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我的小腹突然剧痛起来。我加快了脚步,好不容易回到市区,立刻叫了出租车去医院。我感觉下体有液体流出,心里充满了恐惧。一下车,我就晕倒在地。
醒来时,几个护士围在我身边。「你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吗?」一个护士问。
我看着头上的输液袋,缓缓摇头。护士叹了口气,去叫医生。
医生来了,他的表情很冷漠。「你怀孕初期,医生没告诉你不能过度劳累吗?」他说,「你的孩子没了。」
「你还年轻,现在医学发达,好好调理,还有机会再怀孕。」医生继续说。
我呆呆地看着我的小腹。没了。因为傅忱的一场闹剧,我的孩子没了。
我闭上眼睛,拿出手机,给傅忱打电话。这次电话很快接通了,但对面传来的却是女声。
「时筠姐,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是江晴雅,背景声嘈杂,还能听到歌声。他们的欢声笑语让我感到更加孤独。
「傅忱呢?我有话跟他说。」我握紧了手机,声音冷冽。
江晴雅笑了笑,「忱哥哥在玩游戏呢,时筠姐,你有事可以先跟我说。」
她似乎打开了外放,那边的喧闹声更大了。还有几个熟悉的声音在起哄,劝酒。
江晴雅又笑了,「时筠姐,如果你是因为高速那件事,我向你道歉。是我让忱哥哥给你点教训的,你不会怪我吧?」
接着,傅忱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她自找的,有什么资格怪你?」
周围的人开始打圆场,让我也过去一起玩。我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本来想质问傅忱,想告诉他他间接害死了一条生命。但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
原来他让我出门,只是因为江晴雅想让他给我个教训。
我忍不住笑了,笑自己的愚蠢,竟然还期待能和傅忱好好谈谈。
傅忱可能听到了我的笑声,语气有些不悦,「时筠,看来你还没吸取教训,还笑得出来……」
我冷冷地打断他,「我刚做完流产手术,你们玩得开心,我就不去了。」
电话那头立刻安静了下来。
傅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怒气,「时筠,你是不是谎话连篇?怎么不说你被车撞了所以孩子没了?」
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应该伤心的,但我却感到庆幸。庆幸我和傅忱最后的联系也断了。
我还得感谢江晴雅,要不是她的主意,我可能还不能这么快清醒。
我冷冷地拿起床头的单子,一张张拍照,发给了傅忱,「单子我都发给你了,你应该还没忘记我叫时筠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江晴雅的声音又响起,「这些单子不会是P的吧……」
我冷笑着回应,「江小姐,伪造医院检查报告是违法的,希望你还是多补充点常识。哦,对了,我看你很崇拜你的忱哥哥,那我就大方一点,让给你了。」
「祝你们幸福,白头到老。希望江小姐也能像今天一样,怀孕后被扔在高速上,只能自己走回市里,最后在医院门口流产。」
我挂断电话,不再理会对方的反应。旁边的护士似乎听了个精彩的故事,看着我眼神都变了。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问她:「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护士回过神来,「挂完水就可以走了。」
她又一再叮嘱我流产后的注意事项,最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太伤心了,那种男人分了就分了,肯定能遇到更好的。那种男人的孩子,没了也罢。」
我笑了笑,没说话。七年的感情,哪能说没就没了。我和傅忱从大学时代开始,一起走过了许多风风雨雨。曾经的他,总能察觉到我的情绪,用心去哄我。但自从江晴雅回国后,一切都变了。我们的二人世界,总是有江晴雅的身影。我一次次的忍耐,换来的只是傅忱的不耐烦。
我觉得护士说得对,那样的男人,孩子没了也罢。唯一遗憾的是,我为了傅忱拒绝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升职机会。
从医院出来,已经快凌晨了。我赶紧叫了辆出租车回家,不敢逗留,怕着凉。傅忱并没有回来,可能他真的相信了江晴雅的话,以为我发的那些单子是伪造的。他总是很相信江晴雅。
我决定等坐完小月子就换房子,但看了看这个我精心布置过的家,我觉得还是让傅忱搬走比较好。我点了个外卖,但又想到护士的嘱咐,还是坚持自己煮了碗粥。
吃到一半,傅忱回来了。他很不高兴地问我:「时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迷茫地抬起头,「你给我打电话了吗?哦,可能我在煮粥,没听到。不好意思。」
傅忱的语气软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家的话,比你早一个多小时吧。」
傅忱靠近我,但我因为他身上的酒味感到反胃,推开了他,「你离我远点,酒味太浓了。」
傅忱的脸色立刻变了,「你能别阴阳怪气吗?」
我想挣脱开他,但身体太虚弱了,「傅忱,你能听懂话吗?我怀孕了你说我在逼婚,我流产了你又觉得我在撒谎。让你别靠近我是因为你身上的酒味,这有什么阴阳怪气的?傅忱,我不是江晴雅,我不会阴阳怪气,我说的都是真的。」
傅忱问:「那你电话里说把我还给晴雅是什么意思?」
我冷下脸,扇了他一巴掌,「脏?傅忱,我能有你脏吗?」
我忍着疼痛,翻出江晴雅的朋友圈,怼在傅忱的脸上,「我能有你脏吗?傅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