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佝偻着腰，低着头，扯着妻子的衣角。

“求求你，我这么多年赚的钱都给你了，现在我妈等着钱救命，你就给我一些吧！”

妻子却一脚把我踢翻，眼神冰冷，毫无感情。

“休想从我这拿走一分钱救那个老不死。七十岁了，早就活够了，早死早超生！”

边说边摆弄着她刚花了一千块做的美甲，睨了我一眼。

“要不你学两声狗叫？”

我跪在地上，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言语间尽是凉薄。

“好！汪，汪，汪……”

见我如此没有尊严，妻子竟开怀大笑，那是曾经对她无微不至的我的母亲啊。

她怎么能，怎么可以……畜生！

天知道，我有多想冲上去撕烂那***的嘴，可是我不能，我只能忍着，母亲还等着钱救命。

“老婆，看在我这么多年帮你弟弟付彩礼，找工作，就连两套房都是我出钱的份上，帮我一回。救我妈一条命，以后当年做马随你！”

妻子睨着凤眸居高临下看着我，淡定地从旁边拿起一支烟。

我生怕她不同意，小心翼翼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着，满怀希冀看着她。

“呸！”一口生黄发臭的痰吐在我脸上，而我竟不敢用手去擦。

“郭达，少说帮我那些话恶心我，那钱是你娶了我，就该给我的！不然就你这癞蛤蟆样，我能嫁给你？”

边说还不忘把嘴里滚烫的烟头摁进我的头发里。

医生说，只有一小时了，再交不了费，心脏源就要给别人了！

不行，我要救母亲，救我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亲人。

尽管那烟头烫得我生疼，尽管我有一颗想杀了她的心，我还是奉上了这辈子最狗腿的笑。

“对，你说得都对，我就是一条狗，一只癞蛤蟆，这辈子能娶到你这样的老婆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可以把我的钱都还给我吗？”

手边的电话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我接起电话。

手机从手中滑落，眼泪无声滴落，凉意腐蚀了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