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相信是自己太过虚弱产生了幻觉,晏辞连侍妾通房都没有,别的女人怎么会怀有他的子嗣呢?
姜稚月拼命抬着头想看清楚外面女子的样貌,但身上疼痛难忍,她一点点合上双眼。
但是意识清醒,周围一切动静她都听得清楚。
“王妃晕过去了吧?”外边的丫鬟低声说着,“芸娘子您如今怀有子嗣,这可是王爷的嫡子,您母凭子贵,王爷定会给您一个身份的。”
姜稚月身子一僵,喉头发紧,她不敢相信自己得知的真相。
“芸娘子,请您移步偏厅,王爷为您请来赵太医把脉。”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又一次得到印证之后姜稚月如坠深渊。
她再也接受不了,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感受到一阵颠簸,这是?在马车上?
谢晏辞感觉到腿上人的细微动作,连忙将她扶起来,“稚月,你还好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刚才昏迷不醒,真是让本王担心死了。”
姜稚月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谢晏辞,他的眼底尽是担忧和不安,就是这样真诚纯净的谢晏辞,骗了自己这么久吗?
姜稚月想亲口问问他,但是她又害怕听到他承认的话语,姜稚月麻痹着自己,是自己听错了,谢晏辞依旧很爱自己。
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她慌忙低下头擦拭,谢晏辞心疼地皱眉,从怀里拿出帕子轻轻为姜稚月擦着泪水,“稚月,本王只想要你好好的,你这般痛苦本王于心不忍。”
姜稚月被他手里拿着的帕子吸引视线,帕子上边绣着精巧的梅花图案。
她从未见过谢晏辞拿这样绣纹的帕子,王爷所用的帕子都由皇室绣娘统一绣制。
谢晏辞注意到姜稚月探究的眼神,明白她在看手帕,像是才发现一样恍然道:“这难不成是在清风楼吃酒的时候拿成江封那小子的了,他向来小娘子众多,这个也说不定是哪位的。”
他不着痕迹地收到怀里,继续搂着姜稚月坐好。
姜稚月垂眸静默,她十分清楚,谢晏辞说谎了。
她再也骗不了自己,谢晏辞身边的确有了别人陪伴。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说谎的呢?是江封一年三次的生辰,还是三番两次往清风楼跑呢?
姜稚月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只是她沉溺其中不愿将自己叫醒,好像自己不戳破这层窗户纸,她跟谢晏辞就还是一如既往的恩爱夫妻。
马车稳稳地停下北康王府。
谢晏辞将姜稚月抱下马车,一路送回卧房,把她放在床榻之上,轻轻为她盖好被子。
“稚月,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多想,我还有些急事去处理,晚些就来陪你。”
姜稚月喉咙里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嗯。”
谢晏辞起身匆匆离去。
姜稚月看着他的背影,眼底一片凄凉,他好着急,他的急事是去见那个芸娘子吗?
姜稚月心底涌上一丝苦涩,她闭上眼睛,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我一早就告诫过你,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们之间相隔的岂非只有时间。】
是瑶华!姜稚月猛地睁开眼。
“瑶华!你终于又出现了。”
【是的,我来了。】
姜稚月感觉自己的眼角有泪水划过,没入发丝中。
距离上次她一意孤行决定要跟谢晏辞相守一生,瑶华就不再出现了。
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姜稚月早把瑶华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她当初来到这个世界才十二岁,而自己接受的都是现代的教育,怎么会对付这个年代里勾心斗角的心机,多亏她有瑶华相伴,为她出谋划策,借用上帝视角给她帮助。
可是自己却为了男人,放出狠话让瑶华再也不出现,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对瑶华怀有歉意,“瑶华,对不起...”
过了良久,久到姜稚月以为瑶华又再一次离开的时候,她开口了。
【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你要不要离开这个世界?】
离开吗?当有这个选择摆在眼前时,自己真的能做到这么洒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