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地下室,我就看到了被绑在手术台上的院长。
他一向最注重体面,如今却狼狈的像条狗。
饿了三天三夜,他已经没有刚才是冲我叫嚣的嚣张狂妄。
这三天里,他待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剩下的只有恐惧和绝望。
他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语气虚弱极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把孤儿院给你,求你给我一口水喝吧······」
「还记得她吗?」
我打断了他,将照片放在了他眼前,他脸色一瞬间煞白,低声喃喃:「沈···沈婷?」
「沈婷····沈曼,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微微一笑,却让他猛地颤抖了一下,他强撑着说道:「你不敢杀我的,你不敢的,现在是法治社会——啊!」
我眼都不眨的刺了他一刀,鲜血淋漓。
他疼的惨叫。
「才刚开始,就受不了了吗?」
我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在黑暗中宛如盛开的花朵,妖艳又危险:「当初,赵若划烂我脸的时候,赵铭用烟头烫我的时候,可比现在疼多了,你骂我我矫情恶心,活该被他们打,我报警你却为了一万块钱,逼着我跪下给他们赔礼道歉。」
「陈院长,我那个时候,是真的希望你能救我啊。」
「但现在,我更想让你去死。」
陈院长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
「我养你长大,你就这么报答我吗?真是养不熟得白眼狼,我就应该捡到你的时候就把你掐死——」
话没说完,夏致猛地一脚踹到了他的心口。
他惨叫一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气。
像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
可我却抽出了刀,手脚利落的给他止了血。
他错愕的看着我,完全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说的对,我不能杀你,我要好好地报答你的养育之恩才对。」
「你肠胃弱就不要吃饭了,我会每日让人给你输两瓶葡萄糖,三瓶营养液,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陈院长听完,脸色苍白如纸。
他有高血糖,怎么能打葡萄糖。
营养液吊着他的命命,他会无比清醒的感受到被糖分腐蚀掉器官甚至骨头的全部过程。
直到变成一滩烂泥。
等待死亡,比死,更让人恐惧。
这女人,是个疯子!
他歇斯底里的大叫:「你个恶毒的小**,你怎么不去死,你当初怎么不死!」
我却笑的更加灿烂。
「你们加害者都好好活着,我这个被害者怎么安心去死呢,该死的人,该下地狱的人,是你们才对啊。」
我轻轻摇了摇点滴瓶,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沈婷,你给我站住——」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
陈院长的嘶吼戛然而止。
无人在意。
10
走到拐角处,我发现季宴礼被孩子们围在最中间,挨个给孩子们发糖果,他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和学校时的清冷矜贵判若两人。
他是真心喜欢孩子。
我沉默的看了片刻,微笑上前:「主席,你怎么还没走呢?」
他并未做答,目光落在了我的裙摆上的星点红色上,眼带疑惑:「这是····血?」
我低头看了一眼,笑容平静的解释道:「刚才有个小朋友流鼻血。可能不小心弄到衣服上了吧。」
他并未起疑,抬头问我:「你什么时候走?这里是郊区,不容易打车,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我摇头:「不用,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他看到了不远处停放的轿车,了然点头,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
这时,他突然回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沈曼,学生会随时欢迎你回来。」
我一愣,内心不知为何猛地揪了一下。
「我知道了。」
等他的车离开视线,夏致从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看着他的方向:「他刚才是不是有点发现了?」
我语气淡淡:「可能是吧,但无伤大雅。」
季宴礼总不能凭着这几点血渍,就认为我杀了人。
更何况,我本来就没杀人。
微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气。
夏致将外套披在我身上,声音轻柔:
「下一个人是谁?」
我瞥了他一眼,微笑道:
「赵铭。」
也该轮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