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妍一怔，不由露出苦笑。

果然。

答案早在心中，她却又要自取其辱询问。

等柳如音自我介绍完毕。

温妍发问：“柳小姐，你认为秘书职责是怎么样的?你能否胜任呢?”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毫不留情。

柳如音一愣。

随后自信一笑：“我虽然没有工作经验，但会四国语言，并且我学习能力强。”

柳如音顿了一下，随即抬眸盯着温妍的眼睛，意味不明：“我听说温秘书您之前也是一毕业就入职贵集团，也是凭借四国语言拿到offer，相信我也能胜任。”

温妍沉默不语。

这相似的场景，让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五年前。

当初，她意气风发，过三关斩六将，通过层层面试来到周凛面前。

他也是问了这句话，然后改变了她的一生。

然后，时光往前走。

她由下属、妻子，变成前妻、故人……

待温妍回神，柳如音已经离场。

第二天，人事通知便下来了。

周凛直接拍板过。

跳过一二三等秘书职位，柳如音直接胜任他的贴身秘书，当天就上任跟随周凛出差了。

温妍听到这个消息，愣住了。

她从三等秘书到贴身秘书花了一年，才走到周凛的身边。

而柳如音，只需要他一句话。

温妍只觉得无奈，莫名的苦涩绞紧她空空的心。

一周后，周凛终于回来了。

温妍整理着项目书，准备找他签字。

这个项目，她跟进了一年多，将近十几亿的项目，就差一个收尾。

前世便是如此，只要做完这个项目，待她生完孩子回来，就能成为项目部经理。

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吧。

路过茶水间，温妍隐约听见里面的八卦声音，不由停下脚步。

只听赵瑰丽愤愤说道：“我的天，你们知道吗?听说那个姓柳的关系户是周总初恋!”

另一个人揶揄道：“这是要破镜重圆的节奏?”

“可周总不是结婚了吗?”

“哎呦，豪门婚姻啦，有名无实咯，我听这次跟着去出差的杨秘说，周总还特地为了那女的包场了米其林三星餐厅呢!”

“啧啧啧，这是出差还是约会呢?把正牌夫人往哪里放啊……”

一字一句扎入温妍心里。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项目书，喉咙像被什么哽住，每一次呼吸都刺痛。

半响，她才回过神，慢慢抚平褶皱的页面。

没事。

反正都打算离婚了，他们如何不关她的事。

平复好心情，她坚定走向总裁室。

正想敲门，门从里开了。

柳如音站在门口，看到门外的她，笑了一下。

这个笑却莫名让温妍心中一沉。

她缓缓走进办公室。

就见周凛头也不抬地写着什么，很是忙碌。

她也不废话，快速说道：“周总，众城的项目只剩收尾了，您看下，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说完，将项目书放置在桌上。

周凛这才抬起头，可他看了一眼项目书，没有动作。

温妍正疑惑，他的回复便如惊雷似的在室内炸开。

“这个项目接下来由柳如音接手，你跟她对接。”

温妍简直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为什么?”

周凛没有回答，只继续道：“后续工作由柳如音负责上报，你暂时担任秘书培训一职。”

话落，他抬眸示意温妍可以离开。

没有任何解释就要将她的成果拱手让人。

温妍只觉一股火冲上头顶：“凭什么!我为了这个项目努力了一年多，前前后后花费多少精力，凭什么柳如音一来就得让给她?!”

周凛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她。

五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温妍这么愤怒。

诧异一瞬，他皱起眉，沉声道：“我知道你功利心重，经理的位子会留给你，但这个项目，柳如音比你更适合。”

他的理所当然的话，扎得温妍的心一阵猛痛，痛的张不开嘴。

这时，周凛又缓和语气：“你现在没有精力跟进，更应该注意休养，柳家跟众城董事长是世家，她来跟进最为稳妥。”

温妍霎时红了眼，语气更是冲：“没有柳如音，项目不也只剩下收尾了，你跟我说你没有私心?你就是徇私，想让她来吃这个功劳!”

“温妍!”周凛脸色变了。

温妍红着眼不甘的看他。

周凛冷声道：“你现在在感情用事，即便你谈下这个项目，我也怀疑你能否胜任经理这个岗位。”

“这里是公司，不是吵架的地方。”

听到这话，温妍一瞬间像被扼住心脏，快要呼吸不上来。

她愤然转身离开。

越走，委屈越发涌上来。

她一年多的努力，无数次的加班熬夜，饭局上强撑的应酬……

就换来周凛一句功利心重和感情用事!

走着走着喉咙涌上恶心，温妍连忙捂住嘴奔向卫生间。

可趴在洗漱台，想吐又吐不出来，哽着不上不下，极为难受。

温妍缓了好一会儿，才虚弱起身。

镜子里浮现她憔悴的脸，怀孕这些天，她没重反而瘦了，现在看着狼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