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猛然出手，锋利的手爪犹如刀锋一般，狠狠插入宁不凡的心脏。

宁不凡浑身剧颤，冰冷的面容扭曲起来，显露出悲痛之色。

“为……为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嘶哑，泪水从黑布中缓缓滑落。

相比身体上的痛，他的心更痛。

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讲感情的人吗？

“孩子，你太单纯，太重感情了，所以你容易被骗。”老人看着宁不凡，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但很快怜悯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狂热。

骤然间，他一用力，宁不凡体内狂暴的力量犹如潮水一般被吸走，灌注进老人的身体里。

老人原本行将朽木的身体，渐渐变得圆润起来，老脸一点点变得红润。

“你……原来一直把我当做一头喂养的猪，养肥后再宰。”宁不凡的声音带着心痛。

老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眼里尽是兴奋：“别怪师父，谁让你是天生剑体。”

“你五岁那年，我一眼见到你，就看出你的天生剑体，武学天才，于是就把你带走，让你修炼杀伐之剑，供给为师吞噬。”

“可你的心太善良，杀意不足，很难练成，于是师父就把你送回枫城，让你加入猎诡师，然后有了后面的事……”

老人一边吸收着宁不凡的功力，一边说着往事。

宁不凡终于明白，从五岁那年失踪后的人生，都是他一直敬爱的师父一手操控的。

“孩子，记住了。在一个礼制崩坏的时代，下辈子做人一定不要再这么单纯善良。”老人说着善良的话，脸上却带着狰狞的狞笑。

“我……我是第……几个？”宁不凡苍白的嘴唇，发出气息微弱的声音，仿佛下一刻，他即将化作一堆枯骨。

“你是第二十个，放心，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老人猩红的双眼，露出诡异的狞笑。

“不。”宁不凡摇头：“我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老人一愣，陡然间，他脸色大变，然后瞪着宁不凡的眼里出现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吸收的力量，竟潮水般的朝着宁不凡身上退了回去。

不仅如此，他自己的力量反被宁不凡吸收。

老人惊恐万状，他想阻止，可根本无能为力：“你……你怎么会……”

“对不起师父，其实，三年前我就知道你的秘密了，只是我不相信你会对我下手，所以没揭穿，可没想到……”宁不凡失望摇头，表情痛苦。

虽然他在吸收老人的力量，但泪水已经爬满清秀的脸庞。

这一刻，他对整个世界都失望了。

如今，他活着的唯一信念：下山复仇，杀人。

对死亡的恐惧，让老人皱巴巴的脸扭曲成一团，眼里终于出现哀求：“可以放过我吗？毕竟你我师徒一场。”

宁不凡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摇头。

他的心已经死了。

老人在恐惧和绝望中，快速地化作了一具干瘪的身体，缓缓倒下。

宁不凡低头，蒙着黑布的双目俯视老人，定定出神。

吸收了师父的力量，他的实力更上一筹，可他的心没有半点激动和开心，只有悲凉和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不想这样啊。

凄冷的风吹过，带起漫天的血腥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表情由刚才的痛苦、悲凉，渐渐变得冷漠。

仿佛这一刻，他的心已经没有了感情。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宁不凡给老人堆了一个土坟后，拄着那剑鞘拐杖，转身离去。

他，下山了。

一尊杀神将降临人世间。

……

“唐靖哥，我们今天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我不想死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