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嘴唇蠕动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半晌,他才说出了一句,窈窈,朕以后定会好好待你。
我忍不住笑了,笑得一定绝美又凄惨,我那一刻竟然在萧祁山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
「我只求你一件事,你可应我?」我没有自称臣妾,也没称他陛下。
「你说。」
「我只求父亲能活着回来,哪怕断手断脚,我只求他能活着回来。」
我盯着他的脸,没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他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我会加派人手,去寻你父亲。」
不是承诺,那便是推脱了。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傲雪带走了祖父在世时给我培养的死士,一路快马加鞭,直奔边境。
自那天开始,我关起昭宁殿的大门。
宫里少了个受宠的贵妃,多了个受宠的淑妃。
我还没出小月子,淑妃就传出有孕了。
萧祁山提拔了她的哥哥,做了翰林院侍读学士,正经从四品的官职。
她的父亲文太傅,官拜一品相国。
又提拔了忠勇侯的一个庶子,做了骠骑将军。派往边疆,协助镇国公世子。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名为协助,实则监视。
京城里文官的地位明显上升了一截。
文太傅本就在文人中极有声望,官拜相国后,更是被立为文人墨客的标杆。
老英国公,早就致仕。
英国公府的两位舅舅,一位在礼部,一位在工部,虽说都是官拜二品,却对军中事插不上手。
镇国公府一时间竟是处于孤立无援的尴尬境地。
时间不紧不慢地又过了两个月,北疆的冰雪开始消融,终于有了父亲的消息。
父亲还活着,受了些伤,被山里的猎户救了下来。
父亲回到军营中时,将士们的呐喊声,欢呼声震耳发聩。
声音一直传到辽军军营,边关将士,士气锐不可当,让辽军心生惧意,闭其锋芒,后撤十里。不战而屈人之兵,镇国公当如是!
萧祁山得到消息,立刻下诏召回镇国公父子,留了骠骑将军继续镇守边疆。
父亲回来时,我出宫去迎,看见父亲还需要哥哥搀扶着下马,我死死攥着父亲空了一只的袖管,喉咙哽的生疼。
僵硬的抬头,强忍着眼泪看着父亲,父亲倒是笑的自然。
「嘿,你爹我,左手使剑也一样帅。」
母亲忍不住捂嘴痛哭,我本想安慰母亲几句,嘴巴动了动,话还没说出来,差点哭出声来,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
「哎呀,夫人,你莫哭啊。」父亲搂着母亲,小声安慰着。
我在外不能久待,回了宫,傲雪在内殿等着复命。
「属下无能,没能护好国公爷。」傲雪单膝跪地,神情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