒋文媛问了她对徐斯言的态度。

又很直白的看着她,生怕她要撒谎。

许初夏说:“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不清不楚。”

蒋文媛不客气道:“这样最好。”

许初夏看她片刻,温和的说:“您该管好他,喜欢他的事情我不否认,上学那会儿我确实爱慕他,想必您也自豪他在高中时候极其抓眼。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对他并没有任何感觉。是他一直纠缠我不放。”

蒋文媛冷声指责道:“如果不是你让他看到机会,他又怎么会来纠缠你。”

许初夏温和依旧:“那可不可以说,是您开始纵容他了,所以他觉得您接受我了,才来纠缠我?”

蒋文媛怒意迸发,皮笑肉不笑说:“你一张伶牙利嘴,我说不过你。”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把您儿子的错,全部推到别人身上。”许初夏说,“我这边不会主动联系他,他要主动,我爱莫能助,得看您的本事了。“

这一番话,说的客客气气,却让蒋文媛心里窝火,许初夏又答应不会主动招惹徐斯言,正事已经聊完了,她没有再和她闲聊的心思,起身就要走了。

反而一直没有插话的陆母开口道:“初夏,你送我一程。”

蒋文媛也知道她大概也有话要跟许初夏说,便先离开了。

许初夏送陆母回去的路上,陆母一直没有开口,但眉心写满愁意,显然是有话要说。大概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许初夏也没有催促。

“斯言这孩子,从小确实优秀。”许久,她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的确。”

“年轻时候,你跟他一个高中,一个大学,追了他几年?”

“三四年吧。”许初夏坦白。

“选择那所大学,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在那个学校?”

陆母的脸色已经沉了几分,伴随着许初夏的一句“嗯”,脸色更加沉了。

“初夏,当年要是我知道,你先喜欢斯言那么久,跟他暧昧那么多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意你和阿琛的。”陆母表情复杂,心情久久平复不下去。

“先不说别的,以后我和文媛两家怎么相处?人都是应该懂得要避嫌,你当初太没有分寸了,斯言没同意你,你就不能跟他身边的朋友有牵扯,更何况是阿琛。他们两兄弟会被说,你落在人家嘴里,也脏了。”

蒋文媛的那句狐狸精,不是刻意,很多人都会这么以为。

好在这事,其他少有长辈清楚。

许初夏说:“抱歉。”

陆母叹口气,“初夏,阿姨真的有些膈应这事,以后你跟阿琛之间,距离千万千万要保持好,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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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初夏盯着陆母看了一会儿,说:“您放心,我不会跟陆琛有以后。”

陆母说:“原谅阿姨这么直接,阿姨是觉得咱们都熟,有什么话直接说了更好。“

“人之常情而已。“许初夏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她的态度比起蒋文媛,已经好上不少。

陆母又没有话说了,连带着对许初夏也没有了往日那种亲近,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就算这样,很可能因为一些原因,心里有了隔阂,关系就淡了。

而蒋文媛那边,虽然找了许初夏,要求她跟她保证不接近徐斯言,但最后这副信誓旦旦的态度也还是变了。

徐斯言也不知道跟她怎么闹的,陆母再跟蒋文媛提起徐斯言时,她轻描淡写道:“他爱坚持就坚持,随他去了,反正我没有他这个儿子。“

她的语气不好,但陆母也是有儿子的,知道她这就是在跟徐斯言妥协,没有一个母亲会真的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能让蒋文媛这般妥协,显然徐斯言真的态度坚决。

陆母想,这孩子生下来果然就是来跟父母讨债的,就连蒋文媛那样强势的性子,居然也有服软的一天。

可她由着徐斯言去了,却不是陆母喜闻乐见的结果。

不过那不是她的家庭,她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

原本很多事情,陆母没有女儿,就喜欢带着许初夏一起,但最近都没有再喊她,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个人前往。

但她习惯了身边带人,这一下变成了她自己,她多少有些不习惯。

陆母吃饭时候,就有些郁闷的叹口气,问陆琛说:“你女朋友这个过年,就不过来了?”

陆琛看了看她,没怎么放在心上,扫两眼手机,说:“您这么急做什么?”

陆母眼神复杂的看了他半天,才开口说:“阿琛,妈真的没想到,斯言喜欢的人,居然会是初夏。你说斯言喜欢谁不好呢,偏偏要喜欢初夏。”

陆琛的脸上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开口时明显注意力集中了一些,耐着性子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就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了,这事已经让我十分震惊了。阿琛,初夏当时没分寸,你怎么跟着她一起胡闹。”陆母难以理解道,“还是你当时并不知道这事?”

陆琛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他语气难分:“有区别吗?”

“你应该是不知道。”陆母认真分析道,“你从小就是一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性子,斯言小时候,你也从来没有觉得他优秀过。你这样目中无人自尊心又极强的性子,是不会甘心跟捧到着斯言的姑娘在一起的。”

陆琛没有反驳,大概是默认了这番话。

陆母回忆了片刻许初夏跟陆琛的过往,很容易就得出了一个猜想:“你跟初夏一开始那样好,后面突然冷淡下来,求婚也没有同意,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

陆琛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依旧没有开口解释这事,只说:“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哪记得这么清楚。他喜欢许初夏,阿姨能同意?”

“你阿姨这次,随便他怎么样,不想管他了。“陆母没有任何隐瞒的说。

陆琛伸手去抽纸巾的手顿了一下,看着陆母的眼神当中有些惊讶。

“阿琛,你告诉我,你那天率先给初夏倒果汁,只是凑巧,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对吗?“她有些心慌,不安的说,“阿琛,斯言那边不肯放弃,你这边千万不能再上去不清不楚了,不然闹大了,这事也太不好听了。”

虽然许初夏跟陆琛,是离婚的状态,说明两个人早就过不下去了,但是她还是不放心,怕闹出什么事。

“初夏那边,已经跟我说明白了,不会再跟你有交集,她现在做什么事都会考虑的周到,我放心她。我就来问问你,阿琛,你不会再胡闹吧?”陆母满脸担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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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言不是陆母的孩子,她管不了,她只能来管管陆琛。

只是在她的眼神下,陆琛却半天都没有开口,只是低头吃着饭,面前那盘菜,几乎都被他吃了个干净。

几分钟后,陆琛放下碗,起了身,道:“我吃饱了,先去忙了,您慢用。”

“阿琛。”他闭口不答的模样,让陆母心里凉了半截,说,“你还没有回答妈的话。”

“我给不了您答案。”陆琛背对着她,声音也没有半点波澜,说,“但我有分寸。”

陆母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直觉并不好,没确定给一个答复,多半是不好的结果。她的脸色有些白,坐在餐桌上,陆国山回来时,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陆国山疑惑的看了看她,道:“怎么大过年间,脸色还是这么不好看?”

陆母叹气说:“我要跟你说了,你也会大吃一惊。”

“又是哪家的八卦?”陆国山有些好笑道,“你们女人家,每天关注的,也就只有这点事情了。”

“我要告诉你,斯言喜欢初夏呢?”

陆国山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回过头去盯着陆母:“这话可不能乱说。斯言那孩子,不像是这么没分寸的人。”

“我也希望这是假的。”陆母叹气道,“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当年初夏喜欢的也是斯言,还追了斯言好几年。”

许初夏是在准备去接叶晨曦回来的路上,收到了陆琛的信息。

他发的是一个项目的合同和信息,她随便扫了两眼,回复他:【可以跟我签?】

陆琛回:【可以。】

许初夏说:【我有时间,再来找你。】

陆琛那边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妈是怎么知道,你和徐斯言的事情的?】

许初夏握着手机,也看着微信,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她索性把手机关了,车子在机场停了没一会儿,叶晨曦就出来了,给她带了很多特产,瓶瓶罐罐的,不少。

“初夏姐,新年好呀。”叶晨曦说,“我刚刚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

陆琛的信息,她也没有回。

许初夏路上跟叶晨曦闲聊着,在她下车后,才拿起手机,给陆琛一个字一个字的打着:【就当我,欠你五百万吧。我慢慢还你。】

那一天,他说,要么她一次买断他那一晚,给他五百万,要么就让他睡回去,洁身自好一点。

后半句的意思,明显带着示好的意味。

她选择还他五百万。

许初夏本身,也不想招惹上陆琛这尊大佛。

她是需要跟陆琛保持一定的联系,却还是没打算,跟陆琛发展成正式关系。

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就没有陆琛的任何回复了。

许初夏觉得按照陆琛的性格,合同大概也会签给别人,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没过两天,陆琛就打电话过来让她去签合同。

这会儿徐斯言的事情,正好触在陆母眉头上,她不打算在这时候去找陆琛,是让助理代她去的,她想不是她本人,也许事情没那么容易,但是陆琛也签了。

助理说,陆琛十分干脆,问了许初夏在做什么,助理说忙,他就什么也没问,签了字。

许初夏原本可以把跟陆琛的这段关系,把握得更巧妙一点,只是徐斯言横插这一脚,坏了她的打算。

不过徐斯言的性子,说是为她忍耐,她很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事设计出来,弄得人尽皆知,也不算是意料之外,当然,也是不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她跟陆琛是没有以后的,这样一来,就有理由,不用以正当的关系相处了。

并且,一旦徐斯言说出口了,她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了。

徐斯言找到许初夏的时候,几乎是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说:“初夏,我妈松口了,以后你不用再担心她为难你。“

许初夏浅笑着收回手,说:“这样是不是可以证明,我拒绝你,跟你家里的态度完全没有关系?“

徐斯言诚恳说:“我知道你不再喜欢我,我同样说过,我会给你保证,改变家里的态度只是想让你看见我的决心。我只是打算重新追求你。”

许初夏温声细语说:“你追求那是你的事,但你要是动手动脚,你就是性骚扰。”

徐斯言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这事又被你利用了。”

原先他们的事,她怕这事陆母乍然知道,没搞清楚状况很难知道谁是主动的那方,一直低调处理,而现在陆母知道了,并且那天还是他缠着她的,陆母不会觉得她不检点,这种情况下让他俩过往公诸于世,对她最划算。而一旦陆母知道了,她就肆无忌惮敢提报警了。

“我说过的,初夏,你可以随便利用我。”徐斯言不动声色道,“我只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许初夏刚要说话,范起却走过来把她给拉开了,不太客气的说:“徐总,自重。“

徐斯言没有久留。

许初夏看了眼范起,他并不惊讶,显然是知道他们之前的事情的,小辈里面知道这事的,并不少。

“谢谢。“她说。

“陆琛让我来给你送合同,并且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范起说,”他说,他不想要那五百万,让你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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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范起不知道陆琛让他带话的完整经过,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五百万的纠葛,但还是能够感觉出来,陆琛是在示好。

许初夏的神情也有几分变化,她沉思着,不知道在斟酌什么。

“说实话,我还挺好奇,陆琛怎么就愿意重新跟你合作了。”范起道。

毕竟一开始,陆琛再怎么礼貌客套,在这件事情上,却并没有松口的打算。

许初夏没有解释,只是看了眼合同,抬眼看着范起,说:“你能不能也替我转告陆琛,我觉得这个项目的条款还得谈谈。”

“当然可以。”范起道。

许初夏说:“你让他给我打电话吧,有时间,我让助理过去跟他谈后续。”

“怎么不自己过去?”

许初夏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陆母的态度,她也模糊的形容了个大概。

范起便心里有数了,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再跟陆琛见面,确实不太好。人家长辈心里多少觉得膈应。

许初夏没想到她这边前脚才让范起帮自己转告,后脚陆琛就直接来了公司。他显然情绪没有那么愉悦,说:“什么事自己不来,就全部交给你助理了?”

他西装革履的,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冷。

许初夏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去给他接了一杯咖啡,说:“坐吧。”

陆琛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对你提的价格不太满意。”许初夏温和的说,“陆琛,虽然我想跟陆氏合作,也愿意给一个合理的价格,但是不代表,我不赚钱。前两天那一单还算合理,这一单真的不行。”

“你这一单白做,我才肯给你上一单,不然上一单也是免谈的事。”陆琛公事公办道,“你想要合作,就得给我别人给不了的优惠。当然,你也可以不接第二单,但是就不会有之后的第三单,第四单。”

许初夏沉默了。

陆琛皮笑肉不笑的好心提醒说:“初夏姐,你不能光看现在,你得往长远了看。这一单是亏了,但是长远来看,这绝对不是吃亏的事。”

原来他的合作,也不是一时之间,因为男女那点事,而意气用事,也是经过精打细算过的。好说话,也是因为他确实占到了便宜。

陆琛算得可是相当精明。

许初夏不敢保证,他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尽管陆琛说的长远来看的确划算,但要是这样就真签了,难免会让人察觉不对,毕竟他说的长远计划还只是一个大饼,没有人会因为一个画画的大饼真的就不赚钱了。

许初夏摇摇头,说:“陆琛,这个价钱,真谈不了。要不你再稍微往上提一点,我们好商量。”

他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挽着衬衫袖口,漫不经心的说:“初夏姐,你一直想要跟陆氏合作,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打算?”

许初夏心下一紧,面上温和道:“想赚点钱罢了,所以你价格不提,我真接不了。”

“不只是你,加上我父亲的态度,事情看上去没那么简单。”陆琛又抬眼,直直的看着她,他的眼神过于锐利,带上了些压迫感。

在他的洞察下,她表现得相当平静,说:“陆琛,你不能因为不想要那五百万的事,就来找茬。”

这句话让陆琛顿了顿,故意压着她的气场撤去,随意的靠在了椅背上,说:“初夏姐,你知道的,我不缺那五百万。”

“你可以拿去做公益。”她给他建议。

陆琛笑了,不过没什么含义,说不上来是高兴或是生气,他微微俯身,同样语气也分辨不出什么含义,说:“初夏姐,你知道的,我不想要这个结果。“

他说话的同时,一只脚有意无意在桌面下轻轻蹭他,他很有技巧,十分刻意的贴着她小腿内侧往上,她躲了几次,尝试无果,躲不开。

助理进来,他也没有收回去,很是肆无忌惮。

许初夏脸上的情绪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助理并没有发现他们桌面下的汹涌,忙前忙后,把文件重新打印了一份,又给他们续了咖啡,才退了出去。

许初夏这才蹙眉,说:“陆琛,谈事就好好谈事。“

“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了。”他说。

许初夏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价格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往上提的,所以许初夏在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试探什么的情况下,不可能也不能把这个项目谈下来。

她心里有一半的肯定,陆琛是在试探她。

许初夏没想到陆琛的警惕来的这样快,他甚至比范起更加怀疑她的动机。本来她以为,他应该要比范起容易信任她。

她看着看着,她对他这张脸一如既往的熟悉,但是似乎又带了点陌生。

“陆琛,你何必又要逼我。“许初夏说。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眼底下写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片刻后,他起了身,说:“初夏姐,抱歉,我想我们这一次,大概没办法合作了。私事,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行行好。“

这一句话,从他嘴里转述出来,跟范起说出来的,语气完全没法比。范起说的,更加卑微,但是从陆琛自己嘴里蹦出这几个字时,只会让人感觉出几分强势和玩世不恭的味道。

不过,也算是在示好。

许初夏放在桌面上的手握了握,说:“我跟徐斯言的事情,长辈们已经知道了。”

陆琛并不在意这个问题:“那又怎么样?”

好一句那又怎么样。

“让她们失望,并不是什么好选择。”许初夏说,“确实是我没有做对,当初但凡我更成熟点,就该清楚,我一个追了徐斯言那么久的人,不应该跟你有什么。”

陆琛笑了笑,这个笑是真的有点冷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初夏姐,你最不应该的,是没有在跟我在一起是的时候,把这事跟我坦白。”

许初夏当时只是以为,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只需要把你的现在或是未来交给对方,她没有想过,原来过去也该交代的一清二楚。

或者说,她没有想过,得一开始,就得把过去说清楚。她想未来还有那么久,总有机会说。

“但凡你在前边就跟我说清楚,我根本不会像狗皮膏药一样,在你身边纠缠你。”陆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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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琛那时候,是真的喜欢许初夏。

但是喜欢归喜欢,一开始要是清楚那点事,他就不会让这段恋情开始。

许初夏愧疚说:“抱歉。”

“这时候说抱歉,已经晚了。”陆琛起身,似乎是打算走了,“你也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你给我答复就行。初夏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许初夏心绪万千,陆琛显然是感觉到她不对劲了,才会故意试探她。

她仔细回忆了许多细节,也没有想到是从哪一步开始,他变得警惕起来的。反正不会是离婚之前,那说明也就是这半年。

是因为单身酒开始,还是顾泽元酒后随意的说了一句她有孩子?再或者是,她坚持要跟陆家合作,他这几天回过神来不对劲了?

其实陆琛不管跟她好是不好,从来都不会真怀疑她。这半年人学的圆滑,也更加在意利益,自然也就开始变得谁也不信任。

许初夏心情复杂,她在处理陆琛的问题上,戒心却是没有那么重的,她不敢保证,自己糊弄他时,有没有出过比较大的纰漏。

就好比她以为是盘中餐,掀开盘子,出现的却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蛇。

许初夏这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定,晚上她开会到很晚,也就没有回许家,想了想,最后找了一家离公司比较近的酒店。原本倒是可以去叶晨曦那,只是太远,她懒得大老远还开四十分钟的车过去。

几分钟后,许初夏坐在酒店沙发上,盯着今天跟陆琛谈及的那份项目的合同,最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她很直接的说:“陆琛,我们再谈谈。”

“你现在在哪?”他没有直接给明确的答案。

“酒店。”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随后陆琛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说:“酒店?”

她报了房间号,说:“明后天时间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太晚,没回去,也睡不着,你要是有时间,就再过来谈谈。”

陆琛没有拒绝,半个小时就赶到了。

他应该是刚刚从家里出来,身上还带着洗完澡后沐浴露的味道,也不绕来绕去,道:“你还想怎么谈?”

“当然还是想要你提价。”许初夏在对待陆琛的态度上,比之前都更加要小心翼翼,“我最近,没出什么单,公司还要发工资和运营下去,你这边有项目,我不想错过。”

她还是尽量往钱的问题上靠拢,“你要是有其他项目介绍,也行。”

陆琛低头看了看她,她此刻在沙发上坐着,一个极其规矩的坐姿,不过却让他有几分燥意,说:“往高提一点点,也不是不可以。”

许初夏微微一顿,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陆琛把她圈进在他和沙发之间,说:“初夏姐,五百万不还的话,那就应该让我把债讨回来,是不是?”

许初夏还没有说话,就被他扛起丢到了床上。

毫不夸张的说,她对陆琛来说,就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仔,挣扎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她警告道:“陆琛。”

陆琛声音低沉了些,呼吸也重了,说:“本来欠了债,就该还的。要怪就怪你自己,那天非要占我便宜。我这人,哪是肯让自己吃亏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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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琛的霸道,那是真霸道。

许初夏的心思,他猜中一半,知道她也不算一点歪心思都没有,就更霸道了。

陆琛其实挺不喜欢,她满腹算计的模样。

他也会逮出她到底想做什么。

他折腾的狠,狠到就连许初夏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变了脸色,中途一半企图推开他,几番无果,蹙着眉说:“你是恶狗投胎?”

陆琛不在意她说什么,甚至懒得理会她,一心一意干自己的。

许初夏渐渐也就收了话,只有压抑的小声的喘息声。

这样一折腾,就是大半夜。

许初夏在时候看着陆琛起身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的视线微微垂着,正好集中在桌面那份合同上,表情也让人难以捉摸,他在想什么。良久之后道:“给你提一个点。”

许初夏不太赞同,坐直身子,说:“一点五个点,怎么样?”

陆琛看了看她,说:“一点二,最多了。多了没得谈。”

许初夏想了想,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下床找了笔,很快签了字,说:“明天我盖完章,让人给你送过去。”

陆琛说:“行。”

两个人其实都算是心怀鬼胎,价格上来了,许初夏签下这项目就不算刻意,她把她的目的咬死在赚钱这件事情上,而陆琛试探的机会并不只有这一次,这一次好给了许初夏,不好判断她到底什么念头,下一次也同样能试探。

只是心怀鬼胎的背后,带来的是浓浓的陌生感。

许初夏跟陆琛躺在同一张床上,都没有了当时的那种自在感,相反,今天她感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躺在了她旁边。

陆琛也有好一会儿,离她远远的,在她冷静的想事情的时候,从她身后抱住她,声音懒洋洋的,有了几分最开始在一起时候的黏人味道:“初夏姐,我们之后要怎么相处?”

许初夏没有说话。

他双手在被子底下抱住她的腰,跟刚刚比起来,变成了一个绅士,“要不要再来一次?”

许初夏摇摇头,还是没有开口。

他把她扳过去,正要亲下来,听见她开口说:“陆琛,跟我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

陆琛顿了下,目光沉沉看她,她也说不准那眼神的意味,便没有再开口。

“现在我妈对你和徐斯言的事情正敏感,我也没打算让你跟我在一起。保持这样的关系就行。”陆琛说。

他像是没了兴致,转过身背对着她,似乎要打算睡觉了。

许初夏没有应,也没有拒绝,她明显感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很高兴,甚至他是有些生气了。

许初夏看了会儿他的背影,喊道:“陆琛。”

他也没有理。

她伸手过去拉了他一下,他也给甩开了,冷淡的说:“睡了。”

许初夏耐心的说:“或许我们可以聊一聊。我感觉你似乎在试探我,你在试探我什么?”

“没什么可聊的。”他有些不耐烦道,“大晚上的不睡觉?”

“我不困。”

“我困。”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字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许初夏看了他一会儿,陆琛越是闹别扭,她反而越是找回了几分熟悉感。

她没有再打扰他,自顾自睡觉了。

半夜她听见陆琛似乎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走了,她半梦半醒间也没有精力睁开眼睛确认。她听见门开了一下,她想,他应该是走了。

但许初夏第二天醒来时,他还在床上躺着,手上拿着杂志在看,见她醒来,侧目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许初夏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晚上其实睡得很晚,一共就睡了三个多小时,她也没有开口,起身穿衣服,就在她要走的时候,陆琛才开口说:“还是没话说?”

“陆琛,我搞不懂你。”

“不,你分明最了解我。”他面无表情的说,“我心里怎么想的,很多事情,你都清楚。你只是不想给我回复。”

许初夏握着门把手没说话。

“从来没有一次,你主动找过我。”陆琛一字一句说,“因为我贱得很,我必找你。你把我玩得透透的,不用装出一副你什么都察觉不出来的模样。”

许初夏说:“随便你怎么说。”

“我说我要一个答案,你还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陆琛凉凉的笑了笑,“我让你行行好,你能不明白?许初夏,当时结婚我为什么出国,不还是你有意无意提到许横山的事情,我才出国的?是你把我往国外哄,你一点暗示我就去了,所有人都可能不懂,你能不懂?”

“我在国外,是去拿戒指的,戒指递到你手里,你还能不明白我为什么结婚回国晚了?你心里分明都有底,还有之前求婚的事情,外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就算那时候你不知道,你现在也该清楚了!”

陆琛的音量拔得越来越高,看着她淡然模样,突然没了心思跟她吵。

也有可能,她是不在意,所以真没注意过,是真的不懂。

“你是不喜欢徐斯言了,但是我忘了,你大概也不喜欢我。”陆琛疲倦的说,“当初要离你远远的想法,大概是对的。我装作一次又一次偶然的出现在你身边,并没有什么意义。”

许初夏用力的握着门把手,艰涩的说:“陆琛,扯到感情,太麻烦了。我们并不合适。”

“不合适你就赶紧走啊。“他轻飘飘的说。

许初夏抬脚就要走。

“你要真走了,就不可能再等到我下一次往你面前凑了。”

只是这时候的威胁,反而像是暴露他自己的。

许初夏的态度难辨,他自己的舍不得倒是被表达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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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初夏站在原地没动。

陆琛面色清冷,半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你这次要走,我绝对不会再主动找你,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许初夏。”

他态度严肃到不能再严肃,说,真的不会再主动了,真的。

气氛安静而又压抑,像是拢起一张网,慢慢的往里收紧,再不走,许初夏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抓住了,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说:“等会儿记得起来吃早饭,不要再跟大学那会儿一样,早饭都不吃的。陆琛,照顾好自己。”

“就这样?”他笑了一下。

许初夏声音异常平静:“陆琛,我给不出你想要的答案。”

她说完话,就走了。

许初夏没走几步,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的东西重重砸在墙壁上的声音,不知道在摔什么,小阎王爷到底是没有忍住,又发火了。

只是她没有回头。

那条走廊那样长,似乎只要回头了,她就会一直被困在这。

她当天就处理完了合同的公章问题,让人送去了许氏,陆琛那边没有为难她,只是当天脾气也没有控制住,开会的时候也忍不住发作了一回。陆国山把他留了下来谈话。

他倒是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道,“什么事情让你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了?“

陆琛沉住气,道:“下次不会了。“

陆国山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口道:‘听说最近又把项目给初夏了?”

“她价格给的低,不吃亏。”陆琛道。

“我知道是这个原因。“陆国山叹气说:“开公司这事,她求过我无数回,我一直没同意。也就是你们离婚,她从你这还有你妈那都受了委屈,当时那刻心软,就没有拒绝,但最好还是少跟她有利益方面的往来。”

陆琛道:“您为什么这样防着她?”

陆国山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开口,最后敷衍的说了一句:“我和她父亲的关系,算不上好,有些冲突。初夏是他的孩子,我自然没有办法彻底放心她。“

至于细节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想小辈再牵扯进来。除了他和许横山,以及那一位,世界上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只要他们守口如瓶,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陆琛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你妈惦记着你女朋友,多两天元宵,人家也没有回来的打算?“陆国山提醒道,”她不回来,你妈心里总记着这事。“

陆琛只随口说了一句:“再看。”

而许初夏在把和陆氏的项目后续处理完之后,就找了个时间出差。去的国外,陆文与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但随即平静了下来,说:“听说你和陆琛离婚了。”

许初夏笑了笑,说:“都离了半年多了。出差,正好来这里,想起你了就过来看看。”

她只是请他吃了个饭,晚上回酒庄坐了坐。陆文与酒庄里有一个女人,对方在看见许初夏的时候,没给半点好脸色。陆文与一喊她,她就气鼓鼓的跑开了。

“我女朋友,醋意比较大。”陆文与有些尴尬的说。但毕竟当年差点和许初夏发生**,说起女朋友,很难表现得自然。

“女生大多这样。”许初夏温和的笑了笑,打量了酒庄一眼,说,“开在这个小巷子里,不赚钱吧?”

“陆琛也不缺钱,酒庄开着也不是为了赚钱。他就是当时爱喝酒,懒得出去买酒。索性就自己开了。”陆文与回忆了片刻,说,“当年他很孤僻,来了四五个月,就四五个月几乎不出门,一共就出过两次门吧,一次是买酒,一次是跟着一个女人跑出去的,一路小声的在背后喊那个女人老婆,后来发现是认错人了,就一个人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头,也不知道往回走。就像是个傻子。“

“毛病也多的要命,不敢看窗户,不敢去阳台。门和窗帘就从来没有打开过,电视里高楼大厦也不敢看,非说自己恐高。”

许初夏轻声说:“当时你照顾他,应该很辛苦。”

“其实还好,他几乎不麻烦别人,因为他不喜欢跟人说话。“陆文与开玩笑道,”我一开始甚至觉得他是神经病,差点给精神病院打电话了。”

许初夏说:“很难想象你说的那是陆琛。喝酒吧,不聊他了。”

“听说你和陆琛好早之前,也在一起过啊?那时候的陆琛是什么样的?“陆文与却开口问道。

许初夏笑了笑,说:“那个时候年纪小,特别黏人。只要吃醋了,就想法设法一定要让你知道。不过还好,还算好哄。”

最开始,陆琛是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跟她一起,上课也要跟着,说跟家里闹翻,那就跟家里闹翻,反正是怎么样也没有丢下她。

而这个时候,她其实并不算有多喜欢陆琛,更多的只是喜欢他的陪伴。

真正喜欢陆琛,是在小半年之后。但陆琛这时候已经冷却下来了,所有的恶语相向,跟不在意,不接电话,晚归,说跟朋友出去玩就跟朋友出去玩,全然不顾及她。

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得知了她追求徐斯言很多年的事。也许还看见了很多她对过往留恋的痕迹,比如很多书,很多集体合照。她不清楚,但大概有。

陆文与道:“对于初恋,大概谁都刻骨铭心。一辈子忘不掉的。”

许初夏笑着,却没有回他。

当天晚上,许初夏留在酒庄这边休息。

陆文与跟他女朋友没有留在这,回了他们的住处。

酒庄下面就只有一个房间,自然是陆琛当时的住处,不过他是不可能再来住了,陆文与寻常用来打盹,许初夏来了,便留给她小住。

许初夏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发现一个纸箱子里是一箱子纸条,她打开了一张,陆琛的字迹映入眼帘,上边写着的文字,充满恨意。她一张一张的换着看,每一张,说的话都极其难听,表述出来的那种恨意都有些扭曲了。

许初夏居然神情不变的一张紧跟着一张看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一直到她看到第三十张时,目光有些闪烁。

这张比起之前那些激进难听的,很是温和。

上面写着。

她去给顾越过生日了,我生日,她却没联系我。

179

许初夏盯着纸条看了好半天。

再往下看时,那一张写着:陆琛,以后得离她远远的,好女人多的是。

她看完这一张,就没有再看了,连剩下的东西也没有再去翻看。

第二天,许初夏离开的很早。

陆文与送她的时候,她想了想,道:“我来看你的事,别告诉陆琛。”

陆文与说:“你出差顺便来找我吃个饭,我告诉他做什么?”

许初夏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回到国内之后,许初夏回到公司的时候,陆琛前脚把她的助理叫走,应该是项目进行途中出了点意外,需要去解决。

不过万幸没出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小问题需要解决。

后续交接的是许初夏自己,但她跟陆琛也没有见着面。

等到好不容易把是哪个处理完,紧跟着来的是叶晨曦的电话,她哭着给她打电话,就在刚刚,她父亲干活时突然昏倒了,很严重。

这会儿机票不好买,加上小姑娘自己的驾照也不在,许初夏最后亲自开车送叶晨曦回去。

叶晨曦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默默的掉着眼泪。

许初夏跟她一起到县里医院的时候,老头子已经推进去做抢救了。

她听见叶晨曦的母亲担忧的说:“晨曦,家里没有这个钱,后续是不是不能住院了?”

叶晨曦也很担心,底气不足的说:“我自己也攒了几万块,不知道够不够。”

许初夏开口说:“我给你出。等你赚钱了,再还我吧。”

叶晨曦的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说:“谢谢你,初夏姐。”

好在老头子的情况也不算严重,很快就从病房里被推了出来,当天晚上,老头子就醒了。

叶晨曦带着母亲出去找旅店,许初夏代替她守着老头子,她跟他说:“谢谢您,这么些年来,守着晨曦。”

老头子愣住了,看了她半晌,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是初夏。”她说。

老头子的表情变了变,有气无力的说:“大小姐好。”

“虽然当年他们都说洛烟是被拐走的,我妈因此对外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出动很大的人力物力找她。但我始终觉得,那是她预感到什么威胁了,所以提前以被拐卖的借口送走了她。”许初夏说,“因为当年,我看见是您带走她的。”

即便他毁容了,面色可怖,可当年她还是从他那的眼神中,认出了他。

“我给你母亲开了一年的车,你知道的,那一年我还经常带你。一年我就另外谋生去了,后来会毁了容,你母亲也正是因为我毁容了,人家认不出来,才让我去做这件事。”老头那双眼睛无比猩红,不知道是不是激动导致的,说,“当年监控不好,我是黑户,指纹都没有录,你母亲又规划好了,难查到我。也是几年后,我才上的户口。”

许初夏在他面前跪下来,磕了个头,说:“叔,谢谢你。“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男人奋力起身,”这都是应该的,晨曦是我的孩子。我养我自己的孩子,理所应当。为她付出一辈子,躲在农村里,是值得的,真的值得。“

许初夏忍住没哭,朝他笑着,“叔,等我把事情解决好了,我接您出去养老。”

她站起身,当作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