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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发表时间: 2024-12-07 17:54:05

一块死人牌位,能挡住活人吗?

肯定没戏。

但,如果拿着牌位的人是真祖宗呢?

“昨晚太爷爷托梦给我,他说他对现在的贺家很不满意。”

“所以他委托我让我问一问你们这些不孝子孙,为什么把贺家搞成了这样!”

贺安举着牌位,一时间居然没人敢近身。

在这个有武者有仙人的世界里,妖鬼之说自然并不缺乏受众。

贺安一改往日的性子,举着牌位质问长辈,这离奇的一幕反倒是正合了他的说法。

“逆子,你不要在这装神弄鬼,妄图为自己脱罪!”贺惟实怒喝道。

“我看是你是心中有愧,不敢回答太爷爷的问题吧!”

贺安冷笑道。

贺惟实本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贺从文”拿下再说,但他万万没想到“贺从文”居然敢拿祖先牌位说话。

何为宗族?礼法为宗,血脉为族。

倘若强行拿下“贺从文”,那贺惟实就坐实了不敬祖先,不听祖训的罪名,直接破坏了宗族的核心号召力。

“我贺惟实作为当代家主,有何不敢对质?”

“当年太爷爷死前留下一封家书,可有此事?”

“有。”

“书中有言,让我贺家儿郎人人习武,绝不可荒废武学,可有此事。”

“你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

“别问我,苍天为证,你敢说一句没有吗?”

“……有。”

此言一出,贺家众人纷纷大惊失色。

老祖宗贺安传下此言,居然没人知道,被嫡子一脉死死瞒住。

“这居然是真的……”

“老祖宗的话都敢篡改,真是一帮不孝子孙。”

“听说老祖宗活着的时候奖励练武的子弟,结果老祖宗一去,立刻就停了补贴。”

贺惟实深吸一口气:“爷爷他鼓励练武,可是你们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他就是因为练武而死啊,武者一途风险极大,好勇斗狠,外伤内疾,我父亲也是好心,才瞒下来这事的啊。”

“荒谬,岂能因未发生之事而论断此刻之行,贺德盛简直愚不可及!”

贺安被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贺德盛就是贺安的大儿子,平日里对贺安言听计从,没想到居然是他篡改了老子的遗志。

贺安强行压抑住愤怒,继续问道:“还有,我再问你,太爷爷遗书中分明有写要发展商业,不要困于土地,更不要压迫农民,善待世人。”

“为何现在我贺家百业不存,仅有田产,家族命脉都受制于人?”

贺惟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我贺家不修武,又无高人庇佑,自然不要与旁人起冲突。”

“当初爷爷在时,我贺家被整个梧州城各大家族视作肉中钉眼中刺。”

“如今用商业换来田产,我贺家反倒声名鹊起,成为各族座上宾,府中才学雅士愈多,不日便能走上仕途,带我贺家更进一步。”

“荒谬至极,愚不可及,当年太爷爷怎么没把你们这些不孝子孙给全掐死!”

贺安恨不得回到当初没死的时候,把这些逆天的子孙掐死再说。

我当年创业,不抢别人的蛋糕能起来吗?别人能不敌视我吗?

你把蛋糕还给人家,人家能不捧你吗?

真是儿卖爷田心不疼啊!

“够了,贺从文,你别在这装神弄鬼了。”

“弃商屯田,以文治家,这是你爷爷,上代家主定下的路线,他老人家也已经追随你太爷爷去了,是错是对,他们两个自然在九泉下有定论。”

“现在我是当代家主,你是我儿子,无论是按照家规,还是依据法理,你都要听我的话,绝不可忤逆。”

“今天你打伤无辜的薛家公子,又擅闯祠堂,毁坏祖宅,这些事,除非你太爷爷本人亲至,否则你绝无半点辩解的可能。”

“护院,给我把这个逆子拿下。”

贺惟实一声怒喝,“贺从文”每个问题戳得都是他的软肋,绝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他刚才余光看到,不少家族里的失去产业的长辈和外姓族人都变了脸色。

贺家立业尚浅,当初贺安横空出世,招揽了一批有野心之辈,共同努力才形成了一个大家族。

贺安不在了,这些外人本就失去了对贺家的向心力,也就还对贺安有点念想。

如今贺家自己都不把贺安当回事,那怕是要树倒猕猴咯。

其实贺德盛,贺惟实这两人核心目的,是把产业和银钱从外姓人里收回来,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采取如此愚笨的手法。

亲者痛,仇者快,偏偏还认为自己有理。

护院们拿着棍棒,把贺安围住。

“我看谁敢?”贺安持剑以待。

这把剑只不过是一把开了刃的普通兵器而已,在他手里却好像一只毒蛇,闪着寒光的剑刃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咚!

一声巨响。后院的门在剧烈颤抖。

又是几声巨响,整个木门被撞得四分五裂,木屑四散。

烟尘中,一批人闯了进来。

“惟实兄,你们贺家,可端得是热闹非凡啊,我走正门都没人搭理我。”

“正好,这贺从文当街行凶,还忤逆长辈,我儿子被打的至今昏迷不醒,惟实兄,你把这逆子交给我,我帮你管教管教。”

来者正是当代薛家家主,薛启合。

薛启合说完话,他身后的壮奴便围了上来。

围住贺安的家丁又被围住,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薛启合,你私闯民宅,依律法我可斩你性命,你自己命都不要了?”

贺安高声道。

这要是真把贺安交出去,不仅是“贺从文”的命,更是贺家的脸一起丢光了。

人存地失,总有一天还能把地拿回来。

但人失地存,早晚有一天地也会失去。

这个道理,贺惟实不会不知道。

但知道,和能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是两码事。

当动摇了自己真正利益的时候,亲儿子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所有护院,撤出来。”

贺惟实并没有正面答应,但他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贺安怒极反笑:“贺惟实,你真是把我贺家的脸丢光了!”

“你根本不配继续执掌贺家,算了,我自己搞。”

“新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