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喑哑开口:“你说,我答应你。”
他说:“陪我进宫,做我的皇后。”
我无法确定,他是只需要友人的陪伴和支撑,还是需要我。
我只能确定,我需要他。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好。”
就像那天他毫不犹豫地答应给我买一辈子桂花糕那样。
“娘娘?皇后娘娘?”
小宫娥一声声将我从回忆中唤回现实。
我手劲一松,手心握着的林檎碌碌滚过地毯。
一双骨感的手将它温柔地拾起。
那人跪拜俯首,声线如潺潺溪水:
“奴,林深,见过娘娘。”
我有点意外,没有想到美少年会主动来见我。
“请起赐座。”
林深款款坐下,九枝烛光照在他的侧脸,衬得他温朗动人。
他用那双笑眼望着我,并不着急说些什么。
反倒是我怕他尴尬,扯了个话题:“你的伤口可好些了?”
林深眉峰轻动,柔声道:“好些了,娘娘要看看么?”
“嗯?”我的尾音落下又扬起。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要宽衣。
我忙捂住眼:“非礼勿视!你还是穿上罢!”
似乎听见一声轻笑。
我再偷偷睁眼的时候,他已把衣服拢好了。
我红着大脸松口气:“年轻人,做事莫要太过孟浪了。”
林深看了我好一会儿。
我开始自省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终于叹了口气,语气里有无限悲怅:“阿织姐姐,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我猛地一怔,不敢置信地开口:“你该不会是——地瓜?!”
三年前,我去林子里屙屎的时候捡过一个男人。
当时他浑身是伤,满脸刀痕。
我用驴车带着他走了一下午进城求医,为筹诊金当掉了家里祖传的玉镯子。
他醒来的时候,我问他叫什么。
他茫然了很久,我把刚烤好的地瓜喂到他嘴边:“那你就叫地瓜好了。”
并不算好笑的玩笑,他却笑了:
“都随你,阿织姐姐。”
我没想到他原来生得那么好看,只记得换药的时候见过他的琵琶骨附近有三颗小痣。
所以他刚才是想给我看......
林深走近了一些,眼神里的光像一张温柔的网:“原谅我不告而别,现在我终于又能陪在你身边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进宫是为了我,吗?”
林深眯了眯眸子,薄唇晶莹:“是。”
一道茶盏落地的清脆声乍响。
林深猛地转向屏风的方向,眸光凌厉。
昕嫔尴尬地挪出来,小心翼翼道:“如果我说我是想跟皇后娘娘捉迷藏,你们信吗?”
我信。